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凝?這麼巧?在導遊組還順利嗎?有沒有什麼心得體會想和我聊聊呢?”
真是冤家路窄,鍾凝沒有想到剛到公司,會在電梯裡碰到李明澤,而他的這句話聽在鍾凝的耳朵裡玄機暗藏令她厭惡之極,心裡咒罵着,臉上象徵性的擠了個笑容,這個笑容停留得十分短暫,只那麼一閃即逝,我真是不想活了,難道裝也裝不出一個嬌滴滴的笑容?再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或許明天又可以當空降兵,直接去策劃部上班了,可是她偏偏就是這樣倔強,明知道這是個萌年代,自己強硬給誰看?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她那張臉嚴肅的看着電梯閃爍變幻着的數字,沒有笑,也沒有獻媚,更沒有回答老闆的問話,這等於自己爲自己在這個公司的職業生涯判了死刑。
沉默和安靜是另一種語言,李明澤從中也讀懂了,他那張俊臉上露出玩味的笑容,還帶着一點點蔑視,彷彿在說,看是你的脾氣硬還是我的權力大,識實務爲俊傑,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不珍惜,那就怪不得他了。
鍾凝的導遊組在五樓,本來這電梯很快,但此刻鐘凝覺得從未有過的漫長,“叮。”電梯門開了,那像是一扇生命之門,瞬間新鮮的空氣和希望都涌了進來,鍾凝一步衝了出去,但就在電梯門合上的那一刻她回頭看到了李明澤冰冷的眼神。
賣個萌會死嗎?她狠跺了下腳,恨自己的倔強,在這樣的社會中掙扎生存,什麼纔是最重要的?人格麼?她明明知道,出賣了自己的人格,出賣了自己的道德之後,迎接她的會是一個燦爛的人生,就像秦黎黎那樣,爲什麼這些道理都懂得,做無論如何也做不到。一邊埋怨自己一邊嚮導遊組走,她馬上意識到自己很快就會接到人事部的電話。這一次絕不僅僅是調
職那麼簡單了。
整整一天,儘管鍾凝很緊張的等着電話,偏偏十分平靜的過去了,她猜不透李明澤的心思,有些心神不安,這種半懸着心其實最折磨人,李明澤這個花男人怎麼會不知道這樣的把戲,他好像在看一隻小倉鼠,奮力的爲自己的事業掙扎,而他就是那個籠子外面的人,你覺得危險緊張時,他反而不去動作,看着你焦躁不安,但一切好似平靜了,再給你一個致命的打擊,看着對方心情起伏不定,最後的絕望會增加他的快感。
很不幸的,鍾凝目前是他的玩物,沒有得到她的身體,他就要痛快的摧殘她的心靈,看她的骨頭有多硬,直到她服軟,成爲他真正的玩物,但如果她堅決反抗到底,就要看他什麼時候空閒再給她致命的一擊,讓她受盡精神折磨之後失去她拼命保住的東西,李明澤的臉上露出另人難以察覺的冷笑,與人鬥其樂無窮,他把這句名言用得淋漓盡致,無論對事業競爭對手,還是他想得到的女人。
人事部的電話是沒有接到,到是接到了一則通知,下一任務帶團出境遊,而目的地是動盪中的菲律賓。
鍾凝十分驚訝的看着導遊組長,半晌纔回過神來,問了句,“我們公司什麼時候開的這條線路,我怎麼不知道?”她在策劃部兩年了,公司的線路她都十分熟悉,更何況是這種出境遊,很多公司都不敢開去菲律賓的線路,就是因爲那裡的時局不穩,排華情緒嚴重,鍾凝皺緊了眉頭,她對那裡完全不瞭解,怎麼會想到讓她帶這個團的?
“你不知道?新開的一條線路啊。”導遊組長知道鍾凝是從策劃部調來的,也隱約感覺得出鍾凝一定是哪裡做錯了事,或者得罪了人才會從上面調下來。
鍾凝仍然面露難色,看着導
遊組長說,“可是,我完全不熟悉出境遊的流程,能幫我配一個有經驗的導遊嗎?”
“導遊本來就不夠,還給你配個助手?從上級部門調下來的就是不一樣啊。”一個輕蔑的目光看得鍾凝十分惱火,她咬着下脣,倔強的說,“哪天出發?”
“下個星期一,你好好準備一下吧。”導遊組長說完扔了份資料給她,轉身走了。導遊組長是接到上面的電話讓她安排一條比較麻煩的線路給鍾凝。職場浮沉中,人都很容易失掉良心,事不關已,冷眼旁觀,她知道這樣的安排是在針對鍾凝,雖然同情,但她也只能照做,一切都已經本末倒置,她從來沒有覺得那些出難題的人是錯的。
鍾凝在導遊組的辦公室裡愣愣的坐着,去菲律賓少說也要五六天的時間,家裡那兩個沒用男怎麼辦?會不會餓死?她先想到自己身邊最親密的人,鍾威是她的弟弟,而另一個男人,只能說像是一個附屬品一樣,隨帶的。
不過,她又覺得今天這樣的安排不會是無緣無故的,很快她就想到了早上上班時在電梯裡遇到李明澤的一幕,還有他那個異常冰冷的眼神。
“哼,第二輪進攻嗎?”她自言自語,知道了這是李明澤對自己的第二個懲罰。她沒有垂頭喪氣,越戰越勇似的揚起頭,腦海想起不知曾在哪裡看過的一句話,人生就像憤怒的小鳥,你的每一次失敗都有幾隻豬在笑。她自嘲的笑了起來,這個流行的遊戲也能總結出如此有真理的話,不知道又是哪個人才說的。呼了口氣,拿起那些資料翻看着,頑強不屈的性格,永遠樂觀的心態,苦中作樂的精神,沒有任何事情可以擊垮她。
晚飯桌上,鍾凝坐下之後,對鍾威和沈富說,“下個星期我要帶團去菲律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