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美娜渾身顫抖不止,像是受到了生平最大的驚嚇,好半天,都沒能從夢魘中驚醒過來。
我冷冷的盯着她,直到半個小時之後,她才從極致的驚恐中,稍稍緩過神來。
她眼底仍然有着揮之不去的恐懼,兩隻眼睛死死的盯着色澤柔和的紅木桌面,始終不敢扭過頭來,看我一眼。
“二小姐,我們敗了,”羅老鬼帶着哭腔,首先打破了沉默。
葉美娜聽到這句話,嬌軀一震,像是猛然間被人打了一記悶棍一樣,兩行清淚不由自主的從她臉頰之上流淌下來。
宮本和其它幾個老頭,都像鬥敗了的公雞,神情沮喪。
很顯然,杜家給予他們的待遇十分豐厚,而他們最終卻沒能給出杜家想要的東西,個個是乎都很慚愧。
葉美娜癡癡傻傻的盯着桌面,整個人陡然間失去了靈氣,像是忽然變作了毫無感情的木偶人一般茫然無措。
我眼皮也沒有擡一下,只冷冷的開口說道:“我在問最後一遍,杜詩音在哪兒?”
五個老頭額頭上的汗珠更加密集了,宮本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坐立不安,終於忍不住站起來,陪着小心說道:“狄大師,我們真不知道大小姐到底在哪兒,我們只負責研究五經,其它的一概沒有參與,您就高擡貴手,饒了我們吧。”
“哈哈,”不等我開口說話,葉美娜忽然笑了。
“二小姐,你別這樣,現在我們都已經在狄大師手裡了,要殺要剮,還不是人家一句話,既然你知道大小姐的下落,不防就告訴狄大師,也好買自己一條性命。”羅老鬼迫不及待的催促道。
其它幾個老頭也頻頻點頭,表示贊同。
我臉上禁不住露出了玩味的笑容,大難來臨各自飛,看來,這五個老傢伙,也沒打算以死報恩。
於是,我冷聲說道:“如果葉小姐不肯告訴我,那也無妨,我只好對這些傢伙一個一個用刑,直到你肯說出杜詩音的下落爲止。”
五個老傢伙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圓,驚恐的看着我。
羅老鬼慌忙也站起身來,哀告道:“狄大師饒命,狄大師饒命啊,我們願意當您的馬前卒,您讓我們幹嘛,我們就幹嘛,只請您千萬別對我們動刑啊,我們這一把老骨頭,可經不起任何折騰。”
“哈哈。”葉美娜譏笑着看着這些人,仍然不發一語。
宮本老頭和羅老鬼尷尬的站着,而我卻連看也沒看他們一眼,更別提回話。
兩個傢伙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顯得十分痛苦。
眼不見爲淨。我掏出手機,打通了王誠的電話。
這地底的信號,是乎比外面還要強很多。
顯然,他們是採用了某種技術手段,把信號完美的接入了地下。
不消片刻,那頭的王誠已經接通了電話。
我當着這些人的面,朗聲說道:“小誠,把姓楊的帶到仙湖風景區來,我在公園的燕子塢那裡,等你們。”
當我說到姓楊的三個字的時候,葉美娜明顯的動了動,眼睛裡現次迸發出了求生的慾望。
我知道她的性格,她本人可能並不怕死,但是她一定怕她愛的人死。
而現在,楊元生正在趕往仙湖風景區的路上。
葉美娜扭頭死死的盯着我,從塗得血紅的小嘴裡,迸出兩個字:“無恥。”
我冷冷一笑,並沒有理會她,而是對那五個老頭說道:“你們願不願意爲我狄某人服務?過去,杜家開給你們的條件,我們狄家一定遵照不誤。”
羅老鬼聽我如此說,臉上立刻舒緩下來,眯着狡黠的小眼睛,說道:“狄大師,杜家開給我們的待遇,是每人年薪三百萬,不是我羅某小瞧狄大師,這個待遇,狄大師您能承擔得起嗎?”
我冷笑一聲,意念動處,羅老鬼屁股下面的那張紅木大椅,一瞬間傳來咔嚓一聲大響,立刻四分五裂,飛散的到處都是。
羅老鬼一個踉蹌,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嘴裡悶哼一聲,差點摔得背過氣去。
“既然羅老先生不願意跟我狄家合作,那隻好委曲你先走一步了。”我冷冷的說道。
“唉。”羅老鬼本能的應了一聲,也不敢生氣,就準備擡腿離開地下堡壘。
只是,他纔剛剛轉過身後,卻又好像回過味來,眼睛瞬間瞪得比驢蛋還大,轉身撲通一聲,跪倒在我面前,慌里慌張的說道:“狄大師,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剛纔是豬油蒙了心,實在不該反駁您,求您饒了我這條狗命吧。”
我冷笑着說道:“這麼說,羅老先生是答應了在下的請求嘍?”
“答應,我答應,一百個答應。”羅老鬼點頭中哈腰的,生怕一個不小心,又特麼惹禍上身。
“你們幾個呢?幾位老先生有什麼想法,大可以直言,我狄某人是不會輕易怪罪於他的。你們過去雖有與我爲敵,那不過是各爲其主,只要如今答應了我的聘請,那麼前事一筆勾銷,從此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
幾個老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聚攏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討論開來。
幾分鐘之後,五個人是乎就達成了公識,還是以宮本爲首,站出來說道:“多謝狄大師不殺之恩,我們願爲狄大師效犬馬之勞。”
我欣慰的笑了笑,示意他們坐下。
很早的時候,我就曾經有過規劃,有一天,如果真的能將這五個老傢伙抓在手裡,我一定要把他們在杜家研究的一切牢牢抓在自己手裡。
五經世家之中,杜家最值得稱道的行爲,便是成立了這間專門研究五經的試驗室。
這也許是全世界唯一一家以研究五經爲課題的頂級試驗室。
我拿起手機,給沐雪打去了電話。
“掌控者,請問有何吩咐?”
“帶趙坤來見我,我在仙湖公園的燕子塢等你們。”
“是。”
簡短的對話之後,我掛斷了電話。
這時候,葉美娜是乎才真正清醒,她扭頭直視着我的眼睛,是乎對我未經允許,就擅自挖走杜家的人,頗有怨言。
我饒有興致的看着她,想知道,這次她還能耍什麼手腕。
這個女人,曾經一次又一次的欺騙過我。但我卻從始至終,也沒有對她痛下殺手,只因爲我堅信,她對楊元生的愛,是真的發乎於心。
心中只要存着愛,她就還有活下去的資本。
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看着她出盡了手裡所有的底牌,卻仍然免不了要被我拿捏,我的心裡就一陣暗爽。
儘管我的血劫經,已經練到了最高一層的無燼永生階段,但我的心,卻仍然有孩童一樣純真的一面。
霹靂手段,菩薩心腸,誠如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