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沒完沒了,把爺爺逼急了,誰都別想好過。”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說完的下一刻船上的人就已經開始迅速的收拾貨物和行李,畢竟這幾天逃命生涯下來,大家多多少少也對所謂的山東鹽幫有了些瞭解。
知道鹽幫的背景之後,這些人就再也升不起任何報復的心思,對方背後站着的人可是忠烈伯王爭,也就相當於站着整個山東軍。
後面有如此強硬的勢力作擔保,不怪乎範若海區區一個商戶就能整管山東六府的鹽貨買賣,據說眼下山東以及附近的一些地區,無論正面還是背後,鹽貨的所有事宜基本都被鹽幫死死的抓住。
????“快開船,到海上他們就沒辦法了!”
????簡單的驚訝過後,船上這些人爲首的那個很快就意識到不能硬抗,山東鹽幫並沒有在南直隸的官身,而自己卻有,這種情況,只要自己跑到南直隸去,對方就已經是鞭長莫及。
這人幾乎是下意識發狂似的大喊,其他人也不敢怠慢,都是用最快的速度,手忙腳亂的將貨物裝好。
????鹽幫這次來的人很多,足是幾艘貨船上人數的幾倍,驚慌之餘,這些縴夫模樣的人手上動作也是越來越快,都知道對方這個時候來應該是知道了些什麼,被抓住定然沒什麼好果子吃。
????很快,這幾艘貨船揚帆出海,看着岸邊裡自己越來越遠,船上的人這才逐漸的放下心來。
這個時候山東鹽幫的那些人才慢騰騰的趕到碼頭上,船上那些人見到了,頓時便指着哈哈大笑起來。
“追啊,你再追啊!”
“就是,有能耐你下海啊~”
????不過笑了沒一會,他們便發現事情的不同,那些鹽幫的人停在碼頭上,儘管不少人已經氣喘吁吁,可卻並沒有露出什麼焦急的表情。
沒有船下海,按理說這些人應該急的跳腳纔對,可這個時候他們卻在雙手環胸看着自己,看不出任何着急追趕的樣子,卻好像是在看戲一樣。
????這個時候,一名縴夫模樣的人不經意間回頭一看,差點沒嚇的七竅生煙,指着後面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
????“船,船,好大的船…好多的船!”
在這個“縴夫”的話語中,其他人也是陸陸續續的回頭,眼前見到的這一幕,很多人都是永生難忘。
????從他們的後面,已經迎面趕來一支船隊,只需要打眼一看,就能發現這些並不是遠航的貨船,竟然是一支水師。
????可眼下山東沿海哪裡有什麼朝廷的水師,海運早就被福建的鄭氏給掌控,這是從哪來的?
????眼前這支水師打着大明的玄鳥旗,旁邊豎着山東軍的“王”字大旗,看到這裡,那些“縴夫”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那些鹽幫的人一點也不着急,原來是叫了幫手。
????來的的確是山東軍的登州水師,範若海從滋陽一帶趕過來的時候,雖說已經快馬加鞭,但心底總有一種來不及的感覺。
這個事情王爭可是下了最後通牒,雖說就算不能完成也不會因此有性命之危,可顏面大損,在山東軍中地位一落千丈倒是一定的,這個後果範若海更加不想承擔。
再三權衡之下,範若海這纔是派了個會騎馬的鹽丁,沿着原路騎一路飛奔到最近的船行,從那裡直接乘船抵達登州。
這個辦法是範若海能想到的最快方法,至於能不能成,也只能聽憑天意了......
????可能是運氣的原因,這個騎馬鹽丁一路順風順水,就連大風都被遇見,在範若海趕到的三天前,就已經通知了位於蓬萊水城內駐守的山東軍登州水師。
幾年前王爭任登萊總兵的時候,曾秘密在登萊兩地編練,當時這支水師還很弱小,可發展到現在,已經成爲整個山東最大的朝廷水師。
僅僅是這支從昔日登萊水師中分將出來的登州水師,便有巨船三十餘艘,中型船隻八十餘艘,小船小舟更是不計其數。
據說在萊州府的萊州灣一帶,還盤踞着規模更大的萊州水師,統領是有“博海黑魚”之稱的江大,登州水師的統領則是劉四。
當時劉四正在蓬萊水城內日常操練巡航,收到消息後沒什麼遲疑,一聲令下,登州水師立刻動作起來,在兩天的時間就從蓬萊水城趕到膠州灣,成功截住這批“縴夫”。
莫說後面一望無際的小船小舟,僅僅是前面打頭的三艘巨型福船,便已經讓這些“縴夫”驚恐失色,生不出任何抵抗的心思。
福船,便是大明福建戰船的簡稱,在永樂年間,鄭和下西洋那支艦隊的旗艦正是極巨型的福船。
眼前這三艘,雖然還只是一般的巨型福船,但對付這些貨船卻是綽綽有餘,無論速度還是火力,都是毫無可比性。
就算是用撞的,登州水師的福船將對方一個個裝沉之後,自己其實也不會受到太大的損傷。
這種兩方相差太過懸殊的戰鬥,倒不是對方沒有拼死的心,實在是沒有一丁點獲勝的可能。
退一萬步講,這些“縴夫”直接棄船四散而逃,福船機動性不高,這次也只來了三艘,不可能面面俱到,最後可能會逃掉不少。
可對方來的不只是三艘福船,周圍還星羅棋佈的跟着不少小舟小船,這些船隻速度奇快,而且載水兵數目少,各自都有自己的作用。
撿最簡單的遊擊舟來說,只能載乘三名水兵,但速度確是整個水師中最快的一個。
這些遊擊舟數量巨大,儘管往常只是起到偵查和巡航的作用,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卻是追擊敵軍的利器。
“這不可能啊,山東軍怎麼會有這麼巨大的福船?”
“登州水師,山東竟然也有水師了......”
此刻,這些船上的“縴夫”都是目瞪口呆,放下手中的刀槍和簡陋火器,就連爲首那人都已經不再有任何僥倖。
“投降吧,沒準王爭心情好,還能放大夥一條生路,不至於爲了這點寧海鹽,大家都死在海上。”
這首領十分喪氣的說完,周圍那些“縴夫”也都是無奈的點點頭,眼下的確只剩下這條路了。
誰也沒想到,山東軍這般的家大業大,竟然會爲了區區的一點寧海鹽而勞師動衆。
若是出動水師追趕匪賊這件事說出去,也不怕天下人嗤笑王爭簡直是太過厚顏無恥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