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子越走過來把手裡拿着的一疊資料放到沈澤之面前:“這是目前收集到的死者王亮的資料。”
王亮,平京市人,父母在其16歲的時候意外身亡,至此他一個人生活。十八歲的時候考入平京財經大學,學習經融專業。畢業後去過許多公司工作過,最近一次跳槽就跳到了興陽電器有限公司做市場部經理。興陽雖然不是個上市公司,規模不是很大,但是給王亮的薪水卻不少,年薪三十萬。這在平京市也許算不上多,但是蓉城只是個二線城市,根據當地的消費水平來看,年薪三十萬也算不低了。
沈澤之問:“王亮這個人怎麼樣?”
“根據他的助理說,王亮這個人平時挺孤僻的。工作的時候很認真,是個很較真的人。下班後他從來不參加公司的任何形式的聚會。他的助理也沒有去過他家裡,不過根據他的助理說,王亮應該沒有女朋友。”紀子越道。
沈澤之放下手裡面的資料:“不是很奇怪嗎?一個收入不錯,33歲的男人不和人交際還沒有女朋友。這不是挺不正常的。”
紀子越道:“要不是關辛從醫院裡調出他歷年來的體檢報告,我都以爲他是因爲有那方面的問題所以纔不找女朋友的。”
沈澤之道:“如果是因爲他父母的事情導致他現在性格孤僻倒是有可能的。”
紀子越道:“所以現在基本上可以排除情殺了。他沒有和任何女性有曖昧關係。”
“男人呢?”沈澤之隨口問了一句。
紀子越噎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說,他從來沒有往這方面想。
沈澤之聽不到他迴應擡頭看他:“考慮事情不能因爲你覺得沒有可能就不去考慮。”
紀子越一臉受教:“那我現在去查一下?”
沈澤之道:“不用了,沒有這方面的可能。他幾乎是遊離在人羣之外的,除了平時業務需要他幾乎不和人交往。”
紀子越道:“這個也挺奇怪的,他的助理也說他應酬的時候很會說話打關係,只是一下班就會立刻變了一個人一樣,沉默寡言。”
“這也有可能,現在有很多人都是這種狀態。上班的時候僞裝成另一個樣子,下班之後就會厭惡排斥那種狀態從而拒絕一切人。”沈澤之道。
紀子越道:“那麼我們可以從仇殺入手?說起來王亮這種性格的人還是挺容易惹到人的。”
沈澤之敲敲桌面:“但是到殺人的地步肯定是深仇大恨才行。”
紀子越道:“從目前得到的資料來看,還看不出來他和誰有深仇大恨。”
沈澤之道:“他到這家公司才半年,而且和同事都是泛泛之交。就算有仇也不打可能是和這些人。或許可以查查他之前的那個公司。”說到這裡,沈澤之又想到另一件事:“之前查他在高鐵上週圍座位的人,有線索了嗎?”
“有了。”紀子越從那堆資料裡翻出來一份:“這是g308那天5號車廂裡的座位表。其中和他距離比較近的幾個人也標出來了。
王亮的座位是16d,正好在五號車廂的最後一個座位,距離他出事的衛生間差不多也就五米的距離。g308次高鐵二等座車廂每排有五個座位分別是a、b、c、d、f,一共16排,這節車廂裡一共可以坐80個人。
因爲王亮坐在最後一排,所以他的行動除了附近的乘客其他乘客很少會注意到這裡。王亮旁邊的座位也就是16f,這張車票購買者是個名叫何家銘的人,男性,66歲。他買的是從蓉城到平京市車票。
沈澤之道:“查到這個何家銘的聯繫方式了嗎?我們得去找她瞭解瞭解情況。”
紀子越道:“找到了,他是蓉城人,這次是來兒子家裡的。他兒子何鈞家的地址已經查到了。”
沈澤之道:“好,我們現在就去,還有其他乘客的聯繫方式也要趕緊確定,整個車廂裡的乘客都要問一問。”
紀子越點頭,把這些事情交代下去。
沈澤之和紀子越開車找到了何家銘的兒子何鈞家裡。何鈞是平京電力大學的教授,家就住在平電的家屬小區裡。
今天正好是週六,何鈞應該在家裡。沈澤之和紀子越按響了何鈞家的門鈴。
鈴聲響了幾下,門就打開了,開門的正好是何鈞,他看到門外的沈澤之和紀子越露出一個意外的表情:“你們找誰?”
紀子越掏出自己的證|件給何鈞:“你好,我們是警察。找一下何鈞何教授。”
何鈞把證|件還給紀子越打開門請他們進去:“我就是何鈞,你們有什麼事情嗎?”
沈澤之和紀子越走到客廳裡,正好看見客廳裡陽臺上坐在搖椅上曬太陽的老爺子。
紀子越道:“這位是何家銘老先生吧?”
何鈞轉頭看了自己父親一眼,點頭:“對,這是我父親。”
沈澤之道:“是這樣的,我們有一件案子需要找何老先生了解一些情況。”
何家銘也很意外,他站起來走到客廳看着沈澤之和紀子越道:“你們是?”
何鈞道:“他們是警察。”
何家銘坐到沙發上道:“有什麼事情坐下說吧。”
沈澤之和紀子越依言坐下,紀子越拿出一張照片遞給何家銘:“何老先生,您見過這個人嗎?”
何家銘拿起照片端詳了一陣道:“見過,我來平京的時候這個小夥子坐在我旁邊。不過中途他好像下車了吧,我下車的時候沒有看見他。”
沈澤之道:“老先生,您還記得您最後看見這個人是什麼時候嗎?”
何家銘回憶了一下道:“應該是剛過冀北站吧,冀北站是個大大站,車停了差不多有半個小時。我一直在看電影,車開了後他跟我說要去衛生間……對,就是說去衛生間,然後就一直沒有回來。我記得快到平京的時候我還看了衛生間好幾次,那上面一直顯示有人。”
紀子越又道:“他離開後您注意周圍還有別人也去了嗎?”
何家銘搖頭:“我當時在看電影,沒有注意到這些。警察同志,這個小夥子是不是出事了?”
紀子越看了一眼沈澤之,沈澤之微微點頭,紀子越道:“他死了。”
“什麼?死了?”何家銘吃驚。
沈澤之點頭:“對,就是在你們座位後面的衛生間裡。”
何家銘感嘆了一下道:“可惜了,我記得他是那個車的時候就挺晚的,在車上還跟我聊了幾句,說是去平京出差。”
紀子越問:“您還記得他身上帶着什麼貴重的東西嗎?”
何家銘搖頭:“他上車就背了一個包,裡面裝着什麼我不知道,不過他拿了個手機給我印象挺深的。”
手機?紀子越從現場照片裡找到一張放到何家銘跟前:“您看看是不是這個?”
何家銘看了一眼立刻搖頭:“不是,他那個手機是個挺過時的黑色手機,什麼標誌也沒有,我還問來了他一句怎麼用這種手機,他說那個手機待機時間長。”
沈
澤之和紀子越對視一眼,他們在現場並沒有找到王亮的那個手機。但是他包裡裝着的手機又的確是他的,這就說明他帶了兩個手機。而失蹤的那一個也許就是他死亡的關鍵。
沈澤之和紀子越又問了幾個問題後才離開,回到車上後紀子越邊發動車子邊說:“如果王亮真是因爲這個手機被殺的,那他手機裡面肯定有什麼重要的秘密。會不會是他們公司的機密?”
沈澤之想了想:“應該不會,那個興陽電器有限公司主要是做銷售的,要是機密也不過是合同之類的東西。但是他隨身的包裡合同都在。我覺得他的死跟公司沒有關心。不過以防萬一還是跟他們公司聯繫一下問問看。”
紀子越點頭,兩個人開車回到特案組,兩個人剛進特案組的們,就看見他們的辦公室裡坐在一個人。關辛一看沈澤之和紀子越立刻對男人說:“這就是我們沈組長,你說的事情我做不了主。”
沈澤之大量了一下這個男人,道:“你好,我是特案組的沈澤之,請問你有什麼事情嗎?”
他說完卻看着關辛,關辛立刻道:“組長,他說他是死者的家人,跟我們要死者的屍體來了。”
男人聽到後也道:“對,王亮是個表弟,他死了就要入土爲安,我要把小亮的屍體帶回去。”
“你是王亮的表哥?”沈澤之問道。
男人立刻點頭,沈澤之問關心:“覈實了嗎?”
關辛道:“正在覈實,還沒有結果。”
沈澤之點頭,他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等覈實了你和死者的親屬關係之後,再談屍體的事情吧。”
男人一聽沈澤之的話立馬不願意了:“你們什麼意思啊?屍體是不是已經被你們解剖了,你們經過親屬的同意了嗎就解剖?”
紀子越驚訝了一下,他道:“根據相關法律規定,在無法確定死者的身份或者無法聯繫到死者的親屬的時候,警察可以對屍體進行屍檢的。我們所有的行爲都有相關的法規規定的,要是你對此有疑問可以聘請律師。”
男人表情變了一下道:“那,就算是這樣,你們時間應該結束了吧,我們家屬什麼時候可以把屍體接回去。”
沈澤之本來沒想和他多說廢話,但是看到這個所謂的王亮的表哥這麼急切要王亮的屍體就問道:“你是死者的表哥?你是怎麼知道王亮死亡的?是誰通知你來特案組領屍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