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松醒來的時候,看到臥房窗簾那裡貼着牆壁的縫隙處有白光透進來。
柳望雪還沒醒,依然枕着他的胳膊臉埋在他胸前睡得香。
她睡覺可真老實,許青松想,從睡着到現在,幾乎一動都沒動過。
他輕輕摸了摸柳望雪的頭髮,低頭在她發頂親了親,怕擾醒她,慢慢伸胳膊去牀頭櫃上摸手機。
沒摸到。
這纔想起來,手機昨晚被扔沙發上了,一直沒拿過來。
也不知道幾點了,會不會晚,許青松想,不過沒關係,高鐵的班次是下午兩點的。即便晚了,杜雲凱也是會理解的,他應該會留個言,和Richard先走。
於是許青松心安理得地再次抱住柳望雪,下巴在她發頂蹭了蹭,打算睡個回籠覺。
閉上眼睛沒多久,感覺懷裡的人呼吸節奏變了,繼而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
柳望雪這一覺睡的黑沉沉的,她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左手按在許青松的胸前,右手搭在他腰間,緊接着就發現自己居然連個夢都沒有做。
太不可思議了,她想,居然沒做夢,難道許先生的美色誘惑還不夠嗎?
不對,她又想,是美色已經在懷了,哪還用得着去夢裡見啊!
柳望雪可太開心了,一覺醒來發現還在男朋友的懷裡,男朋友哎,新鮮的男朋友,她的!
她不由自主地嘆了一聲,心裡覺得無比滿足。
然後頭頂就傳來許青松的聲音:“醒了?”
剛醒沒多久,嗓子有點啞,但是很好聽,聲音裡彷彿帶着小顆粒,磨在柳望雪的心坎兒上。
她攀着許青松的肩膀,擡起頭就對着他的下巴親了一口。
剛親上去,就被許青松單手抱着腰,帶着一個翻轉,整個人趴在了他的身上。
許青松抖着嗓子笑着說:“別動。”
柳望雪感受了一下,捏着他耳垂:“幹嘛呀,你又沒有晨間精神,幹嘛不讓我動?”
嗯?不對!她說完這句才意識到:“什麼情況,不是男人都有晨起的精氣神兒嗎?你怎麼沒有?”
許青松依然在笑,把她搭在他右肩上的手拿開握住:“你枕了一夜,胳膊麻了——”
柳望雪起了玩鬧的心思,抽出手,拿指尖去戳了戳他的左臂。
“麻了”這種感覺,不能碰,最好保持不動等它自然消解,要是碰了,真的挺要命的。
許青松就直接受不了了,跟被點了笑穴似的,用完好的左臂使盡力氣把柳望雪的雙臂都箍住,將人抱到了左邊。
他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不是沒有,是麻痿了——”
許青松的左臂是沒知覺了,他醒來的時候就感覺到了,但他不想動。柳望雪醒來一離開,血液流動立馬暢通,那種密密麻麻針刺的感覺立即浮現出來。而她又接着一動,碰上去的力道還是挺大的,這種感覺直接被無限放大。
許青松根本扛不住,原本精神的地方一下子軟了下去。
柳望雪就枕在他左臂上,抱着他也笑個不停:“那你怎麼不叫醒我啊,或者把胳膊拿開啊。”許青松左手摟着她:“我可捨不得,等回了小院兒,我還能這麼抱着你睡嗎?想想也不可能。”
“哎呀,我想起來了。”柳望雪手掌撐在他胸上,擡起上半身看他,“昨晚到睡覺前你都沒回答我的問題,說,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說騷話轉移我的注意力。”
“天地良心啊,”許青松動了動右臂,那種針扎的麻癢感消退了不少,“我說的可不是騷話,是真心話。”
柳望雪伸手揉他的臉:“休想再次跑題,說,你趁我不在家的時候對我爸媽都做了什麼。”
許青松右手差不多恢復到他完全能忍受的程度了,就抓下她的手固定住,去撓她癢癢:“我還能做什麼啊,當然是做一個晚輩應該做的事啊。”
經過昨晚一次,柳望雪身上哪裡純是敏感點哪裡純是癢癢肉,許青松都摸得一清二楚了,上手十分精準。
柳望雪被他撓得笑個不停,邊笑邊大喊:“你放手!放手啊——”
許青松見她要喘不上來氣了,才停手把人抱懷裡,擦掉她眼角笑出來的一滴淚,說:“我覺得你媽媽早就看出來我喜歡你了,你爸爸回來之後應該也看出來了。而且不僅看出來我喜歡你,還看出來我們兩情相悅。”
柳望雪還沒平復下來的心情一下子又激動起來,她翻身坐起來,看着許青松問他:“所以,你早就喜歡上我了?什麼時候開始的啊?”
許青松也坐了起來,攤攤手:“你看,你冤枉我了,可不是我在轉移話題啊,明明每次都是你啊。”
柳望雪擡手拍在他掌心,而後握住:“你不要顧左右而言他,現在我想知道這個。”
許青松順勢一拉,把她拉進懷裡,在她耳邊親了親:“你會知道的,我給那你準備了生日禮物,你看到就知道了。”
柳望雪捧着他的臉:“許先生——你真的很會拉期待感。”
許青松就想湊過去親她,柳望雪一扭頭躲開了。
“幹嘛呀,不讓親?”
“沒刷牙呢,親什麼親。”柳望雪轉身下了牀,穿上拖鞋,繞過牀尾,去窗邊把窗簾拉開。
許青松就坐在牀上,笑眯眯的視線一直追着她。
窗簾一拉開,天光全部透進來,外面又是個陽光明媚的好天氣。
柳望雪用手稍稍擋了擋眼睛,等適應光線了,才放開。
一回頭,就看見許青松還是坐在那裡,對着她笑得燦爛。
她心裡就忽然生出一股衝動,想撲過去,把他撲倒,再抱着他在雲朵裡打個滾。
柳望雪想,自己可真是,昨天還覺得許青松有那麼多花花心思,她自己不也差不多嘛!可真絕配!
正欲走過去,餘光瞥到靠窗這邊的牀頭櫃。她記得昨晚許青松拉開抽屜的是對面那個。
哦,不會吧?
柳望雪鬼使神差兩步走過去,抽屜一拉開,裡面一個小金盒,超薄款。
她伸手拿了出來,對着許青松晃了晃,不懷好意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