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哈哈哈……”列勝男不可抑止的冷笑了起來。
好半天她才止住了笑,眼底滿是落寞。
她擡頭直視着我的目光,怨恨的說道:“你爲了他,就要殺了我,原來我在你眼裡,一直都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枉費我還存了與你共結連理之心。那你就殺了我吧,殺了我你的千尋也會墮入無間地獄,到那時,我相信你也不好意思苟活人世,到那時我和他在地獄裡公平競爭,看誰能博得你下一世的情緣。”
我聽他說的傷感,看着她楚楚動人的眸子,一時愁腸百結。
最難消受美人恩,古人誠不欺我。
說着,他伸直修長的脖頸,默默的閉上雙眼,兩顆豆大的淚滴從臉頰上滾落下來。
我的心忍不住一陣酸楚,心裡又全都是滔天的恨意。我痛恨他爲什麼要這樣對我,但手卻無論如何也擡不起來。
“狄風,你還在等什麼,爲什麼還不動手?”列勝男賭氣閉着眼睛,氣憤的催促。
我沒有迴應他,一步步走向他身後。
他似乎感覺到了我的氣息,睫毛不停的顫抖着,心情一定很複雜。
他在賭,賭我不會殺她,賭我對他是有真情的。
他能賭,我卻不能,或者說我根本不用。我走到他身後,一記手刀,正砍在他的後腦上,他的身體瞬間癱軟在蒲團上,暈了過去。
我不想這樣,但現在,也許這纔是最好的辦法。
我差點忽略了一個事實,是喪彪告訴了他關於千尋的一切,不能對他使用武力,不代表不能對喪彪。
“對不起啦,勝男,也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數,讓你繼承了列家的涅槃經。你我註定不是一個陣營,跟着我註定只會給你帶來無盡的痛苦,和數不盡的艱難的抉擇。更何況,我不能欺騙你。”
我邁步向羅天塔下走去,剛剛走出塔門,就看見趙坤他們,領着一隊好好蕩蕩的人馬,正在與喪彪他們對峙。
喪彪面色鐵青,厲聲說道:“金剛堂的兄弟們,我喪彪一向對你們很客氣,不曾虧待過你們,你們何故要跟着趙坤這個王八蛋,來跟我做對?我是堂主,是這裡職位最大的存在,既然你們的堂主無故失蹤,那就將由我暫代金剛堂堂主的職務,你們這種同意的人,就站在我這一邊,不同意的人,可以站在趙坤那邊,但我要警告你們,待會兒新任盟主下來,那些站在趙坤那邊的人,註定全都是錦繡盟的叛徒,我會向盟主申請,剿滅他們,你們好自爲之。”
“喪彪,少了那些鬼話糊弄我們,我們已經全都知道了,列家姑奶奶已經魂飛西天,現在咱們錦繡盟羣龍無首,憑什麼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你說誰是新任盟主?我們可沒看見,誰想當盟主,沒有我們金剛堂的同意,那也是絕對不可能的。憑什麼由你們隴右堂來決定盟主的人選,你那是搞一言堂,少他媽在這兒跟我們裝蒜。”趙坤惡狠狠的叫罵道。
喪彪冷笑一聲,說道:“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原本就是一羣叛徒,這次回來,就是想要來造列家的反。先不說盟主並不是我選的,而是前任盟主列家姑奶奶選的,他老人家在臨死之際,把涅槃經交給他的侄孫女列勝男小姐,現在列小姐已經融合了涅槃經,再有大逆不道者,等同於背叛。”
“什麼?列勝男?他又是從哪兒冒出來的一根蔥?老子還以爲是你老婆列豔雪,畢竟你們夫妻兩個屁顛兒屁顛兒的,跟着列老姑婆身後,伺候了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不想卻連個屁都沒掙到,讓人家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姑娘拔得頭籌,喪彪,我要是你,就趕緊找個地方鑽進去,再也不敢跑出來拋頭露面。你倒好,舔完舊人舔新人,真不要臉。”趙坤譏諷道。
“哈哈哈哈……”金剛堂衆人一陣鬨笑。
喪彪的臉上,陰沉得幾乎就要滴下水來,他憤怒的指着趙坤的臉,怒罵道:“你這個老潑皮,希望待會兒你看到列小姐還能這麼活蹦亂跳,到那時看看咱們新任盟主到底有沒有手段,收拾你這個小雜毛。”
看着喪彪忍得咬出了血跡的牙齒,我才明白,錦繡盟的人對於列家的敬畏,幾乎刻在骨子裡。
哪些對列家有怨言,敢於反對列家的人,無一不是盟裡的底層,那些真正見過列家手段的高層,侍候起列家人來,總是戰戰兢兢,不敢有絲毫行差踏錯。
趙坤和喪彪同時看見我走出羅天塔,兩個人的表情卻大不相同。
趙坤的臉上欣喜若狂,而喪彪的臉上卻驚疑不定。
趙坤慌忙迎上前來,高聲叫道:“狄大師,我來向您引薦引薦,這是西區的趙名存,這是北區的劉二虎,這位是南區的李三槍,他們都是我金剛堂的英雄豪傑,我們四人都願拜入狄大師門下,聽憑狄大師調遣,絕無二話。”
四個人齊齊拜倒在我面前,我伸出雙手淡然道:“四位好漢請起,既然你們自願拜入我門下,那從此後就要脫離錦繡盟,加入我們狄氏一脈,你們捨得嗎?”
“捨得,有什麼捨不得的。”趙名存說道:“我們堂主爲了列家客死異鄉,列家人不僅不善加撫慰,還對我們金剛堂的人棄之如蔽履,這種忘恩負義不懂得體恤下屬的盟主,咱們還要跟着他作什麼?列家人親近隴右堂,我們無話可說,但他們踐踏我們的尊嚴,無視鍾堂主的付出,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們今天就反了,跟了狄大師去,另謀一條出路,總好過坐以待斃,給列家人當了炮灰。”
“對對,趙副堂主說得很有道理,咱們反他孃的,既然列家不給咱們活路,咱們憑什麼還要聽任列家人擺佈?”劉二虎和李三槍也跟着附和。
“反了,反了,你們全都發了,我就說過這個姓狄的禍害不能留,新盟主卻婦人之仁,看這姓狄的架勢,咱們的新盟主多半是被這小子給禍害了。”喪彪後知後覺,對身邊的幾位副堂主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