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副駕駛上的楊元生一言不發,閉着眼睛裝死。
我知道,現在,在沈家的別墅裡,可能正醞釀着一場風暴。
可我不怕,真的不怕,我有了血劫經,足以應付這羣草蝦。
我最害怕的是,不能繼續查清我父親的冤案,不能懲治沈家那三個賤人,不能讓我兒子狄弘,在舒適的環境中長大。
對於楊元生,我反倒沒有那麼強烈的恨意。
不過,我也不會輕易繞過他。
嘉豪名苑近在眼前,我放慢了車速,把奧迪車開進了沈家的地下車庫。
楊元生下了車,狠狠的摔上車門,急步向樓上跑去。
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在後視鏡中整了整衣服的領口。
打開車門,邁步走上樓梯。
才走進沈家的客廳,我就感受到了一股令人窒息的氛圍。
那組米白色的真皮沙發上,我岳父沈如海正襟危坐。
我岳母陳玉芳叉着手,緊挨着沈如海,倚靠在沙發上,冷眼瞪着我。
左右兩邊,分別坐着我老婆沈婉,楊元生和葉美娜。
我本來就不想再看到這家人的醜惡嘴臉。
既然他們不懷好意,我當然也不會,拿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
我冷着臉,準備上樓去看看我兒子狄弘。
“站住,”身後傳來了陳玉芳的一聲大呵:“狄風,你過來,我們有話要問你。”
我轉過身,走到我岳父母對面的沙發上坐下。
我想知道,沈如海和陳玉芳,到底想把我怎麼樣。
他們的女兒已經是我的妻子,還爲我生了兒子,打斷骨頭連着筋。
我不信,他們還能生吞活剝了我不成?
等到我坐到沙發上的時候,我纔看見,茶几上竟然擺放着,被我砸爛了的那兩隻勞力士手錶。
我心裡咯噔一下,剎那間感知到了危險的氣息。
他們怎麼會把這兩隻手表又撿了回來?
難道是劉小月出賣了我?
不可能,我的事,劉小月知道的極其有限,她能出賣我什麼?
我忽然想到了那把剔骨尖刀,就算她把刀的事和沈家人說了,我也不怕。
正好大家打開天窗說亮話,一拍兩散。
理虧的是你們,難道你們還有臉,把自己女兒出軌的責任,怪到我頭上。
如果要離婚也行,兒子歸我,再把我們狄家的藏書還給我,我可以馬上走人。
我理直氣壯的等着他們出招。
一分鐘之後,我徹底的懵了。
我萬萬沒想到,沈如海會拿出那件,我認爲微不足道的東西,向我提出質疑。
“這是什麼?”沈如海手裡,舉着那條,在狄家老宅裡,被沈婉搶走的牛皮繩,像死魚一樣的眼睛裡,泛着令人生畏的寒光。
我極力控制着自己的心跳,沉聲說道:“一根牛皮繩,怎麼啦?”
沈如海以不容質疑的口氣對我說:“狄風,我在問你話,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這上面原本有一塊玉,它去哪兒了?”
我的腦海裡嗡得一聲大響,耳朵裡瑩瑩怪叫着,整個身體剎那間變得麻木,就像被人點中了死穴。
這種震驚,比我剛剛收到我父親的郵件時,更加深刻,更加立體,更加發人深省。
我們家的血劫經是一塊玉,沈如海他是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