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鑽心的痛,不過這也說明他的命保住了。
施雲握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天權,他到底是自己的仇人,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如果他不是殺手,或許他會有很多朋友,也不至於到死,連一個願意救他的人都沒有!
這就是飛雲,任務發出,生死由命!
即使被碎屍萬段,千刀萬剮,也絕對不能提泄露任務半個字,更不能提及飛雲頒佈任務的地方!
如果死了的話,也別想讓飛雲幫你報仇,在這世間,只有殺人和被殺的人,沒有救人這麼一說!
冷酷無情能讓其他人活的更好,這也就是飛雲的宗旨,殺手無情!
可是天權卻救了他,雖然別有目的。
“我真的很感謝你。”施雲握雨也不知是什麼心情,竟然笑了出來道:“不過我從來沒有聽說過朱離這個人。”
“那你信不信我殺了你!”天權死死掐住施雲握雨的脖子,語氣更加冷峻,也更加恐怖!
“你就是殺了我,我也不知道。”施雲握雨咽喉被掐住,就好像被掀開鰓的魚,微微張開嘴,一個字一個字地道:“我只關注我的目標,而他並不是。”
天權鬆開了手,把他狠狠扔在地上道:“聽說你有很多手下,難道他們也不知道?”
施雲握雨沉默了片刻道:“可以。”
天權看着仇蒲英,仇蒲英看着南宮明珠,南宮明珠看着施雲握雨,施雲握雨看着自己的斷手。
南宮連城和南宮旅已經回來了,他們回來之後才知道,自己所追的人,不過是個小人物,而真正的惡人是胡亮,而胡亮現在被天權用繩子捆了起來,就放在二樓的地上。
仇蒲英已經醒了,天權很關心她有沒有事,不過很顯然,只是昏睡了一會而已。
仇蒲英走到天權身邊,眼前卻看向南宮明珠。
仇蒲英也是女人,當然明白自己的愛人突然有一天變成了壞人,或者一直在欺騙自己,那種打擊有多麼可怕!
南宮明珠閉上了眼睛,把明珠扔給了施雲握雨,淡淡地道:“還你。”
語氣平淡,但是身體卻在顫抖。
明珠砸在了施雲握雨身上,他沒有反應,他的視線被自己斷掉的手吸引。
那裡已經被包紮好了,血也止住了。
這沒有什麼,關鍵是這傷口不是他自己處理的,而是別人幫他處理的。
其實有一瞬間他很恍惚,在燭光朦朧的照射之下,迷茫的不只有南宮明珠,還有他。
如果南宮明珠真是他的妻子,如果天權真是他的好朋友,那麼他失去一隻手,又有什麼關係?
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對於有的人來說,一些司空見慣的東西,想得到,那是奢求!
可是這一切又該怪誰呢?怪那個女人?怪飛雲?還是怪他自己?
他已經不知道了。
他只知道,有一瞬間,他有妻子,有朋友。
那一瞬間,已經是永恆。
南宮旅一把抓起施雲握雨,在他臉色狠狠摑了幾下。
血順着嘴角流了出來。
血流出來,真疼啊!
“你這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殘害良家婦女的衣冠禽獸!”南宮旅一拳,打向了施雲握雨的肚子道:“我恨不得將你碎屍萬段!”
“這就是飛雲,任務發出,生死由命!
即使被碎屍萬段,千刀萬剮,也絕對不能提泄露任務半個字,更不能提及飛雲頒佈任務的地方!”
剛剛進入飛雲的時候,負責**他們的師傅說的這句話又響在了耳邊。
施雲握雨雖然武功不高,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是他做事認真,絕對不會違反自己的誓言!
所以每一次的任務他都會完成!
這或許就是那個女人選他的原因。
這世道,有本事的人一抓一大把,而不會亂說的人少之又少。
而通常受罪的,也是這種人。
天權攔住了南宮旅道:“這人好像是飛雲的人,說不定還有幕後主使。”
“那我就打到他說!”南宮旅又是一拳,打的施雲握雨的腹部開始痙攣,身體懸在半空就蜷縮成了一團,不停地抽搐,然後吐出一大堆穢物,正好吐在南宮旅臉上。
南宮旅大怒,一巴掌將他扇了出去,用袖子去擦臉。
“我只答應幫你找人,至於其他的事情,我不會說。”施雲握雨狂笑道:“打死我,我也不會說半個字!”
“竟然還笑的出來!”南宮連城從袖子裡掏出一根釘子,冷哼一聲道:“今天我就讓你嘗一嘗,這‘蝕骨釘’的厲害!”
“且慢。”天權害怕施雲握雨被南宮連城折磨死,沒人幫他找人,制止道:“我留他還有用處,等我找到仇人之後,再任憑二位大俠處理。”
“仇人?”南宮連城疑惑道:“道長何來的仇人?”
天權一嘆,道出了原委。
南宮連城大驚道:“原來道長是夏大人的子嗣,在下真是有眼無珠!”
“所以我需要他幫我找到朱離,殺了這最後一個仇人。”天權冷聲道:“不然我寢食難安!”
“既然如此,那我們也盡一份心力。”南宮連城道:“我認識一個人,乃是一位鼎鼎有名的大家,或許能幫的上忙。”
“哦?”仇蒲英問道:“是哪個人物?”
南宮連城談起這個人,昂首挺胸,似乎能認識他,是世上無比的榮耀:“那人便是吳家大少爺,吳荻龍。”
“我當是誰,原來是那個草包。”仇蒲英笑道:“不知道他這些年有沒有長進,是否還像小時候一樣呆呆傻傻的。”
南宮連城問道:“蒲英姑娘也認識他?”
他們只聽天權叫過仇蒲英的後兩個字,還以爲她就姓蒲,名英,並不瞭解她的身份。
不然當天權說出她姓仇,又是仇元朗的侄女,那麼南宮連城第一時間就能知道,仇蒲英是仇鑾的女兒,並且警告天權,仇鑾不是什麼好人,離他遠一些。
“當然認識了。”仇蒲英道:“他父親和我父親是同僚,以前經常走動的,後來吳伯伯辭官,我們這纔不曾見過面,算來已經有十幾年了。”
南宮連城有些疑惑,因爲他沒有聽說京城裡有姓蒲的高官,不過想一想,或許是自己孤陋寡聞了,也就不多說什麼。
南宮旅恨得牙根癢癢,不想就此放過他道:“不行,萬一他藉此逃了怎麼辦?”
天權問道:“那應該怎麼辦?”
“挑了他的手筋和腳筋,讓他再也走不得路,動不了手。”南宮旅道:“不然始終是一個禍患!”
仇蒲英咋舌道:“可是這樣做有些太過於殘忍了吧?倒不如給他一個痛快。”
“有我在看着,他不會逃脫的。”天權道:“這兩天請交給我處置。”
“也好。”南宮連城道:“我們也要準備和族裡的人通個信,多派一些人手來,在這段時間裡,就拜夏公子了。”
天權點了點頭,一把拽住施雲握雨,將他拉了出去,仇蒲英跟在後面,以防不測。
到了仇府,天權把施雲握雨往院子當中一丟,質問道:“快說,怎麼才能聯繫到你的手下?”
“其實很簡單,只要將想查的人的詳細資料寫在紙上,然後到城西二里的一座小亭子裡,把腳下橫着數第二十一,豎着數第十七的一塊磚摳出來,再把紙用油紙包好,放到裡面就可以了。”施雲握雨笑了笑道:“大概四五天就會有所回覆。”
仇蒲英提醒天權道:“真卿,你看這個人被抓了還能笑的出來,說不定憋着什麼壞心眼呢,你千萬別去。”
施雲握雨苦笑道:“誰規定被抓的人不能笑?”
天權拍了拍仇蒲英的肩膀,安慰道:“放心,我不會有事的,即使有埋伏也困不住我。”
“我還是不放心。”仇蒲英又抱住了天權的胳膊道:“我要跟你一起去。”
“她說的對。”施雲握雨意味深長地道:“或許我那裡真的設下了你對付不了的陷阱!”
“壞人閉嘴!”仇蒲英一腳把他踢倒,嗔怒道:“快說有什麼陷阱,不然我就殺了你!”
“沒有沒有……”施雲握雨倒在地上,長出一口氣,很輕快地道:“我現在連動也動不了,又怎麼可能設埋伏,我說那話只不過是爲了嚇唬你們而已。”
仇蒲英又一腳踢到了他身上,怒道:“壞人!”
天權看着施雲握雨,好奇地道:“你看上去好像很愉快啊,竟然還有心情開玩笑。”
“是啊,我知道我的處境。”施雲握雨聳肩,施施然道:“無非是被關押到官府,然後問斬而已。”
說到這裡,他又笑了,顯得十分輕鬆愜意,好像死亡,不過是一種解脫。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確實是的,至少他再也不用理會那個變態女人的任務了。
天權還是要去找一下亭子,那或許是唯一的希望。
仇蒲英問道:“那亭子裡如果真的有埋伏呢?”
“那我也要去。”天權的手緊握拂塵,有些擔心施雲握雨會因此逃脫,於是多點了幾個大穴。
施雲握雨能感覺的到,這幾招點下來,渾身的骨頭都在哀嚎。
天權的仇恨竟然恐怖至此!已經到了完全控制不住的地步了!
“一起去吧。”仇蒲英並不在意他的仇恨,笑着道:“我也想看一看,是否有埋伏,埋伏又是否可怕。”
二人按照施雲握雨所說的,找到了亭子,也找到了石磚,把朱離的資料和畫像用油紙包好,放到了下面,仇蒲英四處張望道:“這裡好黑,不會有鬼吧?”
“放心。”天權見仇蒲英驚慌的向四面看去,頓覺好笑道:“放心,只要有我在,就不會有什麼鬼怪來!”
“嗯。”仇蒲英深信不疑,膽子也大了起來道:“我很怕鬼的,你一定要保護我!”
“沒問題。”天權答應了下來道:“我一定會將世間鬼怪攔住,不讓它們傷害你。”
“就知道你最好了!”仇蒲英抱住天權,一臉幸福地道:“真希望我們能永遠在一起。”
“時候不早了,我們趕快回去吧。”天權攬住仇蒲英的腰,直接把她抱回了仇府。
天權這麼做是因爲比較快,仇蒲英的輕功還是遜他一籌,他也是擔心施雲握雨會逃脫。
回到了仇府,發現施雲握雨非但沒有跑,反而睡着了,睡的那叫一個香!
仇蒲英“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道:“這人還真是古怪,就這樣還能睡着,也是一個奇人了!”
天權搖了搖頭道:“我這就去把他關到柴房裡,以免出問題。”
“等一下。”仇蒲英見天權想要放開她,捨不得地道:“能不能先把我送回屋中啊。”
天權不假思索道:“好。”
天權把仇蒲英送回了屋子,幫她蓋上被子道:“我先走了,明天見。”說完,掩上門就走了。
仇蒲英不滿地道:“走的真快!”
第二天一大早,天權就把施雲握雨給南宮連城送去了,南宮連城給施雲握雨套上枷鎖,僱了一輛馬車,直接趕往南宮家。
而天權等候了幾天,小亭子那裡終於傳來了消息。
天權展開信,眉頭一皺,仇蒲英好奇地過去一看,只見上面寫着:“小人辦事不利,朱離此人並無下落,但是非命此刀卻有一些線索,就在祁連山與天山交界的地方,有人親眼看到非命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