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是年二十六,這一天柳望雪哪兒也沒去,一直窩在房間裡修圖,不僅修了,有些圖還做了後期,就是小朋友拍故事的那些,她加了些前景、背景以及特效元素進去,拼成了四格漫畫,很有童趣。
到挨近傍晚的時候才全部完成,柳望雪就拿着優盤騎上電瓶車準備去鎮上的照相館。
正欲出門時,杜雲襄和安定帶着茶茶從工作室回來了。聽聞柳望雪要去照相館,杜雲襄就說不如直接把照片給她,她回海市後讓給茶茶拍寫真的那家攝影工作室來做。
柳望雪說:“沒關係,我反正也是要去照相館先把小濤他們幾個的照片洗出來,正好過去看看,有合適的就在那裡做了,出點錢加急一下,說不定在你們回去之前就能拿到了。”
杜雲襄倒是不急,她就是怕鎮上的照相館技術不太行:“要是做出來的不如意,豈不是浪費了你的心意?”
“那好吧。”柳望雪笑,相冊就不在鎮上做了,照片她還是要去打印的。
鎮上的照相館生意不是很忙,老闆看過照片後,當即就開始打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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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望雪過來沒帶三小隻,就坐在一旁的小沙發上等。還出去買了兩杯奶茶,送了老闆一杯。不一會兒又收到許青松的信息,問她在哪家照相館。她給許青松回覆後,沒多久,許青松就過來了。
天黑了,街上的路燈亮起,這些照片才全部打印出來裁剪好。許青松先她一步付了錢,拿着裝照片的紙袋攬着她出了照相館。
跨坐上電瓶車準備往家回,柳望雪問許青松:“你一會兒有事兒嗎?”
許青松插上鑰匙開了鎖,說:“沒事兒,怎麼了?”
柳望雪腳擡起落在踏板上,歪頭看許青松:“那你跟我一起去送照片吧。”
“好。”許青松也擰了把手,電瓶車跟着柳望雪的後面。
倆人回到家,柳南山的晚飯已經做好了,於是就先吃飯。吃完飯,聽柳望雪和許青松要出去送照片,茶茶第一個舉手,說要一起去。那就權當散步了,杜雲襄牽着茶茶,身邊跟着三小隻,還有安定,一行人往村子裡去。
路過陶華宇院門,被他看到了,他也湊熱鬧跟了上來。正好,村裡哪家哪戶位置在哪裡他都清楚,柳望雪他們就不用問人了。
先去的是蕾蕾家,她家也是剛吃過晚飯沒多久。院門還沒關,柳望雪他們站在門口就把堂屋的景象一眼覽盡。
蕾蕾爺爺正坐在小板凳上泡腳,蕾蕾奶奶在給豐豐縫褲子,前兩天跑出去玩的時候,不知道在哪裡刮破的。蕾蕾和豐豐在看電視。
見人來了,蕾蕾奶奶忙放下手裡的針線,蕾蕾爺爺也慌慌忙忙擦腳穿鞋,蕾蕾和豐豐率先跑出來迎接。
柳望雪他們原想把照片給了蕾蕾姐弟倆就走的,奈何兩位老人家非要拉着他們進去坐坐,又給泡了茶,還拿了小零食給茶茶,把他羽絨服兩側的口袋都塞得鼓鼓的。
對此,茶茶已經適應良好了——自從前天浩浩往他口袋裡塞了把炒豌豆開始,而他還吃了一顆——之後再見到小濤和浩浩他們,只要他們手裡有小零食,一準兒會給茶茶或者往他口袋裡塞一份。還有柚柚這個小弟弟,好像口袋裡總是裝着糖果,見了他也總是往他口袋裡塞一顆。
在蕾蕾家坐了坐,又把其他照片給老兩口看了看,柳望雪對蕾蕾姐弟倆說:“茶茶的媽媽還要把這些照片都做成相冊的,到時候每個小朋友一份,等過段時間寄來了,我再給你們送來。”
蕾蕾和豐豐可開心了,立即跟杜雲襄道謝。
蕾蕾的爺爺奶奶倒是不好意思了,連聲對杜雲襄說讓她破費了,又謝謝柳望雪給孩子拍照片。臨走時又拿了吃的讓他們帶着,推辭了好一番。
從蕾蕾家出來,離得近的就是浩浩家,而後是小濤家。
浩浩的爺爺前年意外過世了,家裡現在就一個奶奶,爸爸媽媽也是在外務工。別看浩浩年紀小,家中裡裡外外的活他都能幹,他奶奶特別疼這個孫子,平常也不叫他幹,就讓他好好上學,該出去玩的時候就出去玩,家裡零食什麼的也從來不短他的。
所以浩浩人小,也是個愛操心的性子,上次就是他擔心茶茶找不到他家,才說了和小濤到柚柚家等他。這次小濤家離得很近了,他也是擔心柳望雪他們找不到,雖然有陶華宇在。於是浩浩就帶着他們去了小濤家。
結果小濤不在家,小濤的爺爺說是電視機遙控器的電池沒電了,他去小賣部買電池去了。柳望雪就把照片給了小濤的爺爺。
而後大家原路返回,和浩浩告別,從這條小路出來。接着左拐走一小段,再右拐進那條小路,就能先後到丫丫、小胖和柚柚家的住處。
丫丫見了照片,最先找的就是那張彆着油菜花和碰碰的合影,她在選圖的時候就最喜歡張,覺得最好看。
去小胖家的時候,他正在邊看電視邊吃零食,聽到聲音和大人一起迎出來。柳望雪他們就看見了兩個生面孔——對陶華宇來說當然不是生面孔,他們是小胖的爸爸媽媽,今天回來的,是晚飯前到的家。小胖都不知道,他被他奶奶叫回來吃飯時,差點不敢認,然後思念之情集中爆發,哭了好一陣子,還是他媽媽拿零食哄好的。
柳望雪他們也是略坐了坐就走了,最後去柚柚家,就很熟悉了,也在柚柚家坐了好一會兒,回小院時都九點多了。
年二十七這天,吃過早飯,柳望雪就拿着電腦和杜雲襄他們一起去工作室了。她和杜雲襄坐在休息區的小沙發裡,她寫劇本,杜雲襄處理工作。景和帶着柚柚和茶茶與三小隻一起玩,安定在一旁看着。有時候他們會去辦公室那邊的休息區玩遊戲,有時候會過來,陶華歆就給他們一人一杯熱飲和一塊小點心,不過大段的時間都會跑到工作室外面,和小濤他們幾個一起玩。
杜雲凱也知道茶茶新交的這幾個朋友,還邀請他們進來玩,只要不去辦公室就行了。但小濤他們卻不進來,因爲家裡的大人和他們說過,這裡是公司,公司就是大人上班的地方,小孩子不能進。
之前跑過來找茶茶的時候,他們都在門口等茶茶和柚柚出去,小胖還問來着:“我奶奶說小孩子不能進,爲什麼茶茶和柚柚可以進去?”
浩浩就說:“因爲杜老闆是茶茶的舅舅呀,這裡是他舅舅的公司,他肯定能進。”
丫丫問:“那爲什麼柚柚也進去了呢?”
大家沉默一瞬,小濤拍大腿,說:“因爲杜老闆讓他進去呀,杜老闆也讓我們進去玩的。”
大家相互看看,蕾蕾問:“那你們要進去嗎?”
小胖探頭往裡看看,有點猶豫,說:“我不敢。”
丫丫也是,說:“我也不敢。”
小濤和浩浩就問蕾蕾:“你敢嗎?”
蕾蕾沒說話,豐豐卻回答了,頭搖成撥浪鼓:“我不敢的。”
蕾蕾瞅了他一眼:“沒問你。”
於是大家就還是在門口等,陶華歆知道後,就會給茶茶和柚柚多拿幾塊點心,讓他倆帶出去分給小朋友們一起吃。
偶爾休息的時候,許青松、杜雲凱、Richard也會過來飲吧的休息區看看,許青松是來看柳望雪,杜雲凱和Richard若是見茶茶和柚柚在就陪他倆玩一會兒,還有工作室的同事,來買咖啡或點心時也會逗一逗這兩個小可愛。
柳望雪回家後還問了問許青松Richard尋親的事,有沒有什麼消息。
許青松說:“可能不太樂觀。”
杜雲凱給實驗室那位新負責人發了郵件後,收到回覆,但是人家拒絕幫忙查閱捐贈者的檔案。
原話是說,捐贈者的個人信息一般不會透露給購買者,負責人也不相信Richard和這位捐贈者存在親緣關係,因爲郵件裡並未提供任何證明或者權威機構的書面報告。
Richard想,證明其實很簡單,只要他和茶茶去做一次親緣關係鑑定就行了,可是那晚杜雲襄明確要求過他,不得向那位Edward Williams透露與茶茶有關的任何訊息。如果他以這份報告作爲證明發給實驗室負責人,想必負責人在聯繫Edward Williams時也會把具體情況一併告知。
Richard於是就沒開口向杜雲襄提這個請求。
杜雲凱也沒開口,他了解他姐,他姐能透露個姓名已經是惻隱之心在作祟了,親緣關係鑑定,他姐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那怎麼辦呢?”柳望雪問,“還有沒有其他方法能找一找這位Edward Williams。現在是大數據的時代,只要這個人曾在網絡上出現過,尋找起來應該也不難吧?”
許青松說:“老方法,只能僱人找了,從東部的F州開始,逐一排查叫Edward Williams的人,遇到符合條件的再進一步瞭解。”
這種方法真的是費時又費力,最重要的還費錢。
Richard來Z國時可謂是身無分文,入職後杜雲凱給他預支了年薪,他現在吃住都在工作室,基本花不到什麼錢,這筆年薪足夠他花到下一次發薪水,中間還能出去旅旅遊。
這下爲了尋親,Richard把這筆錢幾乎全投了進去,請原先那位獵頭朋友幫忙僱的人。據說這人有些本事,比Richard以前僱的人有能力多了,就是收費高。
看來近期是出不來結果了。
顧雪蘭心裡還惦記着那晚杜雲凱和Richard之間發生的“不愉快”,悄悄地找時間問了柳望雪,得知是這麼一件事兒後,心裡挺不好受的,而且柳望雪還和她說了幾句Richard過去的經歷。她想,這孩子可真命苦,大過年的,怎麼就不能讓Richard身上發生點好事呢,眼見着尋親有了眉目,卻又一波三折的。
顧雪蘭知道後,晚上睡前就和柳南山說了說,柳南山本來就對Richard有“可憐”的濾鏡,這一聽,更不得了了,心想,多好的孩子啊,怎麼老是遭罪?於是他對Richard的照顧就不自覺地又多了些,最明顯的就是在吃飯這件事上,只要家裡做的小食堂沒有的,他一準兒給Richard帶一份,搞得金兆飛都老嫉妒了。
因此,這個春節,柳望雪和她爸媽唯一的願望就是Richard能得償所願,有好消息傳來。
年二十八,工作室開始放假。
和元旦假期一樣,杜雲凱給大家訂了車,一大早就載着工作室的員工們往市裡去,航班起飛時間或火車發車時間早的就先去機場和火車站去,不趕時間的也都跟車走了,正好李虞家就在市裡,大家就攛掇着讓李虞帶他們去溜達溜達。
小食堂的兩位師傅比往常起得還早給大家做早餐,食堂裡剩下的食材也不算太多,他們最近採購都嚴格控制着量。早飯很簡單,就蒸了包子煮了粥,炒了兩樣小菜。結果包子都沒吃完,剩下的讓陶家洪帶回去一部分,另外一部分杜雲凱就拎着去了柳望雪家。
杜雲凱到的時候,柳望雪家裡也剛好吃完早飯,等杜雲襄和安定收拾好,就開車送他們去機場。
原本許青松也是要今天回京市的,不過他聽說柳望雪的小姨、舅舅等人今天來,就改簽了機票,明天再走。
柳望雪擔心這個時候機票緊張不好訂,不讓他改簽,耽誤了回家過年可就不好了。
許青松覺得想回去怎麼着都能回,機票沒了還有高鐵和動車,要是都沒了他就自駕。
柳望雪讓他別開玩笑,回京市的路上雪下那麼大,根本不好走,萬一堵在路上怎麼辦。
許青松說:“主要是你家親戚過來,我總不能連個招呼都不打就這麼走了吧,顯得我太沒禮貌了。”如果他真的走了,表面上看是沒禮貌,實際上也會讓別人以爲他沒真的把柳望雪放心上。
萬幸機票改簽成功,許青松也是刷新了好多次界面才刷出來的,只不過時間是在年三十早上。
柳望雪的小姨和舅舅兩家人來這住的時間也不短,行李帶得有點多,於是柳望雪和許青松就各開一輛車,這樣無論是送還是接大家都能坐得寬敞些。
行李剛搬上車,前方忽然冒出幾個小蘿蔔頭,邊大聲喊着茶茶邊往這邊跑。大家循聲看去,正是柚柚和小濤他們幾個。這羣孩子知道茶茶要回家了,心裡着實不捨,這短短几天的相處彷彿已經發展出了革命友情,一大早掐着點過來送他。
孩子們都跑得氣喘吁吁,小濤和浩浩年齡稍微大一些,最先跑過來。
小濤說:“太好了茶茶,你還沒走。”
浩浩說:“都怪小胖,他起牀太磨蹭了,我都覺得要來不及了。”
說話間小胖跑了過來,喘氣聲巨大,說話都斷斷續續的,把手裡的一個紅布袋塞給茶茶:“這是我爸爸媽媽,從海市帶回來的,點心,你那天說,說好吃的,都給你。”
丫丫的爸爸媽媽是昨晚回來的,也帶了好吃的,她跑過來也給茶茶送了一份。
柚柚見小夥伴都跑過去了,就伸手叫景和抱他:“哥哥,你抱我,抱我跑,快點。”
景和就把柚柚抱了起來,小跑幾步跟了上來,柚柚送了一個玩偶天使的掛件給茶茶。這個是沈念安昨天去鎮上買東西時路過一家精品店,從櫥窗裡看到的,就買了回來,還逗柚柚,說:“你看,像不像茶茶?”柚柚很喜歡,就把它拿過來送給茶茶。
還在後面跑着的是蕾蕾和豐豐,豐豐最小,誰都跑不過也追不上,看柚柚被他哥哥抱起來跑過去了,就讓蕾蕾也抱他。蕾蕾哪裡抱得動他,就拒絕了,讓他自己跑,她在旁邊陪着。豐豐急得差點又哭了,好不容易跑到近前,還左腳絆右腳,“啪嘰”一下摔趴下了。
許青松離得近,當即彎腰一手把小傢伙撈了起來。豐豐撇撇嘴就要哭,都沒有人幫他跑,他很難過的。
茶茶、柚柚和小濤他們幾個看到豐豐的臉,立刻朝他大喊:“不許哭!”
茶茶對豐豐的印象就是“愛哭”,從做花燈那天開始,只要在一起玩,就必見豐豐掉眼淚,聽小濤和浩浩說,豐豐每天都得哭一次。浩浩還特誇張地說:“他要是哪天沒哭,一定是奇蹟。”
也不知道是誰提出來的,要幫豐豐改掉這個愛哭的毛病,於是這兩天,只要豐豐一有哭的預兆,大家就一起制止他。
豐豐每次被大家一起吼,臉上的表情就會呆一瞬,然後變得無比糾結,有時候實在忍不住就還是會掉兩滴眼淚,這次也一樣。
浩浩見他又要掉眼淚,說:“茶茶都要回家了,你還要哭嗎?”
豐豐不明白茶茶要回家和他想哭這件事有什麼關係,但見大家都在看他,他有點難爲情,就吸吸鼻子,說:“好,我不哭。”
柚柚老大哥似的拍了拍豐豐的肩膀:“豐豐,你不哭了,你可真棒!”
茶茶也誇了豐豐,緊跟着小濤他們幾個都誇了豐豐,以至於豐豐心裡都產生了一種錯覺,覺得只要他不哭他就是世界上最棒的小孩兒。
幾個孩子都帶了小禮物送給茶茶,有吃的也有玩的。茶茶收了大家的禮物,可他卻沒有東西回送,想了想,就讓杜雲凱把他的小行李箱從車上拿下來。
這個小行李箱裡來的時候裝的不僅有送給三小隻的禮物,還有他喜歡的一些玩具和繪本。茶茶就把這些拿出來,當做回禮送了出去。繪本一共就三本,送給了柚柚、丫丫和蕾蕾,玩具也就三樣,送給了豐豐、小胖和浩浩,輪到小濤的時候,沒有了。
小濤伸出去的手又折返回來,撓撓頭,有點小尷尬。
茶茶就把胸前彆着的小墨鏡取下來遞給小濤:“這個給你。”
小濤開心極了,接過去就戴了起來,還問大家:“我帥不帥?”他可喜歡茶茶的小墨鏡了,拍照那天見茶茶戴就羨慕得不得了,還跟茶茶借過來戴了一小會兒,拍了照片。現在茶茶把墨鏡送給他了,他覺得自己簡直要美壞了。
大人們等這羣孩子互贈禮物的道別環節結束,杜雲襄看了看時間,再不走就真的來不及了,於是喊茶茶上車,這下是真的要說再見了。
小濤往前追了兩步,問茶茶:“你以後還來嗎?”
浩浩也問:“茶茶,你什麼時候還來啊?”
蕾蕾他們幾個也跟着問。
柚柚替茶茶回答:“他是小天使呀,他要是想來,就能來了。”就飛一下,多簡單啊!
茶茶扶着車門擡腳往上跨的動作停住,轉回身對大家說:“我下個月來。”媽媽說過下個月油菜花開的時候,可以讓舅舅去接他過來玩,不過具體是哪一天,他也不清楚,就補了一句,說:“下個月,油菜花開的時候我就來了,我來看花。”
柚柚第一個拍手:“太好了!”又仰頭對景和說:“哥哥,我也要看花。”
油菜花開的時間景和是知道的,那時候他們已經開學了,他說:“你可能來不了,你得上幼兒園。”
柚柚抱住景和的腿:“爲什麼來不了,小天使都能來的。”
景和捏一下他的臉:“那你回家問爸爸,爸爸同意你就能來。”
柚柚開心了,他覺得爸爸一定會同意的。
小朋友們得了茶茶的“準信兒”,就跟他揮手說再見,看着他上了車,又看車子緩緩開出去,不自覺地就追着跑了幾步。
茶茶回頭透過車窗看到了,忽然就有點難過,撲到杜雲襄懷裡,抱着她。
杜雲襄摸摸他的頭,說:“不難過呀,下個月你們又可以見面了,很快的。”
茶茶悶悶地應了一聲:“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