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澤之掏出手機撥通電話:“洪濤到了沒有?好的,我馬上回去。 ”
沈澤之掛掉電話對紀子越說:“我們回去吧,洪濤已經到國安局了。”
兩個人立馬開車回國安他們的辦公室,到辦公室後,裡面就關辛一個人。
“洪濤呢?”沈澤之問。
關辛道:“在審訊室。”
沈澤之和紀子越去審訊室問洪濤,現在沈強那裡短時間內是問不了了,就看看洪濤這邊能不能得到什麼線索。
“洪濤,知道我們爲什麼叫你來嗎?”紀子越問道。
洪濤一看他們兩個臉上就有點驚慌,他道:“不知道。”
沈澤之面無表情的看着他:“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
“國、國安局。”
紀子越道:“原來你知道啊。”他說完忽然擡高聲音:“既然知道這裡是國安局你還敢跟我們兜彎子?”
洪濤戰戰兢兢道:“不是,警察同志,我是真的不、不知道,你們想讓我說什麼啊。”
紀子越道:“你是三年前纔去豫東路分撥中心的沒錯吧,三年前你爲什麼要申請在豫東路加派淮陽區的快遞?”
洪濤一時間反應不過來,他想了想終於想起這件事了:“這件事、這件事其實不是我的意思。不,也是,不是,事情是這樣的,是有人要我這麼做的,他給了我一筆錢,讓我想辦法在這裡加派淮陽區的快遞。”
“什麼人?”紀子越問道。
洪濤搖頭:“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紀子越說道。
洪濤解釋:“他是從網上跟我說的,我按照他說的做了之後他就給了我一筆錢,也不多,幾千塊錢。我想這事對我也沒有什麼損失,我們送快遞是有提成的,多一個地方大家也能多掙點錢,我就申請了。他把錢給我打到賬號上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聯繫上他。他就不見了。”
紀子越問道:“他是怎麼聯繫上你的。”
洪濤說:“qq,他是通過qq找到我的,那件事過去知道他的qq就不見了。我再也沒見過他。”
紀子越問道:“他的qq號你知道嗎?”
洪濤搖頭。
“那給你匯款的賬號呢?”
洪濤道:“他問我要的賬號,但是不是銀行卡轉賬,是現金匯款。”
這個意思就是根本找不到那個人。
沈澤之道:“說說沈強這個人吧。”
“沈強?他怎麼了?”洪濤詫異的問。
紀子越問道:“他送快遞的車就那麼一輛嗎?我是說他今天開的那輛車。”
洪濤道:“哦,這個啊。不是,他平時不開這輛車,這輛車是今天臨時開過來的。他平時開的是那種後面有箱的車,因爲我們平時送的快遞比較多。他的那輛車這幾天正好壞了送去修,所以纔開的這輛車。”
紀子越道:“這輛車也是他的?沈強條件不錯啊。”
洪濤臉上的表情輕鬆了一點:“警察同志你還真別小看送快遞的,這活兒就是辛苦一點,但是掙得真不少。說起來我們這個分撥點就數沈強掙得最多,多的時候一個月能掙好幾萬呢。”
紀子越問道:“淮陽區一直是沈強負責的?”
洪濤點頭:“是的,淮陽區我們只負責承德路和城陽路兩條路的,沈強一個人忙的過來。
淮陽區殯儀館正好就在承德路上。
沈澤之對紀子越道:“走吧。”
兩個人拿起東西站起來轉身離開審訊室,到外面,紀子越道:“看來這個洪濤知道的真不多。”
沈澤之道:“不意外,他們做事這麼謹慎,除非是他們的人,不然肯定不會透露太多內容的。沈強應該百分之百的是他們的人了。”
紀子越嘆氣:“要是他沒出車禍就好了。”
沈澤之拿起手機問跟着沈強去醫院的人,問沈強的情況。沈強的狀況不是很好。他當時慌不擇路,車速很快,撞擊後他受了很重的傷,能不能醒過來還不知道呢。
這時,戚凱帶着人從外面走進來。沈澤之和紀子越轉身看他身邊的人,這是個中年男人,身材發福帶着啤酒肚,頭髮也謝頂了,臉上有些灰塵看起來很狼狽。
沈澤之問:“這是怎麼了?”
戚凱鬆開按着他肩膀的手道:“這就是袁成,我去找他的時候他一聽我是警察就要逃,被我按到地上了。膽子倒是不小。”
沈澤之看了一眼狼狽的袁成道:“去審訊室吧。”
戚凱帶着袁成去審訊室,紀子越和沈澤之一起問他。
“袁成,四十五歲,濱海市人,現任淮陽區殯儀館副館長一職。沒錯吧袁副館長?”沈澤之問。
袁成低着頭一聲不出,紀子越皺眉:“既然見到警察就要逃,看來你已經知道了我們爲什麼要找你。都到這裡了,說說吧。”
袁成擡頭看着沈澤之和紀子越道:“說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
紀子越道:“什麼都不知道?好,我們一項一項來。先說第一件事。五年前,你們殯儀館發生了一起屍體丟失的事情沒錯吧。我們找到了那件事的當事人高達。”他拿出一份筆錄放到袁成面前:“這是高達的筆錄,你先看看。”
袁成拿過筆錄看了看,看完後他平靜地說道:“他污衊我。”
“污衊你?”紀子越拿回來筆錄問道:“你是說你當時沒有讓他順路幫你辦事?”
袁成搖頭:“沒有,他是給自己辦私事,跟我沒有關係。”
紀子越道:“既然這件事跟你沒有關係,那麼之後給他匯那四十萬的也不是你了?”
袁成笑:“當然不是我,我爲什麼要給他四十萬,有那麼多錢我自己不用還要給他?”
紀子越點點頭:“既然你這麼說的話,那你再看看這樣東西吧。”紀子越遞給他幾張紙。
袁成拿過那張紙之後臉色刷的就變了,這是幾張紙是他賬戶的對賬單。其中有一筆錢被用紅筆圈了出來。
紀子越道:“先不說你賬戶裡面那些來歷不明的資金,就說說你五年前高達被開除後一個月你的賬戶上爲什麼少了四十萬的事吧。”
袁成額頭滲出汗水來,他正準備說話,沈澤之忽然道:“雙手輕微顫抖,額頭冒冷汗,這都是極度震驚的表現,眼神亂飄,眼珠遊動這是準備說謊的表現。我勸你還是想清楚了再說。”
袁成低聲道:“那筆錢、那筆錢我花了。”
“花了?幹什麼用了?”紀子越問。
袁成道:“賭博。”
紀子越:“怎麼賭的,都輸了?在哪裡賭博的,輸給誰了。有誰可以爲這件事作證。”
“這、事情太久我不記得了。”袁成道。
紀子越雙手抱着胳膊似笑非笑:“是嘛,看來袁副館長記憶裡不行啊,要不然你先在這裡冷靜冷靜,我們先去問問你妻子吧,或許她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你說呢?”
袁成嘴脣抖了抖,沒有說話。
沈澤之站起來直接出去了。
紀子越看着他道:“你心裡知道你做的這件事涉及什麼,我既然把你請到國安局,你就該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你覺得他們會幫你?”
袁成緊緊閉着嘴不說話。
紀子越往前俯身看着他:“陶樂是怎麼死的你心裡清楚,那天開着車去陶樂家小區附近的人就是你,袁副館長你真是太不小心了,怎麼能直接開殯儀館的車去呢。”
袁成的身體開始顫抖,他心裡產生巨大的恐慌,他知道事情瞞不住了。這件事要是被查出來,那他會有什麼後果?他連想都不敢想。
“怎麼樣?還不準備說嗎?”紀子顧身體後仰靠在椅子上問。
袁成痛苦的閉上眼睛:“我說。”
“五年前的確是我讓高達去幫我辦私事,屍體丟了之後我怕牽扯到自己就給了他一筆錢……”
“袁成。到這個時候你還打算撒謊?那具女屍爲什麼會丟?你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紀子越把一疊資料扔到他面前。
袁成看着散在桌面上的資料面色漸漸變得灰敗,原本他還以爲可以瞞住那件事。現在看來事情已經被他們查的清清楚楚了。
紀子越給他看的資料是濱海市地下器官倒賣的信息,這種信息警察查起來可能有些困難,但是讓國安的人來查兩天就查的清清楚楚。尤其是淮陽區殯儀館做的並不算隱蔽,他們和器官販子的資金往來都是用的轉賬,到銀行一查就清清楚楚了。
不過他們做了沒多久,五年前那具女屍,那也是最後一具被他們賣了器官的女屍。一來販賣器官對屍體要求很高,這種機會並不容易碰到,而來他們也知道這種事情一旦被警察發現會有什麼後果。所以加上最後一具屍體一共只有十具屍體。殯儀館中一共有十個人蔘與了這件事。不過這十個人裡面沒有高達,他攪進這件事裡純屬意外。
紀子越道:“現在能說實話了嗎?袁成,我現在還讓你說是在給你機會。明白嗎?”
袁成無力的點頭:“是,五年前屍體丟失那件事讓我們都害怕了,於是大家都決定不再幹了。只是三年前有人把我們做的事情的證據都寄到我這裡來,他用這件事要挾我們、要挾我們幫他銷燬屍體,如果我們不按照他說的做就要把這些資料交給警察和媒體。倒賣死者器官,數量這麼大,那罪行……我們商量之後只好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