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安白了他一眼,又仔細回憶。突然想起說後會無期那天他好像突然變得很生氣,難道是因爲在那天得知了自己身份,又和現在的自己一樣誤會了?
“所以,你是在回國的那天知道我的?”
韓騫頌把菸頭扔在菸灰缸裡,手上放在桌上交叉:“所以你現在知道我爲什麼要找你了。”
莫小安仍舊搖搖頭表示不解:“如果你真的想要逃開,就不該找我陪你演戲。萬一我演技很好,直接唬住了雙方的父母,只怕很快就要到談婚論嫁的地步了。”
當然,莫小安對這段驚人的緣分也感到不可思議。在國內也就算了,畢竟活在一個城市。但,他們跨越千山萬水,甚至漂洋過海到了大洋彼岸後,竟然又一次相遇。繞過來繞過去,原來還是你。這不是上天註定的緣分嗎?
但,這種不可思議的感覺只在心裡持續了幾秒。再認清現實,知道韓騫頌就是自己之前的聯姻對象時,莫小安徹底清醒了。
清醒不是因爲對這個人完全沒有好感。
而是不喜歡在受人擺佈之下喜歡這個人。
金錢誠可貴,愛情價格貴。若爲自由故,兩者皆可拋。
相比較起來,自由更加珍貴。
所以,她在最短的時間內調整好內心或興奮,或失望,或感嘆,或不安的情緒,淡然地坐在桌子前面對亨泰集團繼承人,談論着是否應該合演一場戲騙過雙方父母。
“無所謂。”韓騫頌挑挑眉毛,好像很不在意,“就算是馬上結婚也無所謂,只要他們不再逼我相親逼我談戀愛,我接受。”
“我不接受。”莫小安真的有些生氣了,“你是無所謂,我呢?我爲什麼要跟一個對我完全沒有感覺的人結婚?我爲什麼要爲了騙父母犧牲這麼多?我直接告訴他們我不喜歡你,不嫁,這樣來的不是更痛快?”
韓騫頌冷笑了兩聲:“隨你,這只是建議,你要不願意的話我找別人。”
說着便起身取了衣服,走出了火鍋店。
莫小安見他離去,心情很複雜。如一團被小貓滾亂了的毛線,剪不開,繞不過,沒頭緒,更不知道出路
在哪兒。
得知他是聯姻的對象時,是有那麼一絲驚喜的。
得知他想找自己演戲時,是有那麼一絲失落的。
得知他是聯姻的對象時,是有那麼一絲恐懼的。
得知他想找自己演戲時,是有那一一絲希望的。
矛盾又糾結,複雜又難搞,唉,生活果真是比電視劇要狗血的多……
她呆呆地坐了一會兒,直到服務生進來收拾盤子關火時,才發現韓騫頌已經走了很久了。
想到自己錢包只剩了六塊三,而現在離家至少得倒三,四趟公車,天色又暗了,還不一定找的對路。莫小安覺得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地方是順暢不糾結的,彷彿自己真的變成了一團剪不斷,理還亂的毛線。
她有些無精打采地走出火鍋店,沿着旁邊的街道去找公交站牌。剛走了兩步發現身後有耀眼的車燈打了兩下,扭回頭看去,路燈下,韓騫頌白色的寶馬好像也變了顏色一般,並沒有白日裡那樣奪目。
莫小安在心裡思考了兩秒。
去?不去?
去的話,又要欠人情了,雖然只是坐車。
不去的話,這到底要怎麼回家啊?
去的話,還有機會可以跟他演情侶。
不去的話,可以徹底打斷老爸強迫自己聯姻的念頭。
莫小安想要仰天長嘯:爲什麼人生總是如此艱難?
正在原地掙扎之際,韓騫頌已經把車開到了他面前。
“上車。”他已經冷冰冰的樣子,那句“上車”,在一個月以前也聽到過,很熟悉,很好聽,很讓人心安,很,真的很喜歡。
莫小安心裡的兩個小人象徵性地打了幾下,然後就都成了裝死的狀態,死機了。
“上車。”韓騫頌重複了一遍,那口吻不是徵求,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莫小安深吸一口氣,還是坐了上去。
韓騫頌不說話,只是開車。氣氛略微有些尷尬,但誰也不願先開口打破這份沉默。
路過酒吧街前,三三兩兩醉酒的男人橫在馬路中間,撒酒瘋不讓道兒。莫小安很不耐煩,多管閒事
的本性又露出來:“你們男人啊,一個個都耐不住寂寞,大晚上地跑出了買醉。”
話音剛落,韓騫頌便冷笑了兩聲:“你見過幾個男人就敢這麼說?”
“你看看,你看看那些。”莫小安指着馬路上撒酒瘋的男子,理直氣壯地說,“這就是證據。”
韓騫頌白了她一眼:“打個賭怎麼樣?”
“賭什麼?”莫小安問。
“賭男人跟女人,哪個更容易寂寞。”韓騫頌看着酒吧門口悠悠地說。
“好。”莫小安爽快地答應了,“怎麼賭?”
“EMMO是這一片最大最熱鬧也是人最多的酒吧,我們就看着門口進去的人,男的多還是女的多。”韓騫頌順手按了一下儀表盤上的時間顯示,“現在晚上九點,到九點半,這段時間,進去的男人多,就算我輸,相反,你輸。”
“好。”莫小安信心滿滿地點了下頭,“那賭注呢?”
“隨便。”韓騫頌又是一副無所謂的姿態,彷彿跟他沒什麼關係。
莫小安盯着酒吧門前的LOGO想了一會兒:“我們現在在酒吧街上,又在你說的最大的酒吧門口,那要是誰輸了,誰就要喝酒,喝到吐爲止。那另一個人呢,就負責送對方回家。”
“我無所謂。”韓騫頌瞥了一眼她,“但你最好把家裡地址留下,省的到時候喝多了沒地兒送。你這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的,我可不會收留你。”
“你就不能不損人嗎?”莫小安咬着脣,頗有些不悅,但還是乖乖地把地址留下。
韓騫頌瞟了一眼她寫的地址,原來是住在一個社區裡。不過一個在A區,一個在B區。
莫小安睜大眼睛看着霓虹燈閃耀的酒吧門前,不僅數着進去女人的個數,還在心裡默記了男人的個數。不幸的是,基本上是男男女女混搭入場,好像一直保持着一半一半的比例。偶爾見到幾個男生一起進去,但接着又一羣女生緊隨其後,半小時下來,雙方基本持平,只有一兩個的差距。
莫小安心裡暗叫不好,如果沒有數錯的話,這個酒吧剛纔進去的女人,好像比男人還要多一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