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着她的鼻子罵道:“你說啊,我親愛的老婆,你怎麼不繼續說下去,你和誰?你們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讓這些攝像頭拍了去?你們想怎麼追究我的責任,我倒是想聽聽。”
楊元生霍得一下站了起來,咄咄逼人:“這麼說,你承認了這些攝像頭是你裝的了?”
“是不是我裝的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有沒有滾牀單,如果你們沒有苟合,又怎麼會有今天的報應?何況我剛纔已經說過了,這些東西,不是我裝的。”
我義正言辭,卻又暗暗慶幸,謊言的可怕之處,就是要用一個又一個謊言不停的自圓其說,好在我抓住了要害,沒有輕易的上了他們的當。
“不是你這隻白眼狼還能有誰?還有誰會在婉兒和你的房間裡裝攝像頭,還有誰有這個能力?狄風,你就不要狡辯了,快點拿出那個視頻,大家好說話,要不然,你休想離開沈家。”陳玉芳跳起來,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罵。
我冷笑一聲,轉身離開了客廳,不管身後那些無恥的叫囂,也懶得去向他們解釋。
他們沒有絲毫證據,能夠證明那些東西是我裝上去的,這一點我可以確信。
就算他們把警察叫過來,我也毫不畏懼。
我擔心的不是他們的栽髒,而是這些攝像頭,到底是不是真的在沈家搜出來的,如果是,又是誰裝上去的?
一句隨口撒出的謊言,卻炸出了背後更深的陰謀。
到底是誰,在一直監視着沈家?或者說,到底是誰在一直監視着我?
就連我也不能確定,那背後的神秘人,到底是在監視沈家,還是在監視我。
我微皺眉頭,開啓赤焰魔瞳,掃視着大廳裡所有的角落,然後一路上了旋梯。
才上二樓,在樓梯口的壁燈座裡,我赫然又看見了一個和剛纔一模一樣的,閃着紅光的微型攝像頭。
這一發現讓我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我快步向嬰兒房走去。
推開房門,迎上劉小月不安的目光,我又在她身後的插座裡,看見了相同的東西。
我惶恐不安的退了出來,也不管劉小月滿腹疑問,又飛快的推開了我和沈婉的房間。
果然,在這裡,我又發現了更多同樣的東西。
梳妝檯上擺放着的玩偶的眼睛。
牀頭櫃上可愛的心型鬧鐘的十二點方位。
那幅色彩豔麗的油畫頂端。
還有浴室裡科勒浴缸正對面的,那個花灑的底座。
在這些奇形怪狀的物體內部,巧妙的隱藏着一個個形態各異的攝像裝置,無聲無息的運行着,讓我有一種赤身絡體站在衆人眼前的感覺。
我就好像三九寒冬,行走在冰面上的一隻孤獨的獸。
本已經戰戰兢兢,舉步唯艱,卻又忽然腳下一軟,墜入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冰窟之中。
徹骨的寒冷讓我無比清醒,卻又對當前的處境束手無措。
站在梳妝檯前,盯着那隻玩偶的眼睛,我心裡迸發出數不清的疑問。
躲在這一個個攝像頭背後的眼睛,到底是誰?
他又到底是什麼時候盯上我這隻懵懂獵物的呢?
他的目的是什麼?
是要監視沈家的一舉一動,還是要監視我狄風?
他和那個給我發送短信的神秘人,是否是同一個人?
……
我不敢想得太多,只覺得渾身冰冷,一陣陣的打着寒噤。
樓下,沈婉的哭喊聲隱隱傳來,還有其它人肆意的叫罵和侮辱。
這些都不足以讓我心寒。
真正讓我心寒的,是躲在監控背後的那雙眼睛,還有一樓書房裡那隻輕易不會露出獠牙的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