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雄奇霍得一下坐了起來,一臉驚慌的說道:“那是什麼在叫?”
千尋也緊緊的依偎在我懷裡,身體微微有些緊張。
我豎起耳邊,靜聽着那些聲音。
天空,一輪圓月高掛,樹林裡四處鬼氣森森的。
但我總覺得,那一聲類似於狼嚎的叫聲,彷彿是冥冥中有什麼東西在召喚。
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正是老周離開我們,進山打獵的方向。
那些樹木,都長得極其高大,根本就看不到遠處到底發生了什麼。
天還沒亮,我擡腕看了一下手錶,才凌晨三點多。
既然一個人走不了,那我總要看看才放心。
有的是時間,又睡不着,我索性放開沐千尋,站起身來說道:“雄奇,你和千尋在下面警戒,我上去看看。”
沐千尋有些擔憂的看着我。
拍了拍她的肩膀,我說道:“沒事,我就在你們視線之內,不會走遠。”
我不知道老周什麼時候能回來,既然我們能生火禦寒,我相信,老周也有可能會點火把或者生火,如果我爬到樹上,在黑夜裡,是很容易發現亮光的。
指着眼前不遠處的一棵高大的銀杏樹,也不等他們回答,我就拿上強光手電,向那棵樹走去。
走到樹下,這棵銀杏有兩個人合抱那麼粗。
我小心的試了試,表皮粗糙,不難抓握。
我暗暗催動體內真氣,運行於四肢百骸,把強光手電別在後腰上,噌噌幾下,就爬了上去。
等到了有枝椏的地方,再向上爬,就簡單了許多。
直爬到三層樓高下,我才停下來。
向下看去,樹叢裡我們自己生起的那個火堆,散發着溫馨的黃光,看得很清晰。
鄭雄奇和沐千尋的臉,隱藏在黑暗裡,是乎是在擡頭看我。
我穩了穩心神,抓住上面的枝椏,向一根粗大的樹枝前端走去。
這棵銀杏鶴立雞羣,長得比周圍其它樹都要高大許多。
我站着的這個高度,已經是在林海的海平面上。
向前走了不多遠,撥開擋住視線的一叢細枝,視野頓時開闊起來。
我首先向近處的這片林海中看去,想要尋找到和我腳下同樣的光源。
但茫茫林海間,卻只看得見銀白色的月光,散落在樹梢上,形成的大片雪白。
間或有幾隻羽翼豐滿的大鳥,在樹梢上跳躍,給平靜的林海增添了幾分靈動的色彩。
見找不到別的光源,我擡起頭,把目光投向更遠的地方,那些狼號傳來的方向。
只見羣山之間,有一縷淡淡的光柱,直刺蒼穹。在那以深黑爲背景的夜空下,顯得如此玄妙。
那是什麼?那些光柱一下子吸引了我的目光。
目測到那裡,起碼還有幾十裡山路。
我不知道,那些狼號,是不是從那個方向傳來的。
但那些奇妙的光柱,卻深深的吸引了我的眼球。
我站在十多米高的樹梢上,幾乎忘了腳下,怔怔的盯着那束光柱,看了很久。
直到樹下的叢林裡,傳來鄭大少焦急的呼喊:“風哥,你看見什麼了,你快下來啊。”
我才從那種情境中掙脫,回到現實。
這時候,我才發現,自己已經丟掉了抓着樹枝的手,只有雙腳還站在樹枝上。
這一發現,讓我差點掉了下去。
一把抓住眼前的樹枝,我開始一級一級向下爬,幾分鐘之後,我終於縱身一躍,從最下面那根樹枝,跳到地面上。
鄭雄奇迎上來問我道:“風哥,你剛剛在上面看到什麼了,怪嚇人的。那麼高,你不害怕嗎?”
我搖搖頭,大步走到火堆前。
千尋也以探詢的目光看着我。
我坐在先前的那塊石頭上,看了看他們兩個,探究似的問道:“這世界上,有什麼自然的東西,可以在夜空下形成光柱的嗎?”
沐千尋思考了一下,說道:“極光,一種光的折射現象。”
“那它可以發生在此地嗎?”
“不能,它只在靠近兩極的地方,纔會出現。”沐千尋說道。
鄭雄奇聽到我們的對話,疑惑道:“風哥,你問這個幹什麼?難道你剛纔在上面,看到了極光?”
“不,”我搖了搖頭,又看了他們一眼。
晃動的火苗投射在他們眼睛裡,讓那裡面都閃爍着好奇的火焰。
“我看到的,是豎直刺向夜空的光柱,它不像極光可以扭動。是乎是地上什麼固定的東西,發射出來的光柱。但它比激光按照燈的亮度,要小很多,甚至比強光手電的亮底還要低。只是它的規模應該很宏大。這麼遠看上去,它仍然有那麼粗壯。”
我努力的向他們描述的剛剛看到的東西。
他們兩個認真的聽着,是乎都在腦海裡搜尋着,這世界上,到底還能有什麼,會發出那樣的光。
但一切是乎都是徒勞的。
這種東西,彷彿從來就沒有在地球上出現過。
三個人都沉默了。
過了好一會兒,鄭雄奇才小聲的問道:“風哥,你說老週會不會就是因爲那個光柱,才散失不見了。”
對於他的問題,我無法回答。
老周臨走的方向,和那個光柱正是在一條直線上。
包括剛纔出現在我們帳蓬外面的那個佝僂的身影,也是在那個方向。
難道這一切,都只是巧合?
我心裡的那種不詳的預感,再次強烈的迸發出來。
擡腕看了看錶,折騰了這麼大半天,已經過了一個多鐘頭。
樹林裡依然黑沉沉的,沒有一點天亮的跡象。
我迫切的想要等到天亮之後,立刻就動身,去那裡一探究竟。
緊管我們的嚮導已經走失,但那絲毫沒有影響我前進的願望。
看着他們兩個,我沉聲說道:“都別猜了,我相信這世界上,一切發現過的,都有其合理性。我們也不用在這裡猜測。明天一早,我們就出發,沿着這個方向,卻找老周。如果不出意外,我們一定能找到他。現在都別多想了,好好休息。”
沐千尋和鄭雄奇,都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轉身回到了各自帳蓬。
我在火堆邊坐了片刻,也返身鑽進了身後的帳蓬。
躺在睡袋上,我拿出揹包裡的手機,想要查一查,那種奇特的光柱,是否是一種自然現象,卻沮喪的發現,手機上居然連一格信號都沒有。
放下手機,一陣睏意襲上心頭,我這才昏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