路與濃一進瑟蘭迪,就吸引了不少目光。
在昏暗的燈光照射下,隱約可見她臉色略微憔悴,眼神時而空洞時而迷茫,偶爾還能窺見幾分無助,配上那張精緻妍麗的臉,瞧見她的男人幾乎沒有誰能一點不動心。
路與濃掃了一圈,沒發現席緒寧的身影。但情報若沒出錯,人肯定還在這個地方。
路與濃有些不能理解,這個大影帝爲什麼喜歡來這種地方,不怕被認出來?
她沒有急着去找人,而是找了個地方坐下來,要了酒一個人慢慢喝。
有人端着酒上來搭訕,路與濃說:“抱歉,我結婚了。”
搭訕者悻悻離去。
這間酒吧的客人素質似乎很好,聽到拒絕,儘管遺憾,卻仍舊乾淨利落地離開,並沒有人糾纏,這爲路與濃減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小半杯酒下肚,路與濃等的人終於坐到了她對面,妝容和電視上天差地別,若非路與濃提前做了功課,根本認不出來。
而席緒寧一開口,就說出了讓路與濃震驚的話:“齊總怎麼會讓你來這樣的地方?你現在這樣子,難道是被他傷了心了?”
路與濃掩不住詫異:“你認識我?”
席緒寧面色蒼白得有些病態,他神色懶懶的,彷彿對什麼都不上心。聽到路與濃的疑問,他慢了幾秒,才答道:“你們結婚的時候我也去過,不過我和他好多年的交情了,對他也算是瞭解,我猜,他對你並不怎麼好吧?”
席緒寧和齊靖州是朋友?!
路與濃心頭有種不太妙的預感,給她提供情報的人可並沒有說這些,並且對方給的資料裡也只說席緒寧花心濫情,私生活混亂,根本沒說這人這麼不好糊弄!
路與濃悄悄深吸了口氣,暗道大意了,不過吃一塹長一智,這也足以證明那個提供情報的人不能相信,對方說什麼都可以幫她的話也只能聽聽而已。
她什麼都得靠自己。
而現在,已無路可退!
臉頰突然觸碰到幾根微涼的手指,路與濃回過神來,慌忙避開,“這位先生,請自重!”
席緒寧的手頓在半空,他微微眯眼望着路與濃,忽然道:“總覺得你以我最愛的樣子出現在這裡,太過巧合,只能是故意設計的,或者——”
眉心微微一跳,路與濃佯裝憤怒,“這位先生,是你自己走到我面前的,我不認識你!”
席緒寧笑容愉悅,“說得對,我不該以這樣不堪的思想去揣測一個美人,畢竟我沒有什麼可供你圖謀的,我有的,齊總都能給你。”他收回手,“所以我們的相遇,只能是緣分。”
他抽出胸前口袋裡一枝盛放的玫瑰,遞到路與濃面前,“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席緒寧,這是我的歉意,希望你能接受。”
望着對面男人含笑的幽暗眼眸,有些摸不清他是不是看破了她的小計謀。思及接近他的最終目的,路與濃遲疑了一下,伸出手去接了那朵花,“我叫路與濃。”
兩人都不知道,不遠處周樑將這齣戲從頭看到尾,路與濃伸手接玫瑰的那一刻,被他拍了照,發到了齊靖州里。
周樑:齊哥,目標都要爬牆了,你還不下手?
齊靖州收到信息的時候,正在開會,看清那張照片上的情形,他周身氣壓立即降了一大截,會議室裡人人面面相覷,發言都謹慎了許多。
路與濃意外地接到了齊靖州的電話。
“你在哪裡?”
齊靖州聲音裡彷彿有隱忍的怒意,讓路與濃忍不住懷疑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麼,正猶疑,又聽齊靖州說:“聽說你出院,我特意讓司機去接你,他說沒見到你人,家裡劉嫂也說沒見到你。”
這回聽得仔細,齊靖州聲音分明沒什麼異樣,路與濃稍稍放了心,望了彷彿洞穿一切的席緒寧一眼,說道:“我和朋友在外面,你有什麼事嗎?”
那邊齊靖州沉默了一下,“朋友?什麼朋友能比公司的事重要?我把那麼重要的事情交給你負責,你先是出了意外,整整一個星期沒過問,現在一出院又跑得不見蹤影,你還記不記得自己的工作?”
本來只是想隨意應付幾句,但聽到這裡,路與濃忍不住心頭火起,站起身朝席緒寧打了個抱歉的手勢,就拿着朝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齊先生,我希望你能記清楚,我之所以會浪費整整一週的時間,是因爲替你的小情人擋了災!還有,節目的事,你捫心自問,是不是真心要讓我負責?現在拿這種理由來質問我,你不覺得可笑?!”
“對,我用這種理由來質問你,的確挺可笑的。”齊靖州語氣淡淡,聽不出喜怒,“我就問你,你現在在哪裡?”
路與濃冷笑,“我在哪裡,還需要向你報備?”
“我只是想確保你還守着自己的本分,沒有壞了齊家三少夫人的名聲。”
忽然覺得齊靖州語氣有些不對,路與濃皺起眉頭,裝作憤怒的樣子直接掛斷了電話。
“他是不是又讓你難過了?”席緒寧的聲音忽然在身後響起,路與濃還沒作迴應,就被他長臂一伸困在了牆邊,“感情的事不能強求,他不喜歡你的話,你不如試試別人?總會有人知道心疼你。”
席緒寧目露疼惜,意思再明顯不過,只差將那個“別人”改成他自己的名字了。
“席先生——”
“叫我緒寧。”席緒寧語氣執着。
路與濃心思轉了三轉,仍舊叫他:“席先生。”話音剛落,席緒寧就湊了上來,作勢要吻她,路與濃嚇了一跳,連忙偏過腦袋,擡手推開他臉,“席先生,請別這樣!”
席緒寧愉悅地笑出聲來,稍稍退開,卻順勢握住了她那隻手,“你真可愛,我越看越喜歡。”
忽然響了起來,路與濃彷彿遇到了救星,“抱歉,席先生,我要接個電話。”
席緒寧遺憾地退開,路與濃把拿出來,剛看到上面顯示的“齊靖州”三個字,就被席緒寧一把奪了過去。
惡劣地直接掛了電話,席緒寧再一次湊近,聲音溫柔得近乎詭異:“乖,我們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