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茈汀瀾聽出了他話中的意思,一張俏臉沉了下來,喃喃地說:“你的意思是,你不僅不能回來,這還要離開劍花盟了?”這麼一想,她越發不開心起來。
看着她的模樣,他心裡也不好受。其實有時候他也覺得,這本就是一個遊戲,圖的不就是開心?何苦讓自己和她都如此難受,究竟是爲哪般?可轉念一想,和她,和逍遙,和劍雨的親友們,何嘗又不是遊戲裡的?所以虛與真之間如何分清?
“我過去不會很長時間,只要確定了敵方幫會就回來。”他安撫她道。
“你如今剛給劍花盟贏了一場漂亮仗,有何理由去血祭淵?”葉塵梟問道。
這一句話問道了點子上,這也是他今晚來找陌茈汀瀾的第二個原因。他看向她說道:“你明日就用你那個男號去調戲桃花,桃花是劍雨的人,如今又和塵梟和好了,那劍雨和月染都有理由打壑薇天下了。”
果然是好計謀,打着打着,不就打到血祭淵去了,她悻悻地說:“這調戲姑娘,誰都不能忍,壑薇天下被打也會認爲是活該,還能給它冠以‘恃功而驕’的罪名。只是我擔心以後你還能回到劍花盟嗎?你如今剛贏了這場仗,加之前面和醉看楓煙的比試,這江湖上誰不知道你?如今你爲了一個無恥之人而離開劍花盟,你覺得你的名聲會好?”
這一說,孤壑舒彧也陷入了沉思,剛開始他也沒想這麼多,如今想來確實不妥。倒不是他不願意犧牲個人名聲,只是他也擔心這一去不復返就糟了。
“這個好辦。”卿若桃花突然說道:“明天孤壑你就不要上線,到時候汀瀾用來爺懷裡鼓動陌血薇參戰,就說如此便可讓孤壑離開劍花盟,我想陌血薇是最樂見其成的。等打完了架,孤壑再上號。到時你就可以錯過這場戰爭,然後以你的名聲爲藉口不願意大號過去,你便另外開個小號過去也就是了。我想,陌血薇在意的是你這個人,而並非哪個號。”
“甚妙!”葉塵梟由衷地讚歎道:“我家娘子果然是聰慧過人。”
她沒好氣地推了他一把,啐道:“誰是你家娘子?”嘴上雖這麼說,卻掩不住嘴角的喜悅。
陌茈汀瀾看着他們,想到自己和孤壑舒彧,免不了內心又是一番惆悵。這些日子他本就很少陪她,如今更好了,真要去血祭淵了,以後見面還互爲紅名,難道真要相親相殺?想着想着,心裡越發不高興了。
孤壑舒彧將她的神色看在眼底,將她手握於掌心。她詫異地回頭看他,只聽他說:“你和我一起過去,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在這邊。”
“什麼?”她頗爲詫異:“我怎麼過去?”
“我只要進了血祭淵的幫會,就知道陌血薇究竟在給誰做事了,那自然我就不需要再虛應她的了。”
她皺了皺眉:“然後呢?”
“剛纔桃花說得對,我以小號過去,你跟着我練個小號,就女號,成女”
雖然不知他爲何要強調練個成女,但聽他說她也可以過去,她眼前一亮。
“我看行!”葉塵梟說道:“省得你倆一個在劍花盟一個在血祭淵遙遙相望而不能一起,真真是比牛郎織女還慘。”說完他笑着將卿若桃花摟住,這分明有挑釁之嫌。
桃花素來和汀瀾交好,也知道她的心思,哪裡肯在此時讓她傷心,於是拼命推着他,但他卻越摟越緊,完全沒有鬆開的意思,她也只有隨他鬧騰了。
孤壑舒彧也不生氣,仿若沒看見一般,說道:“桃花,明天就要拜託你了。”
她點點頭:“恩,放心吧。”
孤壑舒彧雖然對葉塵梟的這一舉動未置一詞,但陌茈汀瀾心裡可不高興了,於是別有用意地說道:“師傅,明天我不去調戲了,我和桃花太熟了,怕演不好,乾脆讓卿若長安去吧,他可是這方面的高手。”
“卿若長安”四個字一出,只見葉塵梟的臉色一變。
“卿若長安?”卿若桃花唸叨着這個名字:“這不是塵梟的小號嗎?”
孤壑舒彧一聽這話,立刻擡頭看着他,只見他神色慌張,拉着桃花的手:“那個什麼,桃花我們走吧,不要打擾他們小兩口。”
誰知孤壑舒彧一把拉着他的手:“你兔崽子在我身邊埋伏這麼久是要幹啥?還天天和汀瀾一起,我竟然不知那個號是你的。”
卿若桃花聽得雨裡霧裡,看着葉塵梟問道:“你的小號去了壑薇天下?我以爲你這號早不要了。原來捨不得的不止我一個。”說完她笑得巧兮倩兮。
葉塵梟覺得有些窘迫,雖然眼下已經和卿若桃花和好如初了,可讓她發現自己一直都沒放下她,先前還佯裝着不想搭理,豈不是啪啪打臉?
一邊是好友的怒不可遏,一邊是心上人的嬉笑,汀瀾這丫頭的一句話,可把他害苦了,難怪俗話說寧得罪小人莫得罪女人了,哎!不過這是俗話嗎?哎,管他的。
“哎呀,我當初也是無聊,又看汀瀾丫頭傷心難過的,我這不是好心陪她,替她解悶嗎?”他掰開抓住他的手,轉而牽着卿若桃花:“明天我們先去月老廟成親,然後汀瀾再調戲你,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打他了。走走走,我們先去準備明天的事。”不由分說,拉着卿若桃花一溜煙兒跑不見了,活似後面有鬼似的。
偌大的映雪湖又只剩下兩人了,只是此次換作了孤壑舒彧和陌茈汀瀾。
“你早知卿若長安是葉塵梟?”
她點點頭:“是啊!他說他無聊了,我也無聊了,就一起進了你們幫。”
他有些不高興:“那你怎麼不告訴我?”
“葉塵梟不讓,我就沒說。”我無辜地眨着眼睛,確實她也覺得沒啥好說的。
他的臉色越發不好了:“你還真聽他的,何時和他走得這麼近了?”
她是知道她這師傅的,看起來是一代大俠,其實在有些事情上面,心眼可小了,比如吃醋。她可不敢惹一個愛吃醋的大男人,於是乖乖地伸出雙手,環着他的腰,將下頜頂在他的胸口,仰着頭看着他說:“我和他走近一是因爲桃花,二是因爲你。他是你兄弟,我自然要搞好關係了,不是說老婆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你的手足我必須看重不是?”她只是一味想着討好他,卻沒細想過她說的話。
此話一出,看着她討好賣乖的模樣,他哪裡還生氣,不僅不氣,心裡還泛起一絲甜意:“你剛纔說什麼?”他斜着頭看着她:“老婆如衣服?”
察覺到自己的失言,一下子直起了身子正襟危坐,輕咬下脣:“對啊,對你們這些幹大事的人,可不就是老婆如衣服,隨便換?”
“啊!”她一聲尖叫,下一秒她已經被他一把摟在了懷中:“我不喜歡換衣服,我就喜歡穿一件一輩子。”
她擡頭看着他,爲着他的話,由不得心裡撲通亂跳,似乎呼吸都忘記了:“一輩子很長的好嗎?你能保證一輩子不換衣服?”
看着她俏臉微紅,他心裡越發開心,笑着說:“你要不要試試?”
試試?……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裸的示愛?他當她是老婆了?這麼一想,心,似乎漏了一拍。老婆?這個詞可不是那麼隨便的,雖然不知別人如何看,但她心裡,這是很正經的。以前交男友時,她從未像其他人一樣稱呼自己的男友爲老公,也不許他這麼稱呼自己,一直以來他們都是互叫名字。但不知爲何,面對孤壑舒彧,她的心竟有些變了,似乎有些期待,她在期待什麼?她不懂!
看着她神遊太虛,他幾乎要懷疑是他的魅力不夠,還是這丫頭被嚇到了,於是喚她:“汀瀾?”
“啊?”這一聲喚把她從亂七八糟的思緒里拉了回來,她的心有些微亂,她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於是說道:“你真要去血祭淵?我真能和你一起去?”
他看着她臉上的神色,笑了笑說道:“是,你就練個成女。”
“成女?”她記得他已經強調兩遍了:“你不喜歡蘿莉?”
他搖搖頭:“不是不喜歡,是覺得這樣顯得我們更配。”
“噗!”她笑道:“好吧,那我取個啥名字好呢?”
“簡單一點好了,我就書玉,你就叫子蘭”孤壑舒彧說道。
陌茈汀瀾反覆念着這個名字:“這就是取了我們現在名字中的倆字嘛!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
他揉了揉她的頭:“算是吧。”
知道能跟着他一起過去,她心裡也就踏實了。更讓她開心的是,似乎他們這樣偷偷摸摸的日子就快要結束了。
一想到能和他光明正大地走在劍花血祭,就抑制不住內心的喜悅。突然她的腦中不經意的出現了他和她挽手走在現實大街的情景,由不得一怔,心裡竟然不期然地泛起一絲甜意。她側頭看着他,忍不住微微上揚了她漂亮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