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不合,爭端再起,這一次不再是看門護院的小人物,如果動手太狠,傷到她一根毫毛,想要通過雪閣那就是難上加難!
可如果不動手,她又聽不進話。
這是個兩難的問題。
沈南天嚷道:“你這女子爲何如此不講理?實在不行可以回去問你父親,是不是認識一個叫竇震的人物。”
“一羣韃靼,打傷我雪閣之人,硬闖山門,還說我不講理?”商孤寒大笑三聲,聲聲含着嘲諷與輕慢:“可笑!”
孟凡塵左臂用力,將沈南天向後推了推,示意他不要太多話,現在並不是動武鬧矛盾的時候。
爲了能去雪閣裡採藥,孟凡塵謙遜地拱手道:“這其中着實有些誤會,首先我們並非韃靼,其次我們此番前來只是爲了採藥,並未有其他非分之想,還請姑娘與閣主通報一聲,就說黔東的竇震竇盟主派人來此。”
“少廢話!”商孤寒認定他們三人都是韃靼派來的奸細,要用那假途滅虢之計攻打雪閣,所以下手也不留情,直接一招“冰凰展翅”攻向三人。
沈南天原先還知道一些好歹,並沒有踏步界碑之內,此時看見商孤寒先行發難,他忍不住了,直接踩到界碑之上道:“不允許外人進入,且看着,大爺我是怎麼闖進去的!”
雙腿曲起,只要一用力,就能立刻飛身而去,落到雪閣當中!
商孤寒已經和孟凡塵交手了,顧不上沈南天,那個巡邏的人本事又差,只能眼睜睜看着沈南天躍起。
“找死!”商孤寒招式收斂,一個“翻身倚北辰”,想要脫離纏鬥,攔住沈南天。
可是孟凡塵並不打算就這麼放過她。
右腳一踏雪地,印出半尺雪痕,緊接着身形極速衝出,側着身來到商孤寒面前,雙手探出想要按住其肩胛骨,讓她動彈不得。
誰知商孤寒餘光一掃,早就知道孟凡塵想要阻撓自己,所以在他出招之前,早已做好了應對準備,身形拔高几分,躲開了孟凡塵的雙手。
見商孤寒輕輕巧巧地躲了過去,還直接從頭頂飛了過去,孟凡塵情急之下,一招“霸王舉鼎”使出,想要抓住她的腰,攔住她。
可惜情急出招,並無準頭,直接就抓偏了,向上偏了幾分。
然後孟凡塵就愣住了。
商孤寒惱羞不已,倉促落地,沒有多遠,只是孟凡塵身後而已。
雪地經過他們幾個人來回踩動,這一片地方早就成了一灘水,再加上天氣寒冷,水又結成了薄冰,太過於溼滑。
如果有所注意,任是誰也不會摔倒。
可是商孤寒一心只想着孟凡塵佔了她的便宜,並沒有留意腳下,一不小心打滑,眼看就要摔在雪地之上。
孟凡塵眼疾手快,反手就摟住了她的腰,一轉身把她抱了起來。
“你……”
商孤寒氣憤的說不出話來,而孟凡塵還在關心雪地的事情。
“這地面太過於滑了。”他嘆了口氣道:“要不是我武功高強,恐怕也要摔倒了。”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直接打在了孟凡塵臉上,五個手指印直接顯現出來了。
商孤寒雙手抱胸,閉着眼睛怒道:“淫賊,快把我放下來!”
孟凡塵這個人還是很聽話的,直接把她扔了出去。
沈南天此時就蹲在界碑上看戲,連先前想做什麼都忘了。
那個巡邏的人驚奇地看着商孤寒,心中暗想:三小姐什麼時候如此失態過!這樣的事件太不容易碰見了,一定要好好觀摩,以免露下半點精彩,造成終身遺憾。
意料之外的變化讓商孤寒來不及平衡住身形,直接落到了雪地之中,沾染了一身污水。
商孤寒更加氣惱,跳起來,迅捷如豹,從孟凡塵左側攻來,手中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了一柄寒冰般的匕首。
離着脖頸還有一尺,孟凡塵的汗毛就被冰冷的氣息乍得根根豎起!
這一招無比的快,孟凡塵想躲,卻已經來不及了!
索性還有阿黎在,她的武功雖然不高,可是速度很快,比冰刃的速度還要快!
孟凡塵眼前一花,就已經遠離殺招,到了阿黎身旁。
“嚇死我了!”孟凡塵確實被嚇得心驚膽戰,按着突突直跳的心口道:“動手歸動手,別要人命啊!”
“不要你命?”商孤寒咬牙切齒,恨不得吃他筋骨,飲他血髓:“難道等你來要我的命?”
一擡腿,施展絕世輕功,輕若漫天的雪花。
從天而來的飛雪在風中飄灑,一不留神,就已經來到了肩頭!
迎接商孤寒冰刃的不是孟凡塵的血肉,而是一根樹枝。
就是那種遍地都是,信手撿起,枯敗腐朽的樹枝!
冰很鋒利,有時候比刀還要鋒利,但是它太過於脆弱,脆弱到只需一根樹枝就能將它變成碎片。
商孤寒的冰刃已經碎了,但她卻很高興,先前的不快一掃而空。
“阿黎姐姐!”商孤寒拉起阿黎的手,靈動的眼睛終於有了一點點生氣:“今天怎麼有空來看我啊!”
“原來大家都認識啊!”孟凡塵大笑道:“那這事就好辦了。”
商孤寒狠狠瞪了孟凡塵一樣,眼神比冰刃還要鋒利,還要可怕!
“誰跟你認識!”
孟凡塵的笑瞬間變得很苦澀,順便眺望了一下遠山風景,他忽然發現,被冰雪重重覆蓋的天山,比商孤寒要溫和許多。
沈南天問道:“既然毒王認得這位姑娘,爲何不早些說出來啊。”
阿黎一瞥孟凡塵道:“因爲我想看他出醜!現在看夠了,所以出手幫一下他。”
商孤寒詫異地道:“阿黎姐姐跟着個人有過節嗎?”
“當然有過節!”阿黎嬌蠻地冷哼道:“剛一見到他,過節就有了!”
沈南天一臉深沉地看向孟凡塵道:“當初你到底怎麼非禮這位毒王了?”
“啊!”商孤寒眼眸含煞,手中似乎凝聚着什麼力量道:“這個淫賊也非禮過阿黎姐姐,看來絕對不能留他,不然就是給江湖多一個禍害!”
孟凡塵這時連反抗之心都沒有了,低着頭,唯恐面對商孤寒的眼神,顯然深知自己罪惡滔天,準備束手就擒。
幸好阿黎攔住了商孤寒,避免了一場慘劇。
“妹妹也不要生氣了,剛剛他被打的還不了手,現在又如此頹然,想必也知道自己錯了。”爲了防止商孤寒再次出手傷人,阿黎拉住她的兩隻手,勸慰道:“得饒人處且饒人,就放過他這一次如何?”
“看在阿黎姐姐的面子上,饒你一命。”商孤寒恢復了平常冷冽的面容道:“下次再敢犯錯,當心我不留情面!”
孟凡塵賠罪道:“那是那是,我以後再也不會調戲小姑娘了。”
“那你們還不快離開?”商孤寒見孟凡塵沒有動作,還站在那裡,心生厭惡道:“留在這裡,是準備偷聽我們姐妹的對話嗎?”
孟凡塵連連擺手道:“不是,我這次前來是真的有要事找商閣主。”
商孤寒並不相信他的話,轉而向阿黎求證:“阿黎姐姐,他說的是真的嗎?”
“不錯。”爲了彰顯他們的俠義風範,提高在商孤寒眼中的地位,好讓她在商清角面前說幾句好話,阿黎說起了他們幾個人的光輝事蹟:“這幾位都是黔東鼎鼎有名的大俠,就在不久前還擊退了韃靼兵,殺了鐵皆臺吉,救了冷龍嶺一幫百姓,現在他們當中有一人深重劇毒,需要度過雪閣,去取一樣名叫催生的飛獸來做藥引子。”
“催生啊!”商孤寒歪着頭想了想道:“那種藥材很少有人用的,更兼在懸崖峭壁之上,很難被捕捉,我們雪閣裡沒有存貨。”
孟凡塵道:“不妨事,只要讓我們到了那個地方,涉險的事情就交給我們來做。”
“不行!”商孤寒搖頭道:“我是不會讓你們進雪閣的,這是規矩。”
沈南天道:“那去幫我們向商閣主通報一聲,就說竇震的手下來了,請求行個方便。”
商孤寒沉吟片刻道:“看在阿黎姐姐的面上,就幫你們這一次,等着,我去去就回。”
孟凡塵拱手道:“多謝了。”
商孤寒轉身回到雪閣當中,到了練功房外道:“父親,外面有人要進雪閣。”
從房中傳出的聲音帶着怒意:“這種小事還用得着稟告我?你直接把他們打發了就是!”
“那些人自稱是從黔東而來,是竇震的手下,言語振振有詞。”商孤寒道:“女兒一時拿不定主意,所以特地來請教父親。”
“原來是他啊。”商清角語氣緩和下來,推開門道:“帶我去會會他們。”
“是!”
此時,界碑之處,只有原來那個巡邏之人把守,手裡還提着斷槍,再也無法耀武揚威了,一臉的喪氣,好像全世界每個人都欠他五百兩銀子。
沈南天還蹲在界碑上拿他打趣道:“我說你們雪閣怎麼都那麼窮,連衣服都買不起,剛剛那個姑娘是你們的頭頭吧,依然是一身單薄的衣服,實在是過的不濟了,告訴我,雖然我也沒有多少錢,但還有千兩銀子,置辦幾身過冬的衣服是足夠了。”
那人惱怒地道:“一羣沒見識的人,哪裡曉得我們雪閣武功?”
沈南天好奇了,招手道:“你跟我仔細說一說,你們雪閣武功有什麼精妙之處?”
說起自家功夫如何,那人得意洋洋地道:“我雪閣功夫說出來,嚇破爾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