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個年輕男人腳步匆匆的往村裡走。看到沈澤之和村長的時候腳步一頓停了下來,他看着村長着急的問:“叔,我爹咋了?我聽栓子說我爹沒了?我上次走的時候不還好好的嗎?咋說沒就沒了,他到底是咋沒的啊?”
這個年輕人就是老倔頭在外打工的兒子焦虹洲。村長看着他着急的樣子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他怎麼和阿洲說不但你爹死了,而且昨晚上你姐也死了。殺你爹的是你離家出走多年的娘,而且她也不是離家出走,是被你爹殺了。這麼多年就埋在後山上。
阿洲看着村長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着急的催促:“到底是怎麼回事?”
村長看了沈澤之一眼,沈澤之轉身走了,怎麼安撫焦虹洲就是村長的事了。
離開村長後沈澤之看了一眼天色,發現天已經快黑了,他略一思索轉身後老倔頭家了。果然他回來沒多久隔壁家的大嬸就給他送來晚飯。因爲村長對沈澤之的態度不一樣,所以村裡的人大都對他帶着點敬畏。當然,這要除了焦大宏那一幫不服氣他的人。
沈澤之看着桌子上的飯菜笑着說:“謝謝您啊,大嬸。”
那女人帶着點不好意思的笑容:“沒事沒事,家裡也沒啥好東西,就是一點家常便飯你不要嫌棄就好。”
沈澤之拿起筷子吃了一口連連讚歎,嬸子高興的說:“你愛吃就好,你吃完就放在這裡吧,嬸子一會兒回來收拾。”
沈澤之點頭:“哎,好。”
沈澤之吃完飯換了衣服就出去了,他得去看看姚纖纖,另外還要抓緊辦他答應姚纖纖的事。
因爲最近接二連三的死人,村子天色一擦黑,家家戶戶都閉門不出,村子裡顯得格外的荒涼。沈澤之看了眼周圍,沒有發現跟蹤他的人,邊往之前姚纖纖住的那棵巨樹那邊走過去。
晚上的焦家村和白天很不一樣。沈澤之自從和褚荀學了佛之後就開了天眼。許多尋常人看不到的東西他都看得到。此刻村子外面的山上不時的刮過一陣陣黑色的旋風。村子後面的墳地裡徘徊者許多灰色的影子。那些影子有深有淺,顏色深的還看得出人形,顏色淺的已經看不出形狀了。而後面被村民們成爲“聖潭”的湖面上簡直是黑氣沖天。沈澤之忍不住皺眉,按照地形來說,焦家村應該是難得一見的風水寶地,怎麼會變成這種魔氣沖天,鬼氣森森的地方?而且他還發現,似乎在焦家村死去的人的婚破都不能輪迴轉世,他們的魂魄全部被困在了這裡。
等等,這樣說的話焦衍之爲什麼可以輪迴轉世?還是說這麼多年他的魂魄也還在焦家村。沈澤之想到這裡發現焦家村的情況遠比他預料中的更加複雜。
走到姚纖纖寄宿的巨樹的時候,沈澤之一驚。前幾天還是枝繁葉茂的巨樹,現在卻已經有了頹敗的勢頭。巨樹形成的樹屋外面全是落葉,樹上的葉子也變得枯黃。姚纖纖和巨樹同體,巨樹這樣子說明姚纖纖出事了。
沈澤之連忙走到樹屋裡面,果然發現裡面的東西都是奄奄一息的樣子,但是他並沒有看見姚纖纖。
“姚纖纖,你在哪兒?”沈澤之喊道。他身上佛光太盛,一旦用到法術很有可能灼傷姚纖纖。
他喊了幾聲,周圍卻還是靜悄悄的樣子,難道姚纖纖已經出事了?沈澤之皺眉。正在這時,他感覺到自己脖子後面一涼,他急忙向旁邊躲去,但是還是被掐住了脖子。
“姚纖纖?”沈澤之驚訝道。姚纖纖的樣子實在太糟糕了,她一身紅嫁衣破破爛爛,臉上灰白枯黃,嘴邊還帶着紅色的血跡,完全不像之前沈澤之見到的那副美豔的樣子。
姚纖纖睚眥俱裂:“沈澤之,你還敢回來,我殺了你!”說着她掐着沈澤之脖子的手狠狠一緊。
沈澤之被她掐的呼吸不暢,臉色瞬間憋得通紅。他現在說不出話來,沒有辦法只能用帶着菩提珠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可能是感覺到了沈澤之遇到危險,他手腕上的菩提珠亮起一點微光。他的手一抓住姚纖纖的手腕,姚纖纖立刻尖叫一聲後退了幾步。再看她的手腕,被沈澤之握過的一圈像是被火燒過一樣。
姚纖纖憤恨的看着沈澤之道:“你個背信棄義的小人,虧我還信你。”
“咳咳咳……”沈澤之捂住脖子咳嗽了半天才喘過起來,他無語的看着姚纖纖,心裡的火也壓不下來了。
“你把話說清楚。”沈澤之沒好氣的說。
姚纖纖簡直要被沈澤之這種無恥的姿態氣笑了,沈澤之見她又想動手就晃了晃手腕上的菩提珠。姚纖纖才忌憚的收回手。
她道:“那天你答應我要幫我找到衍之,但是爲什麼離開後又來偷襲我。要不是我警惕早就死了。怎麼,是那天你殺了我,現在來殺我嗎?”
沈澤之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這女鬼被壓在這裡這麼多年腦子也生鏽了嗎:“你不長腦子嗎?要是真是我想殺你,還用的着偷襲。你是我的對手?我偷襲你今天還會跑到這裡來找你,我有病啊。”
姚纖纖一想,也對。沈澤之這麼說也有道理。但是那天偷襲她的人看起來的確和沈澤之長得一樣。
沈澤之看她的樣子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他道:“你把那天的事情詳細說一遍。”
姚纖纖現在也開始懷疑那天偷襲她的人到底是不是沈澤之,因此她便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事情原來是這樣的,那天她給沈澤之說了自己的事,並達成協議後沈澤之就離開了。沈澤子離開後,半夜的時候,她忽然感覺到外面來了人。姚纖纖出去一看,來的人還是沈澤之,她就問他什麼事。但是沈澤之什麼話也沒說直接動手,姚纖纖之前沒有防備,猝不及防下被他打傷,幸虧她就在巨樹周圍,連忙逃到巨樹裡這才逃過一劫。所以纔有了今天這一出。
沈澤之聽完後沉吟道:“所以你說是我打傷了你,那個人的臉真的和我長的一眼?”
姚纖纖憤恨的點頭。
沈澤之搖頭:“我要是想殺你,用的一定是佛咒,你看清楚那個打傷你用的是什麼招數了麼?再說,如果真的是我想殺了你,你還有命活到現在,你以爲就憑這可有點妖氣的樹擋得住我?”
姚纖纖一滯,發現他竟然無法反駁沈澤之的話。
看着姚纖纖眼睛中的戒備推掉之後他才放緩語氣道:“看來是有人假冒我來殺你,但是我覺得他也不是真的想殺了你。不然你現在就不會有機會殺我了。要是我沒猜錯的話,他的目的正是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讓我殺了你。”
姚纖纖道:“爲什麼不是我殺了你?”
沈澤之面無表情的看着她:“你殺的了我嗎?”
姚纖纖恨恨的看着他不說話了。沈澤之道:“我剛纔發現一件事情,焦衍之很可能沒有投胎轉世?”
姚纖纖一聽連忙問道:“那他在哪兒?”
沈澤之搖頭:“我也不知道。”他問:“你知道後山是怎麼回事嗎?”
姚纖纖眼神裡透出一點恐懼,她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我從來沒有去過那裡。但是我能感覺到那裡很可怕,我不敢去。”
“那後面的聖潭呢?”沈澤之又問。
姚纖纖道:“那裡應該有什麼東西。我曾聽衍之說過,說那裡面有龍王。”
“龍王?”沈澤之詫異道。
姚纖纖點頭:“對,原本我也不相信。但是前段時間,就是我剛出來那天看到了。”
沈澤之道:“你說你看到了龍?”
姚纖纖道:“是,我就在樹冠上,看到那潭水裡出現一條黑龍。還有龍吟聲。”
沈澤之想起了那晚上的冥婚,難道他們在湖邊聽到的就是龍吟聲?
姚纖纖道:“你什麼時候幫我找衍之?”
沈澤之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道:“我今晚上會請地府鬼差幫你問問焦衍之的事情。”
姚纖纖先是眼神一亮,很快她有帶着點兒失望的說:“鬼差未必能進來這裡?”
沈澤之問:“怎麼回事?”
姚纖纖道:“你沒發現麼,這裡的陰氣太重了。這都是因爲不知道什麼時候起焦家村被封閉了,這裡所有人死後魂魄都出不去,不能輪迴轉世,這些魂魄和我一樣被世世代代禁錮在這裡。焦家村的陰氣越來越甚。”
沈澤之點頭,他也發現這個問題了。但是要讓焦家村逃過鬼差的眼睛,逃過陸判的筆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是誰能做到這些呢?
不管怎麼說他都要試一試,要是鬼差知道這裡的事情或許就能解開焦家村的秘密了。
沈澤之看了一眼表,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他要開始準備請地府鬼差的東西。一天中正午十二點是陽氣最重的時刻,與之對應的,夜裡十二點就是陰氣最重的時刻,因此這個時候請鬼差是最合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