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當到了主客廳,包勉叫人上完這一次的宴請之後,宋輝對包勉所謂的地主之誼也是暗暗咂舌。
這場面估計是宋輝見過的最最最簡約的菜單了,整個桌子上就連肉食都少的可憐,如果勉強算的話,那帶有些肉沫的肉湯勉強算了。
看到這一幕,楊蘭也吐了吐舌頭,說道:“包大人,您這也太簡約了吧?”
此時整張桌子上,除了那唯一的肉食之外,其他的都是一些素菜,也無外乎白菜蘿蔔之類,這口味倒是清淡的要人命。
包勉尷尬的笑了笑,說道:“下官這麼多年來一直公正廉潔,實在是沒有多餘的錢財款待上官,所以還請兩位上官多多擔待。”
包勉做事滴水不漏,現在包勉拿出這種說辭,宋輝和楊蘭是說不出任何話來的。
宋輝也表示理解的點了點,說道:“在下也早就聽聞包大人公正廉潔,今日見來卻也是讓人佩服。”
宋輝如此說着話,就也直接取過筷子,夾起來桌上的菜餚吃了起來,宋輝也做的乾脆,如果你包勉想要逢場作戲,那我就陪你繼續演下去,就算演技再精湛的老戲骨,時間久了絕對會出現馬腳的,我就看你這包勉到底能演到什麼時候!
包勉也笑道:“上官言重了,做官不爲民請命,那和鹹魚有什麼區別?”
宋輝也點頭表示贊同,如果不是因爲邢家嶺之事,宋輝可能就真的會相信其說的話,可是有些時候人往往只是披着一層皮而已。
皮囊之下,到底藏着什麼不扒開看一看,又有誰會知道呢!
這一桌的素菜,也未有酒水,所以幾人很快就吃的七七八八了,宋輝眉毛轉了轉,現在也應該是要試探下這包勉的口風了。
宋輝和楊蘭二人現在主要是爲了邢家嶺一事所來,宋輝自然而然開門見山的說道:“包大人,您雖然公正廉潔,但是您這萊陽縣好像也不太平吧?”
聽到宋輝此話,包勉拿着筷子的右手明顯頓了一下,不過隨後包勉又不動聲色的將筷子放到一邊,表現的很是迷茫,問道:“不知上官爲何突然說此話?”
宋輝和楊蘭對視一眼,都互相點了點頭,宋輝說道:“就在剛剛我們在路徑萊陽縣邢家嶺的時候碰到了一夥強人,這夥強人好不猖獗,不但要搶劫我們的財物,還要強擼楊蘭要去當什麼壓寨夫婦。”
宋輝此話一出,楊蘭臉色也變了一變,雖然楊蘭是讓宋輝說出實情,但是也沒有讓宋輝在這裡信口雌黃啊!
楊蘭眉毛挑了挑,但是總歸是沒有發飆的,楊蘭也雖然年齡的增長,倒是成熟了不少,一切還是以大局爲重,如果是在以前,宋輝說出如此輕挑的話語,楊蘭早就提三棱軍刺和他拼命了。
不過就算楊蘭現在當場沒有發飆,也已經暗暗給宋輝記下這筆賬,以後一定要找機會償還回來。
宋輝此話也是故意將事情說的嚴重一些,畢竟在其管轄境內,有強盜要搶劫“上官”,這種罪名包勉說什麼也是逃脫不掉的。
果不其然,宋輝說完之後,包勉臉色也刷變,趕忙起身跪倒在地,說道:“上官,下官冤枉啊!”
宋輝瞥了一眼包勉,冷哼一聲,說道:“冤枉?如果不是我們兩人還有些本事,估計包大人您就見不到我們了。”
如果是在平時,包勉就算官位再底下,那也是朝廷命官,而宋輝則是一介白丁,其絕對不可能會給宋輝下跪的,可是如今包勉也已認定宋輝就是開封府包相爺派遣來的上官,自己位低權小,怎麼可能會和相爺的紅人相提並論,就算自己是包相爺的親侄兒,如今自己怎麼着也是佔不到理的。
包勉嚥了口唾沫,回答道:“不滿上官,本地確實是有夥土匪,可是這確實也不管下官什麼事情啊!”
現在的包勉已經找好了一切能夠開罪的理由,現如今首要做的事情自然是要先將自己摘乾淨。
宋輝現在也想聽一聽包勉的說詞,宋輝依然擺出一副冷冰冰的臉,說道:“哦?那以包大人此話,這事要賴不的你?”
包勉施了一禮,回答道:“上官也許有所不知,這萊陽縣附近也確實是有一夥的強人,他們地處黑水山,在其上拉幫結派建了一個什麼黑水寨。”
包勉一字一頓的說道,完全沒有任何隱瞞,宋輝也聽得奇怪,包勉爲何毫無隱瞞的說出此事?難道他真的就這麼成竹在胸?
宋輝雖然驚訝,但是依然不動聲色,表情始終未變,問道:“那看來包大人對這貨強人很熟悉啊。”
宋輝話語之中多少是有點挖苦之意,宋輝也是想通過這種方法看一看能不能激一下包勉,讓其說錯什麼話,從而再其說話漏洞之中找出什麼破綻。
宋輝跟隨包大人這些日子,耳濡目染包大人辦案經過,也確實是學到了不少的東西,雖然還不似包大人那麼敏銳,但是或多或少也是能從對方的隻言片語中能夠了解一些事情了。
包勉則繼續說道:“上官說笑了,小官之所以對其這麼瞭解,也是因爲小官對他們苦惱的很,這夥強盜也確實是最近幾年纔在這裡安營紮寨,下官也曾經派遣人員前去剿滅,可是奈何對方手段太過厲害,特別是他們的大當家雷陽,據說那在綠林之中也算是一個人物,其武藝很是精湛,加上其手下又有上百名同夥,下官這衙門口也不過才只有不足百人,而且其都是一些平常武夫,讓他們抓一抓那些地痞流氓,犯奸惡霸之流,他們還是可以的,但是如果要讓他們真的去對付那黑水寨的強人,真的是強人所難了,這不,就在前幾個月,也因爲本縣和黑水寨的摩擦,一連三名衙役就這樣在黑水寨送了性命。”
宋輝一聽此話,也是倒吸一口涼氣,這包勉這一頓說詞,也是說的宋輝啞口無言,黑水寨是一夥亡命強盜,而這縣衙之人能人缺少,如果硬拼之下,只會徒增傷亡,不得不說,這包勉就拿此言來說當真是天衣無縫,恐怕就連包大人面對此等回答,也是說不上任何話來。
畢竟那些衙役也是人,難不成還要讓這些有爹有孃的衙役去送死不成!?
宋輝暗暗心驚,這包勉着實不太容易對付,但是宋輝已然還未放棄,思量片刻,點了點頭,繼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