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音樂:europa)
可是,也不知道他們用了什麼法子,箱子裡的人偏偏還活着,雖然氣若游絲。愛夾答列
院中人,無不露出驚駭之色,就連秋夜一澈都白了臉色。
難以置信,這時間竟有如此殘忍可怕的手段。
“啊!”碧蘿跪在地上,失聲尖叫,“防風,防風……”她的聲音帶着陣陣顫意完全失控的穿過雲霄,劃破了這個美麗的夜妾晚
箱子裡的人吃力的睜開眼,望了碧蘿一樣,卻是暈死了過去。
“防風!”
碧蘿渾身發抖,雙目充血的盯着十五和蓮降,而這一刻,不知道是燈火煙花,還是因氅爲
幻覺,他們發現,高出冷冷俯瞰衆人的少年,那薄脣突然動了一下,然後輕然勾起。
帶煙火明亮時,衆人終於看清,那少年在笑,他目光此時是落在碧蘿扭曲的臉上,黑瞳冰冷,而脣邊笑卻十分的陰森殘忍。
那神情,就像地獄的阿修羅在欣賞人類垂死掙扎的恐懼。
“滿意麼?”
這個冷漠的少年終於開口,說了第一句話,孤高的語調,卻帶着濃濃的挑釁和輕蔑的嘲諷。
他聲音明明清澈乾淨,卻透着絲絲寒意,像毒蛇芯子一樣鑽入人的心底。
這一刻,所有人恍然大悟,這個屹立在月色之中的少年,內心完全不像他面容那樣,純良無害,而是像蛇蠍陰毒黑暗。
連那逍遙王都震驚在原地,目光無法從十五那陰森笑容上挪開。
這個少年,明明是地獄裡惡鬼,根本不是那日冷厲卻呆板,言行舉止覺透着一份高雅的少年。
十五盯着碧蘿,慢慢的欣賞着此時她痛苦,痛恨,甚至絕望的眼神。
防風,我和你說過,要留着你耳朵聽碧蘿的慘叫。
剛剛,不過是開始而已。
沐色,你在天之靈,可看到了這麼一幕?
他們給予你的痛苦,我正一點點的加倍討回來。
蓮降看着十五脣邊的笑,似已經感動她此時體內奔騰喧囂的仇恨,碧色眼眸帶着不可見的寵溺,他轉頭又看着綠蘿,“那個綠蘿蔔,你別光顧着叫啊,我相公的賀詞你還沒有看呢?”
說着,長袖飛舞,一匹紅布從他袖中獵獵飛出,然後唰的一聲,貼在了那院中門匾上。
“賤-人-配-狗,天長地久!”
幾個滾金燙字,大刺刺的落入衆人眼睛!
這一刻,所有人都知道,這對男女是徹底來羞辱這場婚禮。
和皇帝不同,他們選擇了更直接極端的方式,面上嘲弄更是毫不收斂。
明知道這睿親王府守衛森陽勝過皇宮,在他們出現時,更是有上百殺手和錦衣衛暗中潛伏,可他們面色毫無畏懼,絲毫不放在眼裡。
“膽色過人……”逍遙王-剛開口,才知道用詞不對,瞟了碧蘿一眼,改口道,“真是膽大包天!”
碧蘿回頭一看那幾個字,當即眼前一黑,手中紅菱一甩,瘋了似的朝蓮降攻擊去,卻是被秋夜一澈擋住。
秋夜一澈眼底的陰霾濃濃涌起,殺氣與他周身管滾滾翻騰,如烏雲密佈的夜空,頃刻就要電閃雷鳴。
他身形宛如白鷺掠空,站在了那高牆房頂的另外一端,在夜風和煙花中,與十五遙遙相望。
“傳聞長生樓有一少年,神出鬼沒,劍術驚爲天人。今日,本王也想領教一番!”他手中瀝血劍發出幽暗的紅光,宛如地獄路口盛開的曼莎珠華,十分妖異。
十五低頭,擡起自己的雙手,眼底掠過痛苦。
如今的雙手細長白皙,手腕皮膚完好如雪,不見那些傷觸目驚心的傷口。
可當年,她去哪裡,都帶着連串的鈴鐺手鐲,走路時,發出高調的脆響碰撞聲。
衆人都說:胭脂王妃喜歡帶一串串的手鐲,老遠便可聽到那聲響,便知道是胭脂王妃來了。
其實,誰知道:手鐲下,有着無數道疤痕。
她寫信告訴師傅:胭脂欲嫁與秋夜一澈爲妻,望師傅前來主持婚禮。1
一月之後,師傅風塵而來,卻是強烈反對這一門婚事。
她從來不知道,向來視他爲掌上明珠的師傅,性格溫和的師傅,爲何如此反對她的婚事。
“我不願你嫁入皇家!”
師傅簡單一句,語氣卻是斬釘截鐵,不容違抗,“若你執意,那你我便斷絕師徒關係,你此生都不得用我教你劍術和醫學,去助秋夜一澈!”
她不肯斷絕師徒關係,更不願意放棄愛情,當即跪於師傅身前,拔出長劍挑斷雙手各一條經脈。
那條經脈,不會讓她殘廢,但是,卻讓她無法拿起細小如銀針東西,從此,她不能替人鍼灸。雖能用劍,卻再也無法將劍術發揮到極致,因爲,劍一快,她的手便握不穩!
師傅拂袖而去,那兩條傷口卻始終無法癒合,最終留下了醜陋的疤痕,不得已,她帶上了鈴鐺手鍊,用以掩蓋。
擡頭看着秋夜一澈,兩人距離僅僅隔了十丈,卻是相隔八年。
她曾爲他自斷經脈,他此時,卻要討教她的劍術。
天空豁然一道驚雷,烏雲黑壓壓而來。
“相公。”
看出了十五神色不對,蓮降輕聲喚道,旋即握住她的手,這才發現,她手指不知何時,竟冰涼刺骨。
溫暖從指間傳開,十五看着手心那瑩瑩白玉的纖手,不由嘆息,蓮降連手都這麼美。
她看着蓮降,溫聲,“去我後面。”
“相公?”蓮降睜大了眼睛,語氣已有了一絲擔憂,然,看着十五堅定的神色,他只得回頭對秋夜一澈道,“可別打太久,今晚怎麼說都是睿親王您的新婚之夜,可別讓那綠蘿蔔等成了幹蘿蔔哦。”
說完,挵着袖子,站在了十五身後十尺的地方。
---------------女巫の貓--------------
秋夜一澈右手微擡,袖袍獵獵,手中紅色瀝血劍鏗然一聲,如蛟龍升淵,破空而出。
整個黑雲壓境的天,在瞬間,被那道紅光撕開。
隨即,紅光帶着劈天斬地的劍氣面朝十五飛去,那白色人影更如行雲流水掠近十五,並想閃至她身後,斷去她後路。
秋夜一澈,是想一招至她與死地!“好快!”
十五心裡頓時暗驚,面色瞬間轉白,身子飛快旋轉,掌心真氣凝聚,帶動着鼓動的生風的袖子。
眼角撇到那抹閃電轉向身後的白影,那凌厲劍氣已逼近眉梢,“不好!”再晚一步,她定死無疑!
月光從腰間砰然而出,只聽到‘譁”的一聲,瀝血劍和月光相碰,閃耀出灼人光芒,瞬間照亮了整個夜空。
一紅一白的兩道光,將天切割成兩半,宛如夜幕交替的時刻。
第一劍過去,兩人互換位置,迎風凝神站定,秋夜一澈手中瀝血劍嗡嗡作響,而他身後,一片紅光,殺氣凜凜。
十五眉目清冷,長髮飛舞,手中月光蕩起耀眼的清輝,周身寂靜淡漠,宛如雨後空山,空茫卻無所畏懼。
剛剛那一劍,可謂驚天動地,所有觀望的人無不露出驚豔和駭然神色。
這天下,若秋夜一澈劍術敢稱第二,卻是無人自詡第一。
可這少年,在那一劍中,巍然而立,除了些許繚亂的髮絲,他周身靜然。
“好!”
內心血液莫名奔騰,秋夜一澈看着眼前淡漠少年,勾脣笑,“孤,多年,未遇到這樣的對手了。十五的身手,果然了得!”
傳言中的神秘少年,快如鬼魅!
十五依舊閉口不言,不肯說一個字。
倒是旁側的蓮降含眸微笑,“我的相公,自是了得!”
面對身前毫無聲息的少年,秋夜一澈劍凌然一翻,人似驚鴻,劍氣如漫天瀉落,不給人任何喘息機會,又擊向十五。
十五如紙鳶翩然後腿,長劍一掃,斬開漫天劍影,而秋夜一澈亦如影隨行,纏住十五。
兩人頓時鬥纏起來,兩把劍發出聲聲劍嘯,凌厲劍氣更是卷席成風,兩人酣戰的上空雲層捲動,翻滾不止,而他們的腳下,琉璃瓦破碎成片。
“十八式!”
劍光突然一閃,兩人幾乎是同時後掠幾步,一縷髮絲從秋夜一澈耳邊飛落,她冷若冰霜的臉上多了一抹嗜血的瘋狂,看着十五的眸子亦多了一分狂熱。
十五在秋夜一澈手中過了十八氏!
而眼前少年,衣服多了幾道淺淺的口子,周身氣息穩定,不問不亂,身子挺拔宛如勁鬆。而對望着他的雙眼,寧靜如潭。
唯一那手中蕩起凜冽清輝的月光,讓她有難以忽視的睥睨生氣。
這個叫十五的青衣少年,比他想象的更高深莫測!
兩人對視片刻,秋夜一澈手中劍如雷霆奔向十五!
秋夜一澈越戰越勇,劍氣如密不通風的牆,可處於包圍中的十五面色依舊淡定,手中長劍如蝶穿花,卻是隻守不攻。
秋夜一澈的劍太快,而且攻勢強得十五難以逃出。
隨着雙劍相撞響起的嗡鳴聲,樓臺突然坍塌,兩人點足掠向高空。
就在這時,一旁觀戰的碧蘿手中紅菱飛出,竟偷襲向蓮降的背後。
十五眼角餘光撲捉道碧蘿兇殘的偷襲,而蓮降正凝目望着她,大喊一聲,“蓮!”自己便顧不得秋夜一澈密如細雨的劍,手中月光反手一斬,截住碧蘿的偷襲。
她向來清楚,碧蘿的紅菱深藏劇毒。
凌厲劍氣逼面而來,十五已無反擊,只待閉上眼睛,受秋夜一澈劍。
而開就在這個時候,一雙手攔腰將她抱住,身前一道厚重掌風如熱浪翻滾,將那些劍氣化成細風。
十五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站在房屋尖頂,而秋夜一澈卻遠在幾十仗之外,目光驚駭的看着他這一方,手中瀝血劍嗡鳴不止。
低頭一看,一雙瑩白玉手正靜靜的環抱着她的腰肢,回頭,正對上蓮降綠波盪漾的漂亮雙眸。
青絲獵獵飛舞,他目光已轉向秋夜一澈,脣邊笑容嫵媚,聲音卻冷厲陰鷙,“我的相公,豈能讓別人所傷!”
十五這才醒悟,蓮降用掌風化解了秋夜一澈那魔鬼似的攻擊。而衆人,包括那綠蘿都瞬白了臉,沒想到這個紅衣女子,功夫同樣高深莫測。
目光不由深邃,十五腦中清楚:蓮降比她想的還要深藏不露。
“相公~”蓮降見十五這般盯着自己,馬上羞紅了臉,“你這樣瞧着人家,人家會不好意思的。”
十五眼皮一跳,那蓮降又冷目轉向那碧蘿,插着腰大罵,“那個穿紅衣服的綠蘿蔔,你是嫉妒我比你長得美,還是羨慕我相公比秋夜一澈厲害,竟然偷襲我!”
碧蘿本就是趁亂偷襲,自然是沒有人多少注意,蓮降這以後,衆人目光刷刷盯向碧蘿。
過招是秋夜一澈提出來的,他不讓大家動手,就爲的是公平。
在場之人,誰不是身懷拒絕,可看高手過招,那也是生平一大所幸,碧蘿這麼一做,自然是生生自抽了秋夜一澈一個大耳光。
一時間,碧蘿的臉又白又青,連秋夜一澈也冷睨的颳了她一眼。
可如此,頭頂那怒罵還在繼續,“你想讓我死啊,我偏偏不死,你以爲我死了,我相公就會娶你,看上你,就你那德行,求你有點自知之明好不好!。你看,今晚我相公可和你們一羣烏合之衆說過一句話?”
“我相公根本不把你們放在眼裡,都不屑和你說話!”說完,還不忘對綠蘿補上一句,“賤-人就是矯情!”
衆人黑着臉沉默不語,這人罵就罵吧,每次罵秋夜一澈,每次罵碧蘿,總是含沙射影的把周圍的人也罵了一通。
“傷及無辜。”
逍遙王握着扇子垂頭嘆了一口氣。
不過,衆人目光也不由看向那神情如水的少年,和那張揚恣意的紅衣女子相比,這少年,太過內斂和安靜。
而今晚,這個青衣少年的確只說了幾個字,“這什麼手勢?”
“你站我後面。”
“蓮!”
而這三句,卻都只是和紅衣女子說的。
少年,的確不曾對衆人說過一句話。
秋夜一澈怔怔看着夜色下的十五,她目光卻是看着蓮降,同樣是波瀾無驚的黑瞳,卻有一份說不出的溫和。
而自己的目光,卻是在少年出現的時候,就無法從她身上移開。“孤,是不是見過你?”
許久,秋夜一澈蒼涼的聲音傳來,十五擡起眼看向他,哪知,身後蓮降突然竄了出來,竟然擋在了十五身前,偏生不讓他看清那少年摸樣和眼神。
“見過又怎樣,打不過,套近乎?沒門!”
秋夜一澈脣一抿,這個紅衣女人,真是麻煩。
“下雪了!”
那黑壓壓的天空中,白雪如羽毛般簌簌落下,蓮降仰起頭,突然張開雙臂。
隨即,一連驚天動地的巨響轟隆傳來,不知何處煙花突然全部涌上天,天地明亮如白晝,整個房頂隨之搖晃。
衆人驚駭之間,蓮降大喝一聲,“來日再見!”
然後拽着十五,突然從高樓跳下。
而他們跳下的地方,煙火桶一個接一個的衝上天空,刺目光照得人下意識捂住眼睛,而再睜開眼睛時,他們已不知了取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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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場鬧劇,只剩下了漫天煙花和飛舞的飄雪,若非那坍塌的房屋和箱子裡血淋漓的人,秋夜一澈都以爲,來無影去無蹤的兩個人,不過是夢裡同他過了幾招。
十五眼瞳也因爲那突然炸開的煙花而有些渙散,只知道從高處墜下,然後蓮降拽着他一路狂奔。
他的手滾燙,拽着她絲毫沒有鬆懈,腳下好幾次都有些踉蹌,他都恰在時候扶住她的腰。
長髮掠過她臉龐,帶着神秘的香氣,模糊的視線中,綿延的紅色燈籠不停的閃過,而他的身影,卻那樣漸漸的清晰。
“下雪啦!”
“下雪啦!”
耳邊衆人歡呼,孩童的尖叫,還有那雪落在臉上的瞬間化成水的觸感,她恍然清晰,原來,正的從睿親王府嚴密的防守中,逃了出來。
停了下來,她方覺得上氣不接下氣而身前的人,依舊握着她的手,撐着腰大口的喘氣。
那霧裡看花的容顏如清美絕豔,望着她的碧色雙瞳裡清澈的倒映出她蒼白而呆滯的臉,十五才驚訝的發現,蓮降不僅在逃跑時,撕掉了假面還脫掉了披風。
此時的他,身着淺碧色的外衫,襯着那雙美瞳和頭頂飄然而落的雪花,美若碧妖。
她見過她穿張揚的紅色,見過他穿肆意的黑色,亦見過他穿純潔的白色,每一種色彩,都姿容絕倫。
卻不知道,他原來穿碧色,竟帶着一份妖嬈之外的靈氣。
見十五盯着自己,蓮降睫毛一眨,笑道,“是不是覺得,本宮很美?”
說話間,一朵雪花剛從落在他細長睫毛上,綴着一份晶瑩剔透,她忍不住伸手拂去。
卻還未觸及,那雪花融化,她手指恰落在他眼睫處。
他望着她微微一笑,睫毛拂過她指尖,似電流穿過身體。
十五瞬間反應過來,心中大怒:自己在做什麼?竟然又在人羣中去摸蓮降!
她忙將手收回,扭頭看向一邊。
蓮降卻將妖孽般的臉湊了過來,“十五,你剛剛是想摸我?”
“小的不敢!”
十五將手放在背後,小心的搓了搓。頭頂雪花簌簌落下,衆人在雪中飛奔,而不少人都乾脆撐着傘站在窗臺邊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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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這是重生後的十五和秋夜一澈第一次交鋒!
我覺得顏寶寶純粹是一個無恥又無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