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緊鎖眉頭,趙衛國好奇的問道:“狄老弟,你在想什麼?你是不是也覺得,這小子行事太順利了。”
我贊同的點點頭,英雄所見略同,沒想到,趙衛國已經提前察覺到了這種異樣。
幾個屏幕裡,不停的重複着白大褂男的畫面,盯着那輛整潔的醫用小推車,我腦子裡忽然靈光一閃。
“護士站,”我和趙衛國不約而同的脫口而出。
相視一笑,我們不由得在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欣賞的目光。
“查看護士站的攝像頭,”趙衛國對保安說道。
我扭頭對站在一旁的那個男醫生說道:“醫生,麻煩你去把三號電梯裡的那輛手推車推過來,注意不要動裡面的任何東西。”
男醫生點點頭,快步出了監控室。
保安在護士站門口的攝像頭裡,查看了今天全天的視頻,也沒有看到白大褂男青年的身影。
我和趙衛國禁不住又鎖緊了眉頭。
我心裡忽然又有了一個猜測,也許,手推車根本就不是白大褂男親自去取的,而是有人給他送過去的。
這個大膽的想法,讓我重新燃起鬥志。
爲了驗證這個想法,我必須重新梳理一遍剛纔的視頻,以求對上所有的時間,只要每個銜接的視頻之間,相差的時間足夠近,就能夠證明,兇手根本就不是從護士站取得的手推車。
然後,再仔細查看手推車第一時間出現的地點,就不難分析出,手推車到底是從哪裡得到的。
很顯然,趙衛國也想到了這一點。
因爲我發現,他已經在聚精會神的查看着,每一個相銜接的視頻上方的時間。
結果果然不出我所料,已經確定無疑,兇手根本就沒去過護士站。
他根本就沒有時間。
看着手推車第一時間出現的地點。
我和趙衛國相視一笑,各自都有了自己的想法。
“狄老弟,你覺得那輛小推車原先藏在哪兒?”
“一樓,或者二樓的消防樓道,他的衣服,也是在樓道里換的。”我說道。
這時候,門外走廊裡,傳來了呼呼啦啦的輕響。
我和趙衛國不約而同的扭頭向身後看去。
先前那名男醫生已經推着手推車,到了監控室門口。
監控室太狹窄,我們走出房門,圍着那輛手推車仔細的檢查。
指紋是不可能有的,因爲,我們已經在視頻裡,發現了白大褂男青年從接觸手推車開始,手上始終戴着一次性醫用手套。
所以我纔敢貿然讓男醫生去把手推車推過來,而趙衛國也沒有反對。
這是一輛平平無奇的,護士專用的手推車,車上,幾個托盤裡,分門別類的擺放着酒精,取針用的手術夾,碘酒,醫用棉籤,止血帶,紗布,醫用膠帶,一次性醫用手套……
翻來覆去看了半天,也沒發現有什麼異常的地方。
打開底下的小櫃門,裡面不出所料,塞着一件扭成了一團的白大褂。
趙衛國大失所望,掏出手機,撥通了列勝男的號碼。
“喂,勝男嘛,你過來監控室。”
幾分鐘後,列勝男就小跑着過來了。
趙衛國指着櫃子裡的那件白大褂,對她說道:“看看有沒有嫌疑人的毛髮或者其它有價值的東西。”
列勝男熟練的點點頭,蹲下身,從自己兜裡掏出一雙白手套,小心的把那件擰巴着的白大褂取出來,然後整個人跪在地板上,仔細翻找。
找了半天,連根頭髮絲也沒發現。
趙衛國有些失望的,轉身又進了監控室。
我卻總覺得,這臺小推車,纔是事情的關鍵。
繞到小推車後面,在車身那塊鋁合金擋板上,我看到了一串鮮紅的數字:221。
那顯然是擋着模板,用紅色油漆噴上去的,是醫院裡專門用來區分醫療器械歸屬的數字編號。
指着那一串數字,我擡頭問對面的男醫生道:“編號221,是你們急診科的器材嗎?”
“不是,我們科室的器材,一般都是6開頭的。”男醫生說道。
我像是忽然抓住了救命稻草的溺水者,急切的問道:“那二開頭的,是哪個科室?”
“好像,好像是胸外科,”男醫生猶猶豫豫的說道。
“你確定?”我盯着他的眼睛。
他垂下眼瞼,仔細的想了一會兒,點點頭道:“我確定,就是胸外科。因爲,我有個同學,就分在胸外科,他診室裡的小推車上噴着250,我爲此還嘲笑過他。”
我興奮的轉身進了監控室。
趙衛國顯然已經聽到了我跟男醫生的對話。
他直接對保安說道:“查看急診科一樓二樓的消防通道門口,看看今天到底是誰,把手推車送過去的。”
“是,”保安手指頻頻的點擊,很快就調出了想要的視頻文件。
一個一個的翻找過去,終於在一樓的走廊裡,發現了一名保潔阿姨,推着一輛小推車,正對着鏡頭走了過來。然後消失在了鏡頭背後。
離消防通道最近的攝像頭,就裝在消防通道門口正上方,所以,正門口反而是攝像頭的盲區。
我擡眼看了看視頻上方的時間,顯示距現在已經有一小時。
我們發現注射液到現在,已經差不多過去半小時。
也就是說,早在我們趕到醫院之前半小時,這名護工阿姨,已經準備好了一切,包括白大褂和腎上腺素注射液。
“這個人你認識嗎?”趙衛國看着保安。
保安放大了圖像,仔細的辨認了好一會兒,由於視頻比較模糊,他是乎也不好判定,因此他謹慎的說道:“看起來有點像李姐。”
“她全名叫什麼?”趙衛國趕緊追問道。
保安撓了撓頭,說道:“這個我還真不清楚。大家都叫她李姐,這個你們可以去問醫院領導。”
“她現在在哪兒,馬上找到她的位置,”趙衛國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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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急忙坐直身體,又在電腦上忙活開來。
現在正是凌晨,其它清潔工都已下班。
夜晚,爲了處理緊急情況,只在急診科,會留有一兩個夜班保潔。
這個我非常清楚,因爲,我畢竟也在醫院裡呆了許多年,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
我本來以爲,在這個時間,要找到這樣一個保潔阿姨應該不難,但是,現實卻讓我大失所望,我們幾乎翻遍了整個醫院所有的監控視頻,也沒能從中找到李姐的身影。
李姐從走廊裡出去之後,就是乎整個人都瞬間蒸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