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淼淼她打算扮演好外界歷練者的身份,做出對體修一脈感興趣的樣子,順便讓兩人幫着帶帶路,繼續前往南方時好在途中套出些信息。
對方道謝時很是誠懇,警惕已不如初見時那般強,何淼淼便也笑得十分親和,收起心中的小九九謙道:“助人者自助,道友不必客氣。”
女修見她如此有些忐忑不安,她寧願對方立刻吩咐些什麼讓她去做,也不願白白受了一份人情。“不知道友可是初到千石界?可什麼需要打聽的,或是想去哪裡歷練?我和哥哥生長於此,對這裡很是熟悉。”
“我的確是剛到不久,從中部一路遊歷而來。”何淼淼伸手請她在身旁坐下,笑眯眯地說起來意。 wωw⊕ Tтkǎ n⊕ c○
“我一向對體修很感興趣,不比一些同道,認爲肉身是外物,無關緊要。體修對鍛體極有見解,但一些大型界高階頗多,來去花費不小,我便想到來千石界碰碰運氣。”
女修毫無懷疑,點點頭應道:“千石界雖小,但能夠尋到的鍛體術足夠修煉至元嬰,價格亦比大界便宜不少,道友的確是來對了。”
“是啊,千石界巔峰是元嬰圓滿,在這裡行走,對金丹圓滿來說很是安全。”何淼淼隻字不提二人經歷,畢竟他們慘遭滅族,定然還未從傷痛中走出,立即詢問只會引起反感。
她想要得到有關賀家的準確信息,而不是對方迫於了結因果隨口上幾句。所以先減低他們防備,是必不可少的一步。
女修見她對體修感興趣,說了說她從小鍛體的經歷,隱去藥方和功法,其餘說得倒是詳盡。
何淼淼聽了一陣當真有些收穫,女修是以掌法配合藥浴,與《赫炎九變》的本質相仿,許多經驗都對她有幫助。
兩人探討了不久,男修也跟着睜開眼。他傷勢較重,此時看上去好了大半,但暗傷依然存在,還需要大量時間穩固、修養。
不過能在走到絕路時再遇生機,兄妹二人都已經十分滿足。
“謝過道友仗義援手!”男修走上前來重重一拜,眼中再無警惕懷疑,只餘下感激。“不知道友如何稱呼?”
“我姓何,名淼淼。”她說完才似想起來一般,對女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聊了這麼久,還未問過道友貴姓。”
女修此時對她的印象已是極好,聞言毫不隱瞞地應道:“我和哥哥是南方青石城一家族中人。我叫賀冬雲,這位是我族兄賀冬朗。”
何淼淼再次與二人見過禮後,依然不多問半句有關賀家之事,哪怕兄妹二人對話被她聽去,她亦刻意隻字不提,做出不願揭人傷疤的樣子。
她的“不好奇、不打聽”讓兩人深覺禮數周到,言談中帶出的善意愈加真誠。賀冬雲聽她打算接着往南走,躊躇片刻最終提醒道:“何道友要是信得過我,還是聽我一句勸,換個方向爲好。”
何淼淼好奇道:“哦?這是爲何?”她說完似是忽然記起什麼,看着兄妹二人露出幾分憐意。“莫非......與在下剛剛無意聽到的有關?”
賀冬朗目露悲慼,沉默着垂下頭去,賀冬雲心緒倒是較爲平靜,只無聲嘆了口氣,便輕聲解釋起來。
“兩月前,我們家族莫名奇妙惹來一場屠殺,對方來歷、目的皆是不明。雖說這些高階修士很可能早已離去,但現在南方是人人自危,而且有無主資源出世,難免亂象叢生。”
何淼淼聽後暗歎這災禍的確十分蹊蹺,面上露出恰到好處的憤憤不平,輕皺起眉頭詢問道:“竟連緣由都沒有就痛下殺手?那些人也太無理、太蠻橫了些!”
賀冬朗聞言重重點了點頭,沉聲應和道:“可不是麼!我們家族歷來與人爲善,從未有過生死仇敵!誰曾想禍從天降,不過是一夜之間......什麼都沒有了!”
賀冬雲輕咬着下脣,剛剛恢復的血色又消失幾分。她沉默了片刻,才又再次強壓下心中悲憤,勉強擠出一點笑意來。
“唉,無論如何,何道友還是暫時不要前往南方爲好。我們族中的地盤、庫房定會被旁的勢力瓜分,短時間內會有許多爭執打鬥,道修貿然闖入,萬一被當作外界請來的幫手就不好了。”
何淼淼還記得曲家被滅後聽說的消息,曾經獨霸一方的家族再不會被人提及,而那些引以爲傲的礦脈、產業,亦會被禿鷲般的勢力瓜分一空。
這種時候,搶奪資源的家族門派不止會派自己人,還會從外面找來一些實力高強的修士,承諾一定報酬請他們出手相助。
體修的優勢在於肉身,弱點在於魂魄識海,不擅長法術,更不擅長利用外物輔助鬥法。這時候若有道修援手,就能在資源戰中佔據一定優勢。
賀冬雲的顧慮的確有些道理,但何淼淼不大可能放棄前往賀家探尋的機會,哪怕只餘下殘垣斷壁,也說不定會留下一些線索。
譬如對方是魔修還是道修,擅用法術還是刀劍,從遺留下的鬥法痕跡總能看出些端倪。
“實不相瞞,我前往南方還有些必辦的私事。”何淼淼面上猶豫片刻,慢吞吞解釋起來,腦中卻正在快速回憶地圖中,南方勢力分佈,還有物資相對豐富的地方。
她很快找出一個糊弄得過去的理由,眼中帶着堅定道:“我到千石界一是對鍛體感興趣,但最主要的,還是聽聞此界極南有座金精山,裡面長着一種頗爲溫和的四階超品精魂,能讓低階修士重新長出斷肢,甚至能夠重凝肉身。”
賀冬雲聞言搖了搖頭,輕嘆道:“這傳聞是真是假都未可知,何道友何苦爲此冒險呢?”
何淼淼笑道:“我有非冒險不可的理由,多謝二位提點!南行途中我會小心,二位若是擔心,還請先走一步吧!”
“十一妹......”賀冬朗忽然開口勸道,“何道友救了你我一命,我們總不能眼睜睜看着她去冒險。再說,我們現在傷勢恢復,也該回一趟族地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