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可怕的傻男
潘巧雲和裴如海勾搭成奸,兩人方纔完事,那裴如海摟住美人說道:“你既有心於我,我身死而無怨。只是今日雖然虧你成全了我,卻不能夠長久,久後必然害殺小僧。”那美人便道:“你且不要慌,我夫已死,你想來且來,只是要小心,莫要讓他人知曉便是。”和尚聽了這話,大喜道:“妙哉!妙哉!真是天賜與我也!”
自此,裴如海每日夜裡都夜宿美人牀……
然而,他們忘記了一個人,一個足以讓他們萬劫不復的人。這人正是石秀,被潘巧雲弄得狼狽不堪的石秀。他再難雄起,心中埋下了重重的陰影,他恨死了這個女人。不知爲何,石秀養成了一個習慣,一個深夜便到潘巧雲家來的習慣,這個壞習慣讓他把兩個偷情男女的一舉一動全看在眼裡。
石秀思來想去,覺得洗刷自己屈辱的機會就在眼前,如果用好這個機會,他將會有一個堂而皇之死去的理由。
裴如海和潘巧雲怎會知道死神已向他們走來,依舊肆無忌憚……
“好一對狗男女!”一聲不和諧的聲音讓兩個欲罷不能的人嘎然停下了激烈的動作。
“何人如此大膽,竟敢到此?”受了打擾的裴如海來不及回頭便大聲叫罵,待得他回頭看時,只見石秀手執利刃狠狠地年着他。日前說縱死不怕的他當下嚇得魂不附體,差點癱軟在地。
“石頭領!”裴如海全身一個激靈,跪在地上不停地求饒。
“石秀,你有何顏面斥責於我?你還不是上了老孃的牀,你給我滾出去!”潘巧雲自認石秀不敢傷害於她,絲毫沒有羞恥一絲不掛地從牀上坐起,指着石秀大罵。
她以爲石秀會同以住一樣因楊雄的原因忍氣吞聲,聽她這樣說,肯定會怒氣衝衝地離去。
“哈哈哈……”石秀哈哈大笑起來……
石秀已打定主意,怕自己心軟又一次放過這個女人,豪不理會潘巧雲,兩步上前,手起刀落,將地上的裴如海一刀兩斷。裴如海的人頭滾到了牀邊,兩眼直視着潘巧雲,彷彿有無盡的不甘要跟這個女人講訴。
“啊……”潘巧雲被血腥的場面嚇得面無血色,差點暈了過去。
“叔叔,我是你嫂嫂,你不能殺我!”見石秀竟然提着刀走向她,她意識到面前這人好可怕,慌亂地求饒。
“你還配做我嫂嫂麼?你與這和尚好不風流快活,如何對得起我大哥在天之靈!”說完,爲免生變,他不再讓她開口,一刀落下,美人當即香消玉殞。
第二天,梁山巡邏士兵發現,楊雄墳墓前供着兩個一頭,一個和尚,一個女人,邊上還躺有一個男人,一個已割斷了喉嚨的男人,他便是梁山頭領之石秀……
石秀的身邊放着一封由其親自書定的手書,大體內容是說他作爲楊雄的兄弟,沒有照顧好楊雄的遺孀,讓潘巧雲與裴如海狼狽爲奸,玷污了大哥清名。他感到無顏面對世人,只有自我了斷到陰曹地府去向楊雄陪罪……
色字頭上一把刀,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要有所爲,有所不爲,且莫要爲了一時歡愉而不管不顧,害人又害已,枉送卿卿性命。
石秀自殺身亡,梁山將安道全推爲頭領,依然是三十六個頭領。
若是不出意外,石秀與潘巧雲之間發生的事後人將不得而知,可誰知那潘巧雲早將兩人的關係說給了走得近的幾個梁山女眷,不久之後,此事流傳出來,石秀的遭遇讓衆人嘆息不已。這是後話,自是不多提及。
痛失一員猛將,宋江心痛萬分,他同樣將石秀的死因歸結在童飛身上,他認爲如果不是童飛一夥將楊雄殺害,潘巧雲就不會出去勾搭男人,石秀自然不會自殺身亡……
正常來說,按宋江的智力不應當這樣去想,但現在的宋江只要碰上和童飛一夥有關的事情,智商大減,不會用正常的思維去想問題,而是認爲一切都是童飛他們的錯。
漫漫大山之中,有兩個人正拼命向前狂奔,似是要拼盡全力逃脫險境一般,她們是那麼不知疲倦,又是那麼驚慌失措。
“小姐……那裡有個流民,我們要否要上前一看?”跑在後面的女子突然發現有一個衣着襤褸、混身是血人的躺在路邊,氣喘吁吁地問跑在前面的身着男裝的女子。
着男裝的女子想都不想,脫口就說:“三娘,逃命要緊,你我可不能將性命丟在此處,我還要留着性命爲父母報仇雪恨,快跑……”她已經累得筋疲力盡,但報仇的信念支撐着她堅持向前跑去。
女子再次望了一眼路邊的流民,調整了一下包袱的位置,跟着前面的女子向前跑,她最重要的職責就是保護好她,其它所有的事都在其次。
她想救人,但形勢不容許她這麼做。
兩個女子跑過沒多久,那個流民坐起身來,一隻手不停的地摸後腦勺,那裡凸起了一個大包,整個腦袋暈呼呼的,意識一片模糊。
“這是什麼地方?我怎麼會在這裡?”流民奇怪地打量着周圍的環境,他對每一個樹每一株草都非常的陌生,陌生到讓他恐懼。
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在這裡,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全身傷痕累累,眼前的一切對他來說都是個迷……
“前面沒路了!前面沒路了!啊……”轉了幾個彎,兩名女子發現前的路被泥石流沖斷,根本不能再通行,男裝女子絕望的大叫,她的叫聲淒厲無比,整個深谷不斷反射着她的呼喊聲,如同在爲這女子打抱不平。
淚水如溪水般不停地流下,男裝女子跪坐在地,不停地用手拍打着地面,她沒有爲父母報得大仇,不甘心如此死去。但她又無計可施,只能一邊哭泣一邊無用地拍打地面。從小無憂無慮的她終於從心地明白什麼叫做力不從心,什麼叫回天乏術。
揹包袱的女子沒有時間怨天尤人,沒有時間悲傷哭泣,正拼命尋找着逃命的希望,她要安全地把主子護送出去。
不管怎樣努力,她都找不到跑過去的路和方法,無奈地回到主子身邊,抱着絕望的主子說:“小姐,天無絕人之路,咱們往回跑吧,說不定還能找到逃命的另一條路,實在不成,三娘拼死爲小姐殺出一條血路逃生。”
男裝女子腦袋一片混亂,她根本不知道如何化解面前的危機,一臉茫然地看着叫做三孃的女子。
時間就是生命,三娘顧不得太多,架起主子便往回跑,她已做好捨命救主的思想準備。
路邊的流民同樣一臉茫然,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自己爲什麼會在這裡。他什麼都想不起,越想越頭疼,越想越心亂。
他抱着快要裂開的頭站立起來,放開喉嚨作猛獸般長嘯,淒厲之聲在山谷迴應:
“呵嗬嗬……呵……哎……嘿嘿……哈哈……”
他面對天地,無拘無束地長嘯幾聲,使得胸中積壓的疑問和恐懼得到宣泄和排解,渾身都覺得輕鬆了許多。
突然間只見山搖地動,林濤吼叫,霧氣飄散,雲海翻滾。上空的天際,像在一瞬間被一隻巨手撕去一幅,頓時開出一扇藍色的天窗,金色的陽光射向山間,使得先前的水墨山水,一下子被染成金碧,他忘情於天地造化如此神奇的畫圖。
正當他面對如此美景,將一切都忘卻的時候,那片拉開的帷幕又不知不覺地合上了。陣陣嘈雜之聲打破了大山的沉靜。
“追……那兩個美人快沒有力氣了,弟兄們加把勁向前追……”
“頭領,若是抓住兩個美人,可不可以讓兄弟們先樂呵樂呵?”一個滿臉橫肉的大漢陰陽怪氣的喊道。
“就是就是,多美的美人啊!我要是能一親芳澤,死也瞑目了……”又一個色中惡鬼叫道。
“是啊……”
“對!對!”
一陣陣.淫.笑.之聲蔓延開來。
流民向前看去,只見約有百人順着山路朝他所在的方向跑來,他們人人手持兵器,還有很多人身着皮甲,當先兩人各騎着一匹大馬。
“嗯,我去問問這是什麼地方,說不定能想起點什麼來。”流民見到一絲希望,當即走到了小路上,站在路中央等着那隊人馬的到來。
很快,騎馬的兩人帶着隊伍來到了流民所在之處,兩人見前面有個乞丐擋路,其中一人大聲喝道:“何來乞丐,敢在此擋住爺等去路,速速閃開,否則爺讓你一刀兩斷,扔在路邊喂狼。”
“乞丐?我是乞丐麼?嗯,是了,看我一身破衣爛衫,不就是個乞丐嗎?”流民愣住了,他左思右想,卻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是一個乞丐。心情無比的失落,愣是呆呆站在那兒,一動不動。
追殺人的人怎會有耐心跟一個乞丐糾纏,爲首中的一人見乞丐沒有半點讓道的意思,大喝一聲,縱馬持槍便殺將上前,欲將乞丐一槍刺死,扔到路邊喂狼。
那流民對危險有着出奇的感應,雖在發呆,但第一時間便感受到了危險的來臨,他甩了一下頭,眼見一個頭領已躍馬挺槍殺來。
面對氣勢洶洶的來襲,流民竟一點都沒有慌亂,相反,他覺得全身充滿力量,無數的武學招式在大腦中翻轉,他竟大叫一聲:“你要殺我?”
“殺得就是你!”那人不耐煩地哼了一聲,人已殺到近前。
“爲什麼?”
“殺一個乞丐還有理由嗎?哈哈哈……死吧!”那頭領被流民的話逗得哈哈大笑,不過攻勢卻絲毫不減,長槍已然迅速刺出。
“沒有任何理由就要殺我,這是什麼道理?”流民大怒,側身閃過長槍。
那人沒想到乞丐能躲過去,掉轉馬頭,看着乞丐愣了一會兒道:“我說的話就是道理,去死吧!”
說完,他就再次上前結果了乞丐。
誰知,頭領還沒有動,那乞丐一邊狂笑一邊向他衝來,之後猛然躍起,一拳轟出,只聽一聲悶響,那拳頭轟在頭領腰間,只見那頭領如斷線的風箏飛了出去,掉在數丈遠的山坡上,腰間的骨頭已然碎裂,心肝五臟散落一地,沒能喊叫一聲便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