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南宮明珠長得確實讓天權眼前一亮,當真算得上絕色姝麗,不過比起仇蒲英,多了幾分魅色,少了幾分俊逸。
或許這是故意化妝的。
南宮連城、天權、南宮明珠三人進了屋子,這才商談起真正的事情。
南宮連城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介紹了一下,南宮明珠向天權施了個禮道:“小女子見過天權道長。”
天權誠懇地道:“姑娘不用如此客氣,貧道此番前來,是想來與你們合作對付‘施雲握雨’的,這一切還都要麻煩姑娘,按道理,貧道還要向姑娘道謝,若非姑娘識大體,恐怕‘施雲握雨’將繼續殘害世間女子。”
若非姑娘識大體,或許當誘餌的,就是蒲英了吧。
天權是不忍心看到別人受苦,但好像更不忍心看到仇蒲英受苦。
“道長言重了。”南宮明珠很高興天權這樣讚揚她,輕輕一笑,謙和地道:“我本就是南宮家的人,身爲正道,匡扶正義,剷除盜賊,本就是分內之事。”
南宮連城道:“先前道長所言再做計劃,又是怎樣的法子?”
天權沉吟了一會道:“這一次南宮家就來了你們嗎?”
“單就我們就足夠了。”南宮旅走了進來,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道:“那‘施雲握雨’不過是輕功好而已,武功不怎麼樣,只我和大哥動手足矣。”
南宮明珠見他這大汗淋漓的樣子,有些好奇道:“二哥,你這是怎麼了?好像與人打了一架。”
“還不是樓下那羣人!”南宮旅坐到南宮連城下首,用袖子扇了扇,然後喝了一大口茶道:“真是瘋了,一個個都想迎娶三妹,恨不得眼珠子都飛上樓來,還不是我和阿福好說歹說才讓他們回去,等明日再來。”
南宮連城大笑道:“看來我家三妹是真的招人喜歡啊!”
南宮明珠被他們這樣一誇,臉色微紅,害羞地道:“大哥二哥,你們少說一些這種話,還有別人在呢。”
南宮連城一拍腦袋,賠笑道:“光顧着高興了,沒注意到這一點。大哥下次注意。”
南宮明珠問天權道:“道長先前所說我們的人數,難道是因爲人手不夠嗎?”
“並不是不夠,而是很夠。”天權道:“我們可以放出話去,就說我們當中有南宮家的人,就是爲了保護婚禮無事,而其他的人都是洪家的家丁,這樣一來就會讓‘施雲握雨’有忌憚,但也有慶幸,或許他就會鋌而走險來此地,這樣我們也就能抓住他。”
南宮連城撫掌笑道:“道長好計謀,一定能讓‘施雲握雨’有來無回!”
“可是他如果看不出我們是南宮家的人,你這個計策豈不是多此一舉,反而嚇跑了‘施雲握雨’。”南宮旅提出了疑問道:“又或者他早就已經來了,只不過我們看不出來而已呢?”
“這一點儘可放心,現在的辰州府龍蛇混雜,許多商隊都請了高手保護財物,不怕說出來,就怕不說出來。這大話說的越是大,就越有人不信,即使說這辰州府有着一位真神,也有人會聽,但不會去相信,反而低調會引起別人的在意。”天權細細分析道:“至於他潛入這裡,那是肯定的,就怕他不來,而我們出了這道門以後,就要謹守口風,說一切只是爲了給南宮姑娘求一位好夫君,那還怕他有什麼動作?”
“不錯不錯。”南宮連城連連點頭道:“此計很是周密,再加上我們原有的陷阱,簡直是天衣無縫!”
南宮旅也說不出話了,只好同意了。
不過南宮明珠卻看向天權,一臉憂慮地道:“可是道長,小女子還擔心一件事。”
天權問道:“姑娘還有什麼問題,儘管說來。”
“小女子只怕引不來‘施雲握雨’。”南宮明珠摸了摸自己的臉蛋道:“萬一小女子不夠漂亮怎麼辦?”
南宮連城道:“妹子何須多心?以妹子的容貌,這世上又有哪一個男子不動心?”
“兄長是最疼愛明珠的,說這等話恐怕有幾分安慰的話,唯有外人的看法,纔是真的。”南宮明珠看向天權道:“所以小女子想問道長,小女子這番模樣,可還入眼?”
“不止是入眼而已。”天權心中暗笑,這女子有些意思,這不是學當年的鄒子嗎?不敢大意,誇獎道:“姑娘當真是豐肉微骨,容資綽約,有趙女之佳,燕女之妙,當真是世間少有的美人。”
“那就好。”南宮明珠得到了讚許,很開心地道:“這下小女子可就安心了。”
天權心中無奈地道:“這女子怎麼如此喜歡聽別人誇她漂亮啊!”
其實天權又那裡曉得,不止是南宮明珠喜歡聽別人誇她長得漂亮,這天下的女子都是如此,只不過南宮明珠比較大膽,說了出來而已。
天權起身告退道:“貧道先行回去,等到明日,我們再會。”
南宮連城拱手相送道:“在下等候道長再來。”
南宮連城等人繼續操辦擂臺比武之事,而天權回到了仇府當中。
天權喜不自勝,至少仇蒲英不用犯險,他準備告訴她這個好消息,於是一下衝進了仇蒲英的房間道:“我有一件好消息要和你說……”
這句話越是到最後,聲音越小,不爲別的,只是因爲天權已經呆住了,連話也說不好了。
只見仇蒲英端坐在梳妝檯前,雲鬢斜簪,梳就青絲,淡淡妝容,勾勒美人,遠山眉黛,咫尺紅顏,誰人不意亂神迷,哪個不失魂落魄?
“呀!”仇蒲英驚得木梳都掉在了地上,羞惱道:“你這人怎麼不敲門就進來了!”
天權這才緩過神來道:“我是太高興了,一時沒注意。”
“什麼事情能讓你這麼高興?”仇蒲英很快就忘了生氣,還打趣道:“難不成你撿到錢了嗎?”
“並不是。”天權如實說到:“而是我找到了一個不會讓你有危險,但依然可以抓到‘施雲握雨’的方法。”
“原來你這麼在乎我啊!”仇蒲英開心的眼睛都笑成了月牙道:“竟然會爲了我的安全,去找另外的辦法。”
“那是當然!”天權義正辭嚴地道:“出家人慈悲爲懷,又豈會眼睜睜看着他人受苦呢?”
“你能不能別提出家人這件事了?”仇蒲英站起來,一步步走到天權身邊,忽然一把抱住了他,喃喃如夢囈般地道:“我想叫你真卿好不好?”
那一股淡淡的玫瑰香氣鑽入了天權的鼻中,再加上溫軟的玉體就在懷中,這讓他有些手足無措。
他的劍是用來斬妖除魔的,他的拂塵是用來掃蕩人間污穢的。
可在他眼前的既不是妖魔,也不是污穢,他的劍和拂塵還有什麼用?
或許在不久的將來,劍也會鏽蝕,拂塵也會積滿了塵埃!
溫柔鄉就是英雄冢!
這句話是誰說的?
給我站出來!
我要敬他三杯酒!
過了很久,久到蒼天都已經開始衰老,大海都開始乾涸,大地開始失去了生機,宇宙星辰開始慢慢隕落,天權纔敢說一句話。
“所以你不用裝扮了。”
仇蒲英忽然笑了出來,眨了眨眼睛,深情款款的看着天權,眼中就只有他,世間其他的東西都不存在,只有他纔是最真實的。
所以仇蒲英不願意鬆開手,反而抱的更緊了道:“這件事情與我裝不裝扮有什麼關係呢?”
天權呆愣愣地道:“可是你不就是要爲了引出‘施雲握雨’才……”
“你好笨啊!”仇蒲英恨恨地道:“我化妝不是爲了別人!”
天權怔了怔道:“那是?”
“我是爲了你!”仇蒲英雖然還是憤怒的在說話,只不過雙手就是不願意鬆開。
天權的臉色忽然變了,變得很難看,似乎在思索什麼痛苦的事情。
仇蒲英擔憂的道:“真卿,你怎麼了?是不是病還沒好?哪裡又不舒服了?”
天權閉上了眼睛,心中如同海天顛倒一樣翻騰,糾結的心好像被放到了磨盤當中,那種靈魂折磨的痛苦讓天權推開了她道:“蒲英,明天我會出去一趟。”說完,轉身離開了。
仇蒲英呆呆地看着天權離去的背影,有些不敢相信他的話,淚水不知不覺的涌了出來。
仇元朗那叫一個氣啊!三步並作兩步跑到了天權身邊,黑着臉把他拉到了一旁道:“你這個無恥敗類!你上哪找蒲英這麼好的姑娘!”
天權苦笑道:“我……”
“別我了!”仇元朗恐怕仇蒲英聽到了更加傷心了,於是壓着嗓子罵道:“你這種人簡直連禽獸都不如!”
“不是……”
“不是什麼?”仇元朗愈發的暴躁了,一一細數仇蒲英爲他所做的事情道:“你自己想一想,一個大家閨秀,願意跟着你辛苦跋涉,走了那麼多路,你在生病的時候她又一直照顧你,現在爲了幫你報仇,又甘願涉險,你難道一點也不感動嗎?”
“當然感動了。”天權趕緊打斷了仇元朗繼續想說話的意圖道:“所以我準備還俗,娶她。”
仇元朗愣了一下,似乎還不太適應,然後大笑道:“既然你小子都已經做了這種決定,那爲何不早說呢?害的誤會一場!”
“我是想說來着,可是施主不讓我說啊。”天權一副苦瓜相,無奈的道。
仇元朗這才反應過來,是自己剛剛一直在說話,竟然沒有給天權解釋的機會,他乾笑幾聲道:“怪老朽,不過剛剛你爲何不跟蒲英解釋呢?”
“我爲什麼要解釋?”天權還是一頭霧水道:“我要出去辦些事,都跟她說了啊。”
“你這人也不把話說清楚了!”仇元朗指責道:“知不知道這樣很容易讓別人誤會的,蒲英都傷心的哭了。”
“啊!那我是不是要跟她解釋一下?”天權急切地道:“萬一哭壞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別。”仇元朗拍了拍天權的肩膀道:“現在你可千萬別去找蒲英,她一定不肯聽你解釋,不如你先去辦事,我去勸一勸她,等她消了氣你再回來。”
“好。”天權躬身道:“多謝施主幫忙。”
“不要客氣。”仇元朗欣然笑道:“等過不久,你就是仇蒲英的丈夫,也就是老朽的侄女婿,一家人用不着這樣客氣。”
天權剛準備離開,去四處看一看,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仇元朗叫住了他道:“別急着走啊,留下一件訂婚之物,不然老朽怎麼說服蒲英呢?”
天權心想也對,於是摘下腰間的玉佩道:“此物就當做訂婚所用,等我大仇得報,一定迎娶蒲英姑娘。”
“好。”
仇元朗把玉佩收下,去找仇蒲英說情,天權則是前往外面準備抓捕施雲握雨,欲知後事如何,請期待下一卷解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