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聽到蘇未惜的話,無論是蘇向晚還是蘇霖都是一怔,待到反應過來之後,同時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你從哪裡學來這些亂七八糟的?”從蘇未惜提到“親親之後要打架”開始,蘇向晚就覺得自家這個女兒好像接收了某些“不必要”的知識,這會兒又聽她說這種話,立刻聯想到她之前在幼兒園裡和另一個小朋友說的什麼“不能跟媽媽說她和阿姨親親的事情”,不由冷下臉來道。
怯怯地看了媽媽一眼,眼淚卻還是止不住地掉,蘇未惜癟着小嘴,擡手揉着眼睛,小小聲地抽泣着,“我要北北……”
雖然姨姨每天都陪着她,會教她畫畫會給她唱歌講故事會陪她玩遊戲,可是她還是更想見到北北。
北北已經好幾天沒有陪她了。
“我要北北……嗚……”越想越難過,眼淚掉得越厲害,蘇未惜的哭聲越發的大了起來,蘇向晚的眉頭皺得越來越緊,蘇霖心裡卻泛起了一絲失落。
這是她的女兒啊,可她卻那麼的喜歡南向北,總想着找南向北。
如果不是之前蘇向晚交代過她不許去吵南向北,這孩子最近一定不會這麼乖乖地總是和她在一起吧?
“蘇未惜。”蘇向晚終於開口了,聲音冷冰冰的,“我說過什麼了?”
打了個冷顫,從來都是最害怕媽媽生氣的,蘇未惜一下子停了哭聲,擡頭看了蘇向晚一眼,再次低下頭,眼淚雖然還在往下掉,聲音卻沒了。
“真是被那個笨蛋寵壞了。”對女兒一貫很嚴厲的女人如是說着,語氣裡帶着無奈,“過幾天你的北北就休假了,到時候讓她陪你玩。”
眼淚也跟着止住,蘇未惜再一次擡頭,睜着大眼睛似乎想分辨媽媽話語的真假。
蘇向晚挑了挑眉,表情嚴肅。
吸吸鼻子,用力點頭,紅着眼睛的小蘿莉低下頭老老實實開始吃飯,心裡卻已經開始盤算要北北帶她去哪裡玩了。
蘇霖悄無聲息地嘆了口氣。
雖然心裡一直在鬱悶着,甚至總是有不想回家的想法,可是每每到了S市,南向北還是會買些營養品送過去蘇家,而蘇母待她的態度也不再像從前那麼惡劣了。
今天蘇母並不在家,早在南向北來之前她便出去和一羣姐妹們打麻將了,所以蘇家只有蘇父獨自一人,午睡醒來之後,便戴着老花鏡坐在客廳裡等南向北到來。
提着買來的營養品和水果,南向北按響門鈴後沒多久,門就被打開了,蘇父瞥她一眼讓開身子示意她進去,又看了看她手裡提的那堆東西,輕咳了一聲,“你之前買來的,家裡還有很多,下次就別買了。”
有時候想想,他家那個女兒啊,從小到大都是那種獨立又倔強的性子,就算出國留學也極少打電話回家,每每都是她媽媽打電話過去抱怨。後來因爲蘇霖的事情,她和他們間的距離更遠了,雖然行爲舉止都還算孝順,可是比起南向北就真的是有些不如了。
這麼一段時間以來,他早已看清了南向北究竟是個怎樣的人,畢竟她本就不是懂得掩飾的人。
“沒事。”南向北將東西放到一旁,老實地笑了笑,“慢慢吃就是了。”
推了推老花鏡,坐到沙發上,蘇父嗯了一聲,拿起報紙繼續看了起來,只留南向北一人在邊上百無聊賴。
無聊的時候就會忍不住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南向北低着頭兀自出神着,想着不知道蘇向晚現在在做什麼,想着不知道她是不是又和蘇霖在一起,漸漸地露出了一抹苦笑。
她原本不是這樣小肚雞腸的人的,怎麼現在變成這樣了?
“最近很累?”南向北無意間發出的嘆息聲吸引了蘇父的注意力,他摘下老花鏡,忽的開口問道。
“不,還好。”南向北立刻振作了精神回答着,還不忘對他露出個燦爛的笑容。
盯着她看了幾秒,蘇父又嗯了一聲,隨手拿起邊上的遙控器打開了電視。
客廳裡只能聽到電視機裡傳來的聲音,無論是蘇父還是南向北兩人都是默默無言,時間就這麼一點點過去,很快的南向北又該回機場了。
南向北起身同蘇父告辭,見他點頭之後,這才從蘇家出來,不曾想才走了幾級臺階,便聽到了樓下傳來了一聲尖叫,那個聲音她還算熟悉,是蘇母的。
心頭一跳,南向北匆匆跑下樓,下了兩層樓便看到蘇母跌坐在地上,臉色蒼白得很。
“伯母!”三兩步過去,南向北蹲□子,“你沒事吧?”
蘇母皺着眉,右手扶着腰,一臉的痛苦,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我送你去醫院。”南向北當機立斷地說着,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起來,見她似乎站不住腳,遲疑了下,背轉過了身子,“伯母,我揹你下去吧。”
這是個老式的樓房,沒有電梯,最高也就六層,蘇家在五層,南向北和蘇母現在在三層,還要再走一段才能到樓下。
蘇母倒也不拒絕,任由南向北將她背上,看着她將自己背下樓之後動作很輕地放下自己讓自己坐在樓下的花壇邊上,又氣喘吁吁地跑出去打的,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好一會兒,方纔從自己的包裡掏出手機讓蘇父下來。
攔了出租車讓司機將車開進小區,又和蘇父一起扶着蘇母坐到的士上,一直到醫院之後,南向北也是忙前忙後的排隊掛號找醫生。
“你女兒真乖啊。”蘇母旁邊的一箇中年女人有些感慨地說着,“我家那個丫頭,讓她回家陪我吃個飯都要跟她嘮叨好久。”
蘇母並沒有說話,她一直皺着眉,顯然之前那一跤摔得不輕,倒是蘇父對着那個女人淡淡地笑了笑以示禮貌。
很快的便有護士推着輪椅過來,蘇母被扶着做到上面,接着便被送到了個病房裡頭,她驚訝地看着這個單人病房,又去看匆匆跑進來滿頭大汗的南向北,“開病房做什麼?我只是摔了一跤。”
“她也是爲了你好。”不等南向北開口,蘇父便接過了話,“你以爲你還年輕?摔一跤很容易出事的知道不?”
被丈夫這麼一說,蘇母不做聲了,不過片刻之後又忍不住低聲嘀咕了一句,“我這不是怕花錢嗎?住病房住一天得花多少錢。”
聽她這麼說,南向北急忙開口,“伯母放心,我已經把住院跟各種檢查的錢都交了。”
“你的錢不是錢啊?”蘇母猛地擡頭瞪了她一眼道。
南向北一下子語結,抓着頭髮,好一會兒才吶吶地道,“我……我暫時不缺錢。”
蘇母又白了她一眼,卻沒有再說些什麼了。
“你是不是該去機場了?”蘇父忽的想起了什麼,開口對南向北道。
“啊!”南向北這才反應過來,擡起手腕一看時間,臉色立刻變得很是難看,“完了。”
原定的飛機起飛時間早就過了,她急忙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果然看到上面十幾二十個未接來電。
從病房裡出去,她掏出手機撥通了這班班機機長的電話,然而那邊傳來的只是機械的女聲重複着關機的事實,她遲疑了下,撥通了公司那邊的電話。
果然電話一接通,她便被罵了一頓。
飛機早就起飛了,好在雲飛在這邊還有個副駕在休假,臨時便讓他頂替了南向北的位置。
“作爲一個飛行員,你怎麼能這麼沒有紀律性,沒有時間觀念?”就算南向北是北堂落英和南極的女兒,李航此刻也是氣得忍不住罵她,“我告訴你,公司不是讓你耍特權的地方!”
面色禁不住一凜,南向北張了張嘴,想要辯解些什麼,想到這次是自己的錯,終究還是閉上了嘴,靜靜地聽着,任由李航對她說些氣急的話。
“原本公司已經在考慮過段時間給你升職了,現在看來還是再讓你多磨練磨練吧。”最終丟下一句話,李航掛了電話,南向北握着手機在走廊裡發了會兒呆,這纔將手機放回口袋,重新回了病房裡。
病房裡的那一對夫妻正在說着什麼,見她進來立刻止住了話語。
“怎麼樣?”見她不說話,蘇母忍不住開口,“公司怎麼說的?”
“沒事,我跟人調了班。”擠出個笑容,不想長輩擔心,南向北扯着謊,“正好有一個休假的同事要回Z市,所以就讓他飛今天了,我明天再回去。”
可是那有些鬱悶的神情,還是能讓人猜出事情沒有這麼簡單,不過蘇父蘇母並沒有多問些什麼。
當天晚上,南向北勸服蘇父回家休息,她呆在病房裡陪着蘇母,等到夜深了看着她睡着,她才從病房裡出去,找了個無人的角落,猶豫着要不要打電話給蘇向晚。
平時這個時候,她早就已經到家了,今天居然還沒回去,她居然一點都不擔心她的嗎?
心裡難受地想着,南向北握着手機,傻傻地站在角落裡,看着外頭涼薄的月色,幽幽地嘆了口氣。
作者有話要說:雖然做的工作是自己喜歡的,所以加班也不會不開心……但是回家之後累得好想立刻倒下去睡覺神馬的,還是有點鬱悶。T T重點是我都擔心我沒精力碼字。
話說,不是“作者或許是個傻缺”,是作者本來就是傻缺……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