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子越木然的把水果刀從他身後抽出去,沈澤之疼的悶哼一聲,他捂住流血的腹部看着紀子越,怎麼也想不通爲什麼紀子越會從背後捅他一刀。
“子越,你……”沈澤之看着他。
紀子越垂着的眼皮擡起來,他的眼珠居然也變成了黑色的石頭。沈澤之後退了兩步。紀子越眼裡黑色石頭冒出濃濃的黑色霧氣,這些霧氣把他的臉遮起來,等霧氣散開後,沈澤之一看,這哪裡是紀子越。他走到關安身邊,站在關安的身後。
沈澤之轉頭厲聲問:“關安,紀子越在哪兒?”
關安嗤笑一聲:“你還是關心關心自己吧,自己都沒命了還有心思擔心別人。”
沈澤之捏緊手裡的匕首狠狠的盯着他,關安看着沈澤之的動作道:“還想和我鬥嗎?沈澤之,是你多管閒事害死你自己的。本來我只想關家的人死,誰讓你要摻和進來呢?既然這樣,那你就去死吧。”
沈澤之慢慢直立起身體:“想殺我,沒那麼容易吧。”他說着猛的向關安撲過去,關安身後,剛纔假扮成紀子越的人迅速站到他前面擋住沈澤之。沈澤之眯起眼睛,用帶着自己血的匕首狠狠的刺向他身上。這個人居然沒有躲,他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這一下。匕首刺進他身體裡,火立刻從傷口處燒起來,迅速蔓延到他全身。他在火了扭曲尖叫,很快被燒成一小堆黑色的粉末。
沈澤之慢慢向着關安走過去,他失血過多,他已經走不穩了。沈澤之知道今天自己大概出不去了。不過就是死,也要除掉關安。
關安看着替他擋了一刀的人轉頭看惡狠狠的看着沈澤之:“你去死吧。”
他一揚手,一股猛烈的風颳起來,沈澤之本來就站不穩了,被這股風一吹立刻踉蹌了幾步。於此同時,關安拿出一節黑色的木棒一樣的東西。他拿着那東西狠狠的砸向沈澤之。沈澤之下意識的用匕首擋了一下,匕首和木棒接觸的時候居然發出金屬相撞的清脆響聲,而沈澤之手裡握着的匕首險些脫手。
他的血對這根詭異的木棒沒有作用。沈澤之心一點一點往下沉。關安看沈澤之越來越蒼白的神色得意的笑了一下。他拿着那節木棒又狠狠的敲在沈澤之的背上。
“嗯!”沈澤之被打的跪在地上,打在他身上的木棍似乎有千斤重,他覺得心口一陣悶痛,一張嘴突出一口血來。
“沈澤之,今天就是你的死期。”關安再次舉起木棍對着沈澤之的頭。
沈澤孩子眼前發黑,他看着關安手裡的木棍迅速向自己揮過來,但是身體卻做不出反應。在木棍道眼前的時候,沈澤之終於暈了過去。
就在木棍要砸在他頭上時一道金光從沈澤之身上亮起來,木棍一接觸到這道金光就被反彈回去。連拿着木棍的關安都被帶着狠狠的砸在地上。關安看着那道金光不可置信:“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忽然,他的視線裡出現一雙鞋子,一個人一步一步走進來。他的腳停在沈澤之身邊。關安擡頭,在看見這個人的臉的時候臉上露出恐懼之極的表情。
“唔!”沈澤之難受的呻吟一聲,他擡手揉了揉自己額頭。忽然他眼睛猛的睜開,自己居然沒死?他看了眼四周,這不是他在關家別墅的房間嗎?沈澤之把被子掀開一看,之前身上受的傷居然連一點痕跡都沒有。他扶着牀想最起來,卻突然感到後背一痛。
沈澤之皺眉,他着上身走到浴室,透過浴室的鏡子他看到一條紫色淤血的印子橫在後背中間。沈澤之想起來,這一下好像是關安用那根奇怪的木棍打的。他的血不但對那根木棍沒有關係,而且還能讓木棍傷到。
不對,沈澤之皺起沒有。他明明記得自己暈倒前的最後一幕是關安拿着木棍打他的頭,他怎麼沒死?
這時外面房間的門被推開,沈澤之拿起掛在浴室的浴袍穿在身上走出去。進來的人是紀子越,他看到沈澤之已經起來了,鬆了一口氣道:“組長,你終於醒了。你有哪裡不舒服嗎?”
沈澤之皺着眉毛看着他,紀子越立刻會意,他解釋道:“昨天中午我來你房間找你,發現你不在房間,之後我從哪裡都找不到你。後來傍晚的時候,羅管家發現你躺在後院地下室入口外面的地上,你那個時候昏迷着。我們就請了醫生來給你檢查,醫生說你只是疲勞過度。”
“是這樣嗎?”沈澤之喃喃道。
他問紀子越:“昨天中午你幾點來我房間?”
紀子越想了想道:“快兩點了吧。”
沈澤之點點頭,他明白了。昨天上午的時候,來他房間的紀子越就已經是關安的人了。他扮成紀子越的樣子陪着自己到地下室去。能見到關家棺墓冢,也是那個假紀子越的功勞。
紀子越看着他發呆擔心道:“你沒事吧,要不我們還是回市裡再做一次檢查吧。”
沈澤孩子搖搖頭:“不了,我就是睡的時間太長了。”
紀子越站起來道:“那下來吃飯吧。我讓趙媽煮了粥。還是我給你端進來?”
沈澤孩子搖頭:“不用了,我一會兒下去吃吧。”
沈澤孩子下樓後,發現關家的人都在一樓的餐廳裡吃飯,因爲關月靈的死,關家的氣氛越來越緊張。尤其是關泰,不知道是不是沈澤之太敏感,他總覺得關泰今天臉上泛着一點青灰色。
“澤之,你沒事吧。”關月楊看見沈澤之和紀子越從樓上下來,站起來問道。
沈澤之搖頭:“我沒事。”他掃視了吃飯的人一圈,問:“段凱怎麼不在?”
關月楊道:“段凱有點不舒服,被他家裡人接回去了。”
沈澤之點點頭。
關家的人吃完飯立刻就回去了,飯桌上之剩下最後來的沈澤之和紀子越。
紀子越看着沈澤之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問道:“組長,你怎麼了?”
沈澤之道:“我昨天去關家的地下室了。”
紀子越看着他問:“昨天到底是怎麼回事。”
沈澤之道:“昨天上午,你來我房間找我,我們一起從關月靈的房間去了地下室。”
“什麼?”紀子越驚訝道。“我昨天上午根本就沒有去你的房間。”
沈澤之點頭:“我知道。是有人假扮你引我去地下室。是關安的人。”
紀子越道:“他想幹什麼?”
沈澤之把在地下室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紀子越聽完道:“關安手裡的那根木棍是什麼東西?”
沈澤之搖頭:“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那個東西很厲害,我的血對它完全沒用。我在地下室受的傷幾乎全部復原了,只有背後挨的那一下還有痕跡。”他說着低聲笑了一聲:“要不是後背上的傷,我還以爲這一切只是個夢呢。”
紀子越道:“你暈倒前最後的印象是關安要殺你,可是你後來卻安然無恙的出現在外面。我們發現你的時候,你身上沒有明顯的外傷。難道是關安?”
沈澤之搖頭:“不可能的。他讓人假扮你引我下去就是要殺了我。”
“那是誰呢?”紀子越問道,他想了想又說:“你說有人用鈴鐺的聲音控制那些傀儡,但是關安出現的時候他手裡並沒有鈴鐺。”
沈澤之道:“所以我懷疑當時在那裡有四個人。用鈴鐺控制傀儡的人和關安都是想讓我死的,還有一個始終沒有露面的人才是救我出來的人。”
紀子越道:“那個人是誰?”
沈澤之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褚先生。”
“什麼?”紀子越驚訝:“你說的是關泰口中的那個褚先生?”
沈澤之道:“對,我覺得褚先生一直就離我們不遠。他一直關注着關家發生的事情。以前我不知道褚先生是什麼樣的人。但是經過那一個夢,在昨天那樣的情況下只有褚先生有能力救我。”
“那他爲什麼不出現呢?”紀子越問。
沈澤之道:“我也不知道,也許,時候未到。”
另一邊,關泰的房間裡。他獨自坐在椅子上,他低聲的喘息着,那喘息聲中似乎壓抑着一絲痛苦。半晌,他伸手拉起身上的衣服,衣服下面,一道傷痕橫在他的腹部,但是傷口流出的血卻是黑色的。那些像是墨汁一樣的血慢慢從傷口裡滲出來。這時,房門忽然被推開。羅世文一看關泰的樣子,立刻轉身關好門。他拿着急救包過來,沉默的幫關泰把傷口包起來。
關泰陰沉了一下道:“他回來了。”
羅世文的動作頓了一下,沒有說話。
關泰又道:“他總是喜歡多管閒事,要不是他,今天姓沈的就死定了。”
“先生。”羅世文低着頭道:“我們不要和他們爲敵了。”
關泰看着羅世文冷聲問:“怎麼,你想背叛我?”
羅世文立刻搖頭:“不,先生。但是我們鬥不過他們的。”
關泰道:“差一點就成功了。就差一點。”
羅世文擔心的看着關泰,最終是閉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