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秘境出來後,子璇一直閉關不出,在煉丹房中煉體、修煉、煉丹,三月後帶着不少丹藥瓶從裡面走出來。
正在她不好意思地聽着東家誇了又誇時,外面忽然傳來一陣熟悉的氣息,轉眼一看,正是剛剛進階化神初期的辛有鑠。
“辛前輩!”子璇察覺到他氣息沉厚圓融,境界十分穩固,很是爲他欣喜。“恭喜前輩進階。”
辛有鑠嘿嘿笑着進了門,又在子璇的介紹下與東家見了禮。東家要出遠門,與他們隨意聊了幾句便離開了店鋪,子璇帶着辛有鑠來到隔間,聽他說起來意。
“在秘境時人多耳雜,雖是與大家共過一場患難,但防人之心不可無,是以一直不曾私下尋你說話。”
子璇聽得莫名,挑了挑眉不解道:“辛前輩可是有什麼吩咐?”
“不是。”辛有鑠搖了搖頭,他眼大如銅鈴,炯炯有神,清澈純淨,倒是沒有任何惡意。“你在秘境中取出異火交給我時,我贈感覺到一股令我心生親切的氣息,後來又仔細感應,又細細分析了一番,想來是因你乃子家血脈之故。”
子璇心中一驚,但她很快又反應過來,除了五行世家的人,不會有人感覺到她身上氣息的不同。正如當年與姬如月相遇時,她們互相都覺得親切,但其他修士根本察覺不到任何不同之處。
想到此,子璇忽然意識到辛有鑠這名字正似季如月,都是從真名演變而來。若她沒猜錯,眼前的大眼青年應該叫有莘鑠,正是西靈界白虎一族的後代。
“前輩是有莘氏?”
“是。我叫有莘鑠,爲了歷練時方便,才用了個半假不假的名字。”
有莘鑠承認得很爽快,說完又接着道:“自從感應到你氣息,我便猜出你是子家後代,不過在秘境確實不好相認,加上當時又急着進階破開空間,乾脆就壓在心底,打算出來了再尋你。”
子璇知道他們一族都居於西靈界,要到下界歷練也很少跨越這麼遠,除非是有什麼要事,正如姬如月前來警告子家天外魔族一般。
雖說這裡不是屬於她的時空,這裡的“她”已經隕落了,但子璇仍是做不到不聞不問。“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是。”有莘鑠點點頭,神情變得凝重起來。“上一次南靈界的仙魔之戰,我們有莘一族也有長輩前來援手,但當時的仙臨界被仙人之手封閉,他們只能在天外之外與魔修對戰。”
子璇點點頭,這事在她的時空也發生過,估摸着除了一些小細節,不會有太大區別。“據傳言說,天外之外那一戰魔族大敗,我們這一方几乎沒有損失。”
“是啊,有莘氏的長輩都歸去了。可歸去之後的幾年裡,家族卻因內亂差點兒衰敗了。”
子璇驚訝不已,有莘氏是大族中的大族,在整個西靈界稱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這樣的大族能夠維持運轉,自然是有近乎完美的規則,難道這規則被打破了?
“我這次來南靈界,就是想要找到子家長輩,讓他們小心一些有莘氏族人的接近。”說到此,有莘鑠的眉頭已經緊緊擰起。“我們這一派的太上長老懷疑,鬧出內亂的一方族人,已經歸順了天外魔族。還有姬家,與我們情況差不多一樣。”
“什麼?!”子璇驚訝得低呼出聲,思緒都像是凝滯了一般。姬家和有莘氏,怎麼可能與天外魔族勾結呢?
“其實早在百萬年前,龍族連帶北靈界消失得無影無蹤時,我們族中就有一位先輩有過這樣的猜測。”
“只不過那時完全沒有任何實證,他只好將這事留在一縷殘念中,藏在了族地隱秘處,後來他不幸隕落,這縷殘念直到前些年,我族內亂時才被翻找出來。”
有莘鑠說起內亂時唏噓又沉痛,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慘烈的情形,沉默了片刻才又接着說起來。
“十多萬年前,你們子家的兩方族地跟着封閉起來。有莘氏與姬家人人自危,但我們兩家似乎是五行世家中的幸運兒,久久不曾出現過任何意外。”
他語氣頗爲諷刺,讓子璇不得不開始正視這個可能性極大的問題。本該合力抵禦外來魔族的五行世家,可能真的有內賊。
她也一直很好奇,爲什麼封閉的只有子家與神家。姬家、有莘氏對於天外魔族同樣是威脅,爲什麼他們就一點兒事都沒有。聽到有莘鑠的話,子璇終於知道了答案。
“子家與神家實力都不弱,哪怕天魔分身能夠超越一界法則、哪怕魔物能夠鑽入靈界,僅憑它們之力,也根本不可能讓你們兩家接連封閉。除非,有子家、神家兩方都信任的人相助。”
子璇很快調整了心緒,冷靜下來想了片刻才問道:“那歲星、熒惑、辰星三大靈界的封閉,究竟是爲了什麼?”
“這就只有天外魔族和他們的走狗知道了。”有莘鑠毫不客氣稱其爲走狗,顯然是對背叛的族人恨急。
子璇聞言不難猜出,有莘氏的內亂定是血腥又殘酷。
“我當時已經去凡俗感悟過世情,只需一個契機即可進階化神,於是太上長老便派我來到南靈界,一邊尋找契機一邊往子家走。到琉璃界後,我在跨界傳送陣附近看到了我族與姬家叛徒,只好轉回偏遠城池,免得與他們正面遇上。”
“結果他們察覺到我的出現,一路跟蹤至附近。我看聖臨秘境即將開啓,乾脆買了令牌躲進去,沒想到這一躲就是幾百年。也不知姬家和有莘氏的叛徒,是不是已經先一步找到了子家人。”
子璇不願道出跨越時空之事,搖搖頭表示不知:“只能勞駕前輩去仙臨界一趟了,我並非子家嫡支,一直隱匿着身份在外行走,着實不願去認親。”
有莘鑠沒有懷疑,流落在外的血脈不願歸族很正常,習慣了自由自在,誰想把這些修仙界的大事抗在肩上?有莘鑠打消了帶她一起去仙臨界的念頭,正想告辭離開,卻聽得她語帶關切詢問道:“不知前輩清不清楚姬家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