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對於美的事物總是有些若即若離的,那是因爲人們即想和美麗在一起,可又怕自己打破了美麗,於是就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孟凡塵就有些手足無措了。
他慌張道:“這位姐姐,對不住了,我剛剛沒有看路,不小心撞到了姐姐,還望姐姐原諒。”
“你沒有看路。”常遺恨嬌笑道:“那你在看什麼?”
“我什麼都沒看。”孟凡塵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在想事情。”
“想什麼事情能如此着迷?”常遺恨調笑道:“莫非是哪個丫頭?”
“不是不是。”孟凡塵很老實道:“我在想這個月能拿到多少工錢。”
“那你算出來沒有。”常遺恨眨了眨眼問道:“總共多少?”
“大概二錢銀子。”孟凡塵掰着手指頭算道:“如果我好好幹活,能拿到三錢以上。”
“你只要扶起我,我就給你很多工錢。”常遺恨伸出手道:“比你現在拿到的還要多一百倍。”
孟凡塵看了看那邊幾個人道:“光天化日之下,這不太好吧?”
“不好嗎?”常遺恨瞥向那羣人道:“我覺得無所謂啊。”
“咦,我忽然想起來了一件事。”一個人恍然大悟道:“師傅讓我們去買東西,我們要趕緊去,不然會捱打的。”
“對,我們趕緊去。”
一瞬間,人跑的無影無蹤了。
常遺恨掩嘴笑道:“現在可就剩下我們兩個了。”
孟凡塵感到極爲頭疼啊,他是最不願意跟她遇到的,可沒想到第一天就碰到了她,這真是,孽緣啊!
“你不過是個丫鬟,怎麼會有那麼多錢。”孟凡塵不相信道:“你可不要騙我。”
“你只要過來,我就告訴你。”常遺恨撫弄着秀髮道:“不然我就讓老爺把你趕出去。”
孟凡塵爲了避免自己暴露,無奈之下,只能走過去,俯下身道:“到底是什麼辦法啊?”
常遺恨呼氣如蘭,有意無意間用殷紅的嘴脣觸碰着孟凡塵的脖子道:“你揹我去一個地方,我就告訴你。”
孟凡塵畢竟是個年輕人,畢竟血氣方剛,此時他身體的某個部位已經發生了一些變化,如果再任由常遺恨這麼調戲下去,那種變化會更加突出。
他抓起常遺恨的胳膊,順勢背了起來道:“現在我們要去哪裡?”
常遺恨指了指天王府的外面道:“你只要按照我的指示去做就可以了。”
孟凡塵走出了天王府,一路上按照常遺恨的指點,幾乎繞着黃山跑了一圈,直至傍晚,到了一間小樓,從這個小樓向前看去,天王府就是一個小黑點。
“這位姐姐,我不能再陪你遛彎了。”孟凡塵有些着急道:“我要是再不回去,會被管家趕出去的。”
“你儘管放心,有我在,他不敢拿你怎麼樣。”常遺恨從懷裡掏出一塊金牌,放到孟凡塵手裡道:“你只要把這個帶在身上,就沒人敢把你趕出府門。”
孟凡塵接過金牌,只見上面刻着一條蛇和一隻蠍子,想必帶有這個令牌的,就象徵常遺恨的手下吧。
“揹我上樓。”常遺恨眼神迷離道:“我給你看一樣好東西哦!”
孟凡塵一咬牙,做好了必死的決心,上了樓。
樓上,紅色的簾帷低垂,一張大牀上罩着紗,燭臺上的紅燭不知被誰點燃,搖曳着多姿的火焰,紅的就好像常遺恨的嘴脣,以及印在孟凡塵臉上的脣印。
孟凡塵當即嚇得把常遺恨給扔到了地上道:“我真的該走了,我朋友還等着我回去吃飯呢!”
孟凡塵剛想跑出去,卻見一條紫色的絲帶飛了過來,一下子便將門關的嚴嚴實實。
“難道你不喜歡我嗎?”常遺恨撲身在孟凡塵上,她那件淡紫色的衣物緩緩滑落,露出雪白的肌膚,還有高聳的胸脯。
美人誰都喜歡,孟凡塵也不例外,只不過相比與美人,他更喜歡自己的命。
正如同她的名字一樣,常遺恨,有多少男人在她身上遺留下了恨呢?不得而知了。
很快,常遺恨的衣服都已經落在了地上,勻稱而又負有彈性的大腿糾纏在孟凡塵身上,孟凡塵以及有些忍受不了了。
當常遺恨轉到孟凡塵眼前的時候,那具幾近完美的胴體展現在他眼前的時候,他知道自己已經完全受不了了。
於是他準備出手,去制服這個女人,哪怕因此暴露自己的武功。
就在常遺恨的胸脯已經和孟凡塵裸露的肉體貼在一起,嘴脣印在孟凡塵嘴上,而孟凡塵也要準備出手的時候,響起了敲門的聲音。
“師傅,天王請您去府中迎接楊老先生。”
常遺恨倍感掃興道:“不就是迎接一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子嗎,還要我去,真是麻煩。你去告訴姚通天,我打扮一下,馬上就去。”
孟凡塵這才鬆了一口氣。
可是常遺恨似乎並不準備就這麼輕易的放過他道:“你,來幫我穿衣服。”
孟凡塵唯唯諾諾地撿起地上的衣物,一件件,極爲小心的幫常遺恨穿上。
對,非常小心,不然會碰到她的肌膚。
但是很可惜,有時候還是會碰到,而且一旦碰到,她還會笑,笑的讓人感覺心裡癢癢的。
孟凡塵深吸一口氣,運作內力護住心神,把衣服一一給她穿上,恭敬地道:“小人不知道是四奶奶,還請原諒小人的無禮。”
“我覺得你很不錯啊。”常遺恨摟住孟凡塵的腰道:“你在這裡好好待着,不要亂跑,等我回來哦!”
孟凡塵點了點頭道:“小人明白。”
常遺恨一擰身,施展輕功從窗外飛了出去,然後扭頭對孟凡塵一笑,素手輕動,把窗戶給關上了。
孟凡塵大驚,上前推了推窗戶,發現被常遺恨不知道用什麼法子給鎖上了。
這種窗戶當然困不住一個武林高手,但是卻能困住一個做工的普通人。
現在他剛剛進入天王府,還不能暴露身份,所以他只能裝作普通人。
好在這個屋子裡什麼都不缺,桌子上有果品和糕點,還有一壺清酒,還有一張大牀可供高眠,於是孟凡塵索性躺在牀上,睡去了。
天王府內,後廚之中,朱離和一些廚師很忙,不停地在準備食物,而僕人也絡繹不絕的從外面進來,把一盤盤飯菜端了出去,並且還有人用銀針測試飯菜是否有毒,然後再讓廚師本人吃一口,可見天王府戒備之森嚴,這讓想下毒的朱離放棄了這一念想。
不過細心的朱離卻發現一件事,那就是所有菜品都會摘取一些出來,而且都是最好的,比如剛剛端出去的那盤火腿,就有人專門把上方夾出來放在一個盤子裡,而且夾一道菜扔一雙筷子,生怕菜味收到一點點損壞。
但是這些菜沒有端出去,而是由兩個侍女送到後院。
這就有意思了,要知道後院住着的都是姚通天的妻妾,她們也都去陪桌了,現如今那裡就沒有人。
不對,還是有人的。
朱離忽然想起了那間佛堂,或許裡面還住着一個人,不過這個人是誰?能讓姚通天如此重視?
朱離忽然想到了孟凡塵,要是他在的話就好了,這樣他們可以一起去後院查一查,不然就朱離一個人,在那麼大的後院裡走動,估計還沒查探完就被發現了。
趙五忽然道:“天成,快點洗菜,耽誤了老爺的大事,要你腦袋!”
“是是是是!”朱離點頭道:“我這就繼續洗菜。”
這一晚上,僅僅是朱離一個人就洗了一百三十斤蔬菜,十六隻熊掌,七條不知道是什麼的魚,十一隻天鵝,二十四隻乳鴿,五十隻團魚,以及不計其數各種食材,一直忙到第二天清晨,累得朱離雙手都有些顫抖。
不過這種辛苦是值得的,廚房裡每個人都拿到了賞銀,就算是剛來,而且地位卑下的朱離都有二十兩銀子。
這相當於辛苦五年的收入!
朱離看着這銀子都有些發呆了,要知道他當捕頭,辛辛苦苦去拼死工作,一個月都未必有那麼多銀子可以拿。
趙五看見朱離這副吃驚的樣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別驚訝,這都算是少的,以後過年過節什麼的,只要老爺高興,這種賞銀大把大把的來。”
朱離有些擔憂了,因爲按照姚通天這樣花錢,就算是有金山銀山也會被花光,那麼他是怎麼賺錢的呢?
或許朱離現在握着的不是銀子,而是某些人的血汗!
一些商人賺錢固然是不擇手段,比如偷稅漏稅,坑蒙拐騙,這種手法不怎麼提倡,但是殺人越貨更不值得提倡!
“行動要加快了。”朱離心中道:“我忽然覺得這一次姚通天宴請某個人,就是爲了要幹一票大的。”
朱離回到下房,準備找孟凡塵商量一下,可是孟凡塵卻不見了,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朱離無奈,只好等他回來。
而此時,小樓之上,孟凡塵睡得正香,可是猛然間被驚醒了,一睜眼,竟然看到常遺恨醉醺醺的站在牀頭。
孟凡塵問道:“四奶奶,您回來了。”
常遺恨酒意未消,臉上還是紅彤彤的,她直接倒在孟凡塵懷裡道:“別說話,陪我。”
孟凡塵趁着常遺恨睡着了,抽身逃離,幸好房門沒關,他趕緊跑回了天王府。
卻發現只剩下幾個人在打掃衛生,有個僕役看孟凡塵纔回來,幸災樂禍道:“你這懶傢伙,才上工第一天就跑了,還是在昨天那麼重要的時候走,我看你性命不保了!”
孟凡塵大驚,心道自己這就算是失敗了嗎?
可是高牧卻走了過來,咳嗽幾聲道:“都給我老老實實的幹活,再傳閒話,割了你們的舌頭。”
孟凡塵對高牧道:“管家,求你了,別趕我走。”
“我知道。”高牧看了看孟凡塵凌亂的衣服,還有別在腰帶上的金牌道:“我不會趕你出去的。”
“多謝管家網開一面。”孟凡塵感激道:“我這就去掃地。”
“從今以後你就別掃地了。”高牧從腰間拿出一串鑰匙道:“你去看守庫房吧。”
其餘的人聽說這句話眼睛都綠了,要知道看守庫房這種差事不僅輕閒,而且油水豐厚,隨便動動手腳就是別人勞作幾年的工錢。
許多人託關係走後門都當不了,他一個新來的人憑什麼可以?
孟凡塵忽然覺得自己可能在天王府裡混不下去了,因爲有些時候強勢不如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