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案子真正麻煩的地方就在於郭嘉怡案已經過了追訴期,現在他們只能接着這起連環殺人的名頭查那起案子。而且所有跟當年那起案子有關的線索都被人搶先一步掐斷。
既然案子已經過了追訴期,那麼兇手爲什麼還要這麼害怕他們查出當年的真相呢?
紀子越忽然說道:“組長,你還記得何愛國說過的一個人嗎?”
沈澤之稍微一想就知道他說的是誰:“你說是郭嘉怡出事那段時間來這裡讀書的人。”
紀子越點點頭,郭嘉怡出事秦一段時間鎮上來了一個從平京大院裡來的高中生。郭嘉怡出事後他也離開了。要是說誰有本事能在鎮子上殺了人又擺平的話,就只有他了吧。
沈澤之道:“如果是他的話,事情會不會沒有我們想象的這麼複雜。他可能只是看到郭嘉怡漂亮,所以動了歪心結果卻失手殺了人。後面的事情肯定不會是他可以辦到的。很可能是他的家人,爲了把他從這件事情裡面摘出去而做的這些事情。”
紀子越道:“這麼說也有可能,但是如果只是想把他從這件事裡面摘出去,爲什麼要殺了鄒家一家呢?”
沈澤之忽然想到一種可能:“會不會郭嘉怡被殺案和鄒家根本就是兩個案子。”
“什麼意思?”紀子越問。
沈澤之思索了一下道:“假設我之前說的都是對的,那麼這個案子到邵齊就結束了。他們沒必要再殺鄒百合的父母。但是這個時候鄒百合的父母死了,我們就下意識的認爲是同一夥人乾的。會不會是另外的人爲了其他目的殺了鄒百合的父母和鄒百川。”
紀子越點頭:“也有這種可能。”
沈澤之站起來道:“我們先查查那個來這裡上學的神秘人,他是那段時間來鎮上的高中上學的,學校裡應該會有記錄。”
紀子越立刻和沈澤桌子趕到鎮子上的高中。鎮子上的高中叫永輝中學,正巧今年是永輝中學成立六十週年。學校今年一直在準備辦六十慶典。學校組織了老師在寫校史,翻出了以前很多的資料。
沈澤之和紀子越說了來意,學校檔案管理室的老師立刻按照他們提供的時間找到了那一年的學|料。最後還真讓沈澤之他們找到了那個據說來頭很大的學生。
這個人叫肖宇,二十年前他十七歲,轉學來小鎮上讀高二。紀子越拿着肖宇的轉學資料給關辛讓他查查這個人的資料。
肖宇的資料很好查。關辛用了十分鐘就把肖宇的一些資料查到了。一些人因爲他的家庭肯定是要在相關部門備案資料的。
二十年前肖宇轉學到小鎮上讀書,就是因爲他在平京惹了事,家裡人沒辦法讓他躲出去。但是肖宇顯然沒有看到他父母的苦心,在小鎮上呆了不到一學期又惹了事。之後他就被父母送到國外了,現在他一般都呆在國外,一年也就回一次國。
紀子越看了資料道:“看來當年他父母把他送出國就是因爲郭嘉怡的事情。”
沈澤之道:“現在他們認爲當初的案子已經過了追訴期,就算我們上訴也不予審理,所以他敢回來了。”
紀子越道:“刑法中有一條,法定最高刑爲無期徒刑、死刑的,追訴時效的期限爲20年。如果20年以後認爲必須追訴的,報請最高人民檢察院覈准後,仍然可以追訴。”
沈澤之道:“但是現在肖宇在國外,案子已經過去二十年了,而且那個案子的檔案也被燒掉了。我們沒辦法找到有效的證據。”
紀子越道:“只能從他們五個人入手,現在讓他們出來作證邵齊是沒有罪的。”
沈澤之點頭:“這是唯一的方法了。”
現在這個連環殺人案一出,他們肯定聯想到了二十年前的案子。當初他們幫着肖宇冤死了邵齊,現在郭嘉怡回來報仇沒有殺他們卻殺了他們的女兒。樑學兵已經坐不住了,從樑良出事開始他就往市裡跑,可見這件事裡面領頭的應該是市裡的兩位。
沈澤之和紀子也開車去市裡,路上紀子越看着五個人的資料問:“組長,你說錢向前和林軍誰是這件事的牽頭人呢?”
沈澤之道:“錢向前。”
“嗯?”紀子越看着沈澤之。
沈澤之看着路況解釋道:“二十年前錢向前不過是一個鎮子上企業的普通職工,現在他卻是市裡的領導。你看到他的履歷就明白,錢向前進入機關的時間正好是邵齊被執行死刑之後的那一年。這就是個報酬。”
紀子越道:“錢向前得到這麼大的好處,其他四個人能願意嗎?”
沈澤之道:“他們肯定也得到好處了,我估計應該是錢。看來錢向前比他們要聰明,有了權還怕沒有錢嘛。”
紀子越道:“這麼說錢向前應該也是最怕二十年前的事被翻出來的人。”
沈澤之點頭,要是邵齊的案子真的翻案了,錢向前這二十年得到多少就會失去多少。
沈澤之和紀子越到錢向前的家裡的時候沒有見到錢向前,只見到了他的妻子。錢向前的妻子很早之前就病退了,現在又因爲女兒的死導致她看起來更糟糕。
“你們是?”錢向前的妻子問。
紀子越出示了一下證·件,錢向前的妻子讓開門讓他們進來,但是神色上看並沒有多高興。她似乎對警察很麻木。
進到房間後錢向前的妻子給沈澤之和紀子越倒了兩杯水道:“你們是爲了想想的事吧。”
沈澤之點頭:“對,我們是爲了這個案子來的。”
錢向前的妻子眼睛一紅又開始落淚,她擦了擦眼淚雙目無神的低聲道:“人都沒了,還有什麼用。”
紀子越聲音輕柔的安慰她:“那也要讓害死想想的兇手伏法,你總不希望他逍遙法外吧。”
聽到紀子越的勸告她纔打起精神來。
沈澤之問道:“我們發現現在的這個案子和二十年前的一個案子有聯繫,所以我們想了解一下那個案子的情況。”
錢向前的妻子有些茫然:“二十年前,想想今年才十八歲,二十年前她還沒有出生。”
紀子越看了沈澤之一眼道:“準確來說,是和您先生有些關係。”
紀子越這麼一說她就懂了,她馬上憤怒起來:“你們是說想想的死和錢向前有關?”
紀子越點頭。
錢向前的妻子壓抑着怒氣,她似乎很生氣,但是又顧忌着沈澤之和紀子越沒有說,但是紀子越注意到他提到錢向前的時候是直呼全名,這麼看來錢向前和她的關係應該不怎麼樣。
她緩和了一下情緒道:“他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
沈澤之拿出那張合照給她看問:“你見過其他幾個人嗎?”
她拿過去看了好一對兒才道:“見過是見過。這張照片我們家以前也有,但是他們很早之前就不聯繫了。”
紀子越道:“你能回憶一下他們什麼時候不再聯繫了嗎?”
她想了好一會兒才說:“我想起來了,應該是……就是二十年前。他們之前關係還很好的。那年冬天我聽見他們吵了一架,吵的很兇,從那之後就不再來往了。那次錢向前很生氣,回來就把這張照片給撕了。”
沈澤之和紀子越對視一眼,這就對了。看來那個時候他們就不滿他們得到的好處而發生矛盾了。
沈澤之繼續問:“二十年前鎮上發生了一個命案你還記得嗎?”
這次她沒有想就點頭:“你說的是郭嘉怡吧。那個時候我和郭嘉怡是一個廠的,她死的挺可惜的。”
紀子越又問:“那個時候鎮子上還有一個人不知道你有沒有印象。”紀子越把肖宇的照片給她看。
她看了好一會兒道:“好像是見過這麼個人,印象不深。”
沈澤之現在已經知道了,錢向前的妻子應該你什麼都不知道。錢向前做的那些事情一點都沒向他透露。正在他和紀子越準備離開的時候,錢向前回來了。
錢向前進來看到沈澤之和紀子越就愣了,不過他反應很快:“你們是?”
沈澤之站起來道:“我是沈澤之,負責錢想想案子的警察。”
錢向前立刻走過去伸手道:“警察同志,請你們一定要抓到兇手給我女兒一個公道。”他眼眶泛紅,眼裡閃着淚花,情緒很激動看起來到真像個失去女兒的悲傷的父親。
錢向前的妻子看到他回到卻輕輕地冷哼了一聲,她撇開目光像是看也不想看他。
這時,錢向前目光一轉落到了茶几上放着的肖宇的照片,他垂在兩邊的手輕輕顫了一下。
幾個人坐在,繼續談這個案子。但是錢向前的妻子卻起身回臥室了。錢向前有些尷尬:“她,想想出事她媽媽接受不了,有些怪我沒有照顧好女兒。不過也怪我,的確是我沒有照顧好想想。我工作太忙了,平時很少陪她,這次要是我多關心關心她也許就不會出事了。”
他說着說着哽咽起來。沈澤之也不知道他的傷心有多少是真誠的有多少是表演給他們看。
沈澤之道:“錢想想的事情還請您節哀順變,我們一定會盡快抓到兇手。這次我們來是爲了另一件案子。”
錢向前驚訝的看着沈澤之:“另一個案子?”
沈澤之道:“對,是爲了二十年前郭嘉怡被殺案。”
錢向前的目光不自然的掃過肖宇的照片道:“那個案子不是已經結案了嗎?”
沈澤之道:“是的,但是我們發現最忌發生的連環殺人案和二十年前郭嘉怡被殺案有關,經過調查,我們發現二十年前郭嘉怡被殺案可能有問題。”
前想前臉色一白:“有……有問題?但是邵齊已經認罪了,他都被槍斃了還會有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