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要去墳地?去那裡幹什麼?”紀子越小聲問。
沈澤之皺眉:“按照一般的流程來說,應該在男方家裡完成之後的儀式。之後再定一個日子給冥婚雙方合葬。”
紀子越道:“現在是怎麼會事?”
沈澤之道:“我也不知道,我們跟着去看看吧。”兩個人跟在這些人身後一直尾隨着她們來到墳地。之後的儀式都是在這裡完成的。舉行完儀式後,這些人把冥婚所有的用具在墳地裡都燒了,沈澤之以爲儀式就算結束了,但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完全出乎沈澤之的意料了。
只見他們起出了英子小叔子的屍棺材,同時女孩兒的棺材也太過來了。人們用兩塊紅布蓋着這兩個棺材穿過樹林往裡面走。
紀子越低聲問:“那裡還有一個墳地?不是隻有這一個嗎?”
沈澤之搖頭:“沒有墳地了,那裡只有一個湖?”
“湖?”紀子越疑惑。
“還記得老倔頭說過的聖潭嗎?那其實應該算是湖纔對,我們昨天上山,我從山上看到了,很大的一個湖。”沈澤之道。
紀子越更不明白了:“物湖邊幹什麼?難道他們要水葬?”
沈澤之搖搖頭,兩個人跟着人們一起往湖邊走。一行人走到湖邊後,這裡早有一些人等着了,他們打扮的很奇怪。這些人全部穿着黑色的斗篷,臉上遮的嚴嚴實實,根本看不見臉。他們安靜地站在湖邊,等到擡着棺材人過來後,站在第一個的人伸出手做出一個手勢。那些擡着棺材的人把棺材放下,然後退到後面去了。接着,穿着斗篷的人口中吟誦起語調奇怪的像咒語一樣的語言。潭門開始慢慢排成一排,繞着棺材繞圈。每個人走到棺材頭部的時候都把手按在棺材上唸叨幾句,周圍的氣氛很嚴肅,沒有一個人發出聲音。
紀子越湊到沈澤之耳邊道:“這有點像西方葬禮上的告別儀式啊。”
沈澤之沒有說話,但是他的眉毛卻皺起來了。而且,如果你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沈澤之的目光焦點並不在棺材上,而是距離這些人不遠處的湖面上。
忽然,一個蒼老的聲音大聲的說了幾句沈澤之他們聽不懂的語言,然後幾個人過來打開了棺材。這時,湖面上出現了兩個小船,那些人打開棺材後把屍體擡出來放到小船裡。然後他們推着小船慢慢離開了岸。之後所有的人跪在湖面,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紀子越道:“原來真是水葬啊,雖然儀式有點複雜。”
沈澤之的表情卻沒有放鬆,他的眼睛盯着湖面上越飄越遠的小船。忽然,湖面中間蕩起一個巨大的漩渦,漩渦中間的水面飛速下降,飄到漩渦附近的小船很快就被捲到了水底。接着,一陣陣巨大但是並不刺耳的聲音從水下傳出來。
紀子越目瞪口呆,他道:“這是什麼聲音?龍、龍吟?”
沈澤之臉色難看道:“那個女孩還活着。”
紀子越一驚:“什麼?還活着?”
沈澤之道:“也許快死了,但是下水之前,我看到她的身體動了一下,而且,她身上綁着繩子。”
紀子越臉色發白:“他們用活人冥婚,還把人放到水裡面。水裡有東西,難道?他們在用活人祭祀?”
沈澤之點頭:“看起來很像。但是水下面的東西一定不是龍。凡是龍族都屬於神族,他們是不會吃人的。還是活人。”
紀子越道:“那是什麼?”
沈澤之搖頭:“我也不知道。”
這時,跪在地上的人都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動作,然後他們都站起來轉身回家了。沈澤之和紀子越卻沒有走。等到所有人都離開之後,他們來到了湖邊。沈澤之試了試水溫,站起來看着遠處平靜地水面。
紀子越站在湖邊仔細看了一會兒,但是月光下的湖面顯得安靜祥和,一點兒也看不出剛纔這裡才用活人祭祀。
紀子越道:“難怪這裡的人這麼排外。我才,他們這種事情做了肯定不只一次了。”
沈澤之有些疑惑道:“一般來說祭祀是不會用生病垂危的人或者牲畜來做的。祭祀是對上天和各種神明的供奉,也是一種回報。”
紀子越道:“難道他們不是在祭祀?那爲什麼要把還活着的女孩扔到湖裡面呢?而且湖裡面明顯有東西。”
沈澤之道:“看起來很像是祭祀,如果不是祭祀的話,他們爲什麼要這麼做?”
紀子越道:“我們得走了,一會兒老倔頭髮現我們不在房間裡該趕我們走了。”
沈澤之點點頭,兩個人小跑着回家。回到老倔頭家裡他還沒有回來,沈澤之和紀子越又翻·牆進去。連個人剛躺倒炕上,就聽見外面的鎖響了,老倔頭回來了。沈澤之和紀子越相視一笑。
第二天,老倔頭還是像平時一樣給沈澤之他們做早飯,吃飯的時候老倔頭隨意的問:“你們今天打算去哪兒畫畫?”
沈澤之道:“聽說村子後面有個湖,那裡風景應該不錯。”
老倔頭哦了一聲,過了好意會兒他才道:“你們不要在哪裡多呆。”
“那裡有什麼問題了嗎?”紀子越好奇的問。
老倔頭含糊了一句道:“沒什麼事。”之後他就不說話了。
沈澤之和紀子越拿着畫板和相機去湖邊了。白天湖邊的景色和晚上完全不一樣,白天這裡看起來風平浪靜,湖水是藍色的看起來很清澈。
紀子越站在湖邊道:“這裡景色真不錯。”
沈澤之道:“這裡很奇怪。”
“哪裡奇怪?”他說道這裡想起晚上發生在這裡的事情有道:“是挺奇怪的。”
沈澤之道:“我不是說那個。你沒發現這裡有一個這麼大的湖,村裡的人卻沒有一個人來這裡撈魚或者是游泳嗎?不管大人還是孩子,好像都對這裡很忌憚。”
紀子越點頭道:“是啊,老倔頭叫這個湖爲聖潭,應該是和他們的信仰有關吧。”
沈澤之點點頭,他撿起一顆石頭使勁兒扔進遠處的湖水裡。“噗通”一聲,沈澤之和紀子越都看着水面。但是水面一直很平靜。
紀子越道:“會不會只有晚上,那個東西纔會出來?”
沈澤之若有所思。他道:“有沒有這種可能,之前那個逃犯誤打誤撞闖進村子裡,然後他爲了逃走跳進了湖裡然後就失蹤了。而之後來的三個警察想下水找逃犯。但是被村民攔了下來。”
紀子越道:“要是這樣的話,那他們不應該失蹤啊。除非他們不同村民的勸告執意要下水。可是這也說不通。如果水下面正的有什麼東西,警察下水被水裡的東西吃了,村民已經會報告外面的吧。”
“除非警察的死和他們有關。”沈澤之道。
兩個人在湖邊溜溜達達呆了一天,天擦黑的時候纔回家。到村口的時候他們就聽見村裡鬧哄哄的。沈澤之和紀子越一進村就被一羣人圍起來了。
沈澤之警惕道:“你們想幹什麼?”
爲首的正是昨天在墳地要趕他們走的年輕人:“肯定是你們,村長,就是他們。”
紀子越一臉疑惑:“什
麼事就我們,你們把事情說清楚。”
年輕男人道:“裝什麼蒜?我問你,你們今天一天白天去哪兒了?”
沈澤之道:“我們一直在湖邊。”
沒想到男人一聽更生氣:“聖潭,你們去聖潭幹什麼?”
這時候村長站出來道:“你們今天一直在湖邊?”
沈澤之道:“是,到底出什麼事了?”
村長看了他一眼:“老倔頭死了。”
“什麼?”紀子越心裡一沉。沈澤之倒是很沉着,他問:“我能去看看嗎?”
村長看了他一會兒道:“好吧。”
沈澤之跟着他們嘮叨了老倔頭出事的地方,就在村外不遠老倔頭家自己的地裡。看到老倔頭的時候,大家都忍不住別開了目光。老倔頭死的太慘了,他的屍體完全被撕碎了,一塊田裡到處都是老倔頭的血肉。
沈澤之站在田邊看了一會兒道:“是不是山裡的野獸。”
村長搖頭:“不會的,野獸一般情況下不會下山害人的。何況老倔頭還帶了鍬。”
沈澤之皺眉,村長道:“老倔頭家裡出了事,你們現在住在他們家業不合適。你們回去吧。”
沈澤之一臉憂慮道:“可是現在出了這種事情,我們得報警吧。”
村長道:“這就不是你們該管的事情了,我們自己會處理的。”
話說到這裡也說不下去了,要是沈澤之執意留下肯定會被懷疑。沈澤之只好同意離開,這個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了,沈澤之說了明天就走,大家就一起回去了。
沈澤之和紀子越走在最後面,紀子越小聲問:“組長,我們怎麼辦?”
沈澤之皺眉,村子裡的人明顯藏着秘密,要是他表明自己的身份事情只能更糟糕。但是,現在怎麼辦呢?忽然,他餘光似乎看見一抹紅色。他一愣,看向前面的人,發現前面的人似乎都沒有看見。
沈澤之眼神一轉低聲和紀子越道:“先回去,我去看看。”
紀子越一愣,可是現在也不方便細問。沈澤之放慢腳步然後從一個小路離開了大家。他剛纔看見那個影子好像就是往這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