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我範小碩不是那種薄情寡義之人,你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你的困難就是我的困難,我絕對不會看着不管。就拿水庫上那事吧,我來之前都已經跟我老同學聯繫妥了,他答應跟你見一面,詳細談一談,並表態說一定盡他所能,保全你,儘管放心就是了!”範小碩信誓旦旦地說。
“你同學他真是那樣說的?”
“是啊。”範小碩見杏花臉色舒緩了一些,心裡也輕鬆了下來,舉着酒杯剛想說啥,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低頭瞄一眼,趕忙擺動着左手示意杏花不要出聲,右手拿起手機,貼到了耳根處,嗲聲嗲氣地說:“親愛的,真是心有靈犀呢,剛想給你打電話呢,你就打過來了。”
杏花一下子明白了過來,看來範小碩已經戀愛了,怪不得一段時日來,他不再去村裡找自己了,甚至連打個電話,問候一聲的機會都少之又少了。
明明知道這是情理之中的事兒,但她心頭還是有點兒發堵,像是一團毛躁躁的爛草塞在那兒,咽不下,吐不出,憋悶得難受。
那邊的女人說了些啥杏花沒有聽到,只聽到範小碩軟不拉幾地說:“這不,正應酬着呢,邊吃飯邊跟幾個鄉鎮的校長談圖書訂閱的是事呢,你放心,一定少喝酒,一定……一定。”
……
杏花聽得出,範小碩是在撒謊。
她心裡堵得更緊了,雙手捧了杯,堵在了嘴上,小口小口地喝起來。
範小碩又說了些啥,杏花一句都沒聽進耳朵裡面去,只管一口接一口地喝自己的酒。
打完電話後,範小碩見杏花正捧着酒杯愣神,就喊了起來:“杏花……杏花……你怎麼了?”
杏花像是被嚇着了,哆嗦了一下,隨回過神來,敷衍道:“這酒真好,一點都不辣,肯定很貴吧?”
範小碩搖搖頭,說:“貴不到哪兒去,這樣的小店,能有什麼好酒?湊合着喝就是了。”隨問杏花,“你知道剛纔是誰打來的電話嗎?”
“你有女朋友了?”
“嗯,已經不單純是女朋友了。”
“那是啥?”
“未婚妻。”
“未婚妻跟女朋友不一樣嗎?”
“那當然,我們都已經那個了!”
“哦,那祝賀你了。”
範小碩又把兩隻空杯倒滿了酒,望着杏花問:“你知道她爸爸是誰嗎?”
“我連她是誰都不知道,咋會知道她爸爸是誰呢?”
“他爸爸可是個人物,一個響噹噹的人物。”範小碩喜形於色地說。
“到底是誰呀?”
範小碩舉起酒杯,前傾着身子,跟杏花輕輕碰了一下,然後說:“來,一起幹了這一杯,我再告訴你。”
杏花幾乎想都沒想,猛地一口就把滿杯的酒倒進了嘴裡。
不過這次她突然覺得這酒辣得很,特別是含在嘴裡往下嚥的瞬間,活像吞下了無數的碎刀子,幾乎都要把嗓子眼給劃破了。
見杏花嗆得眼淚直流,範小碩埋怨道:“看你,幹嘛喝這麼急?”
杏花咳了一陣子,喘息着說:“他是誰?”
“聽說過咱縣裡一個副縣長叫馬大秋嗎?”
“不知道。”杏花搖搖頭。
“我女朋友就是馬大秋的女兒,她叫馬豔羽。”
杏花心裡幡然頓悟,難怪
他範小碩變化這麼大,原來是有了個做縣長的準丈人,便扯出一絲微笑,說:“範小碩你可真厲害啊,這剛剛參加工作,就釣上縣長家的千金了。”
“啥叫釣上了?是兩情相悅,對上眼了唄。”
“範小碩你有福分啊,這以後還不一步登天,想啥有啥了。”
範小碩滿臉燦爛,得意地說:“不敢說想啥有啥,至少用不着去鄉下當那個窮教書匠了。”
“那你現在幹啥工作了?”
“安排到縣教育局工作了。”
“看看,這還沒結婚呢,就跟着沾光了。”
範小碩見杏花面色緋紅,像是已經有了醉意,便倒一杯茶水,遞到了她手上,說:“杏花,說實話,我真該謝謝你呢。”
杏花目光迷離,呆呆望着範小碩,說:“又不是我給你介紹的對象,你謝我幹嘛?”
範小碩自己喝一口水,說:“還不多虧了你啊,教了我與女人相處的訣竅和門道,還有……還有男女之間那些事,要不然我怎麼會那麼輕巧就把縣長的女兒給拿下了。”
杏花心裡面有點兒泛酸,傻笑着說:“你就逗吧,那些事兒還用得着別人教?誰不是天生就會的。”
“我天生會不會你還不知道嗎?在認識你之前,我連女人的小手都沒摸過,更不要說那些更深入的了,你大概忘記了吧?第一次摸你的時候,我竟然不知道手該放在哪兒,還是你引導着,這才一步步找到了確切的位置。”範小碩說着,壞笑不止。
“可人是會變的,估計你現在都已經是高手了,不但能熟門熟道,還能玩出很多的花樣來了,是不是?”杏花已經有了幾分醉意,眼睛撲閃撲閃地盯着範小碩說。
“杏花我跟你說實話,要不是第二次見面我就把她拿下了,說不定到現在她還搖擺不定着呢。”
“那也是她有意讓你拿下的,你以爲那道門是隨意讓男人打開的嗎?她如果不情願,就會喊,就會叫,就會把雙腿夾得牢牢的,你信不?”
“我覺得吧,女人就像一臺電腦,只要你把握住鼠標,準確點擊,那她就任你擺佈了。”
“操,你這個壞東西,我那知道啥電腦呀,來喝酒……喝酒……恭喜你了。”杏花暴起粗口來,舉起杯,衝着範小碩面前的酒杯叮噹一碰,吱溜一口就喝了下去,竟然連脖子都沒仰一下。
“杏花,你酒量可比以前大多了。”
杏花媚眼一拋,用力搖了搖頭,滿頭長長的黑髮烏雲一樣翻飛着。
範小碩被搖得頭暈目眩,咽一口唾沫,說:“杏花,你真好看,喝了酒後更好看。”
“有那個馬豔羽好看嗎?”
“她雖然年輕漂亮,但沒有你的成熟之美,各有千秋……各有千秋……”
“你們文化人就是會哄人,你以爲我真傻啊,成熟還不就是老嘛?”杏花手抓一塊雞腿,小口小口啃起來。
“杏花,我可沒有那個意思啊,你別誤會。”
她笑着搖了搖頭,突然問道:“範小碩,我倒是想知道,你是咋樣把縣長女兒給勾搭上牀的?”
“啥叫勾搭呀?是她心甘情願好不好。”
“那你說說她是怎麼個心甘情願法。”
“好奇是吧?那好,我就告訴你。”範小碩就把他跟馬豔羽戀愛的經過大概說了一遍。
範小碩說其實他們的戀愛
過程很簡單,一點兒都沒有傳奇色彩,是自己在教育局幫忙的時候,有一天下午下班後,因爲無聊,便沿着沿河路閒溜達。
當他走到楊柳壩時,看到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正對着一輛紅色轎車發呆,走過去一問,才知道是女孩的車壞了。
範小碩就問她需要我幫忙嗎?
女孩上下打量了一番,突然就問一句:你能讓我相信嗎?
範小碩就把教育局門禁卡給了她,說我在教育局工作,叫範小碩。
女孩看一眼,二話沒說,就把車鑰匙給了他,很隨意地說:我還有急事,你幫我照看一下車,一會兒就來人幫着修車。
範小碩怪怪地打量着眼前這個穿着時髦的女孩子,不敢接鑰匙。
女孩看透了他的心裡,硬把車鑰匙塞進了他的手裡,挖苦一句:還男人呢!說完就轉身小跑着走了。
果然,不到十分鐘的樣子,一輛奧迪轎車開了過來,從車上下來了三個人,其中一個高個頭的走過來,很禮貌地說了聲:對不起,讓您久等了。
範小碩問一聲:你們是來修車的吧?
見那人點了點頭,就把車鑰匙遞到了他手上,然後邁步朝前走去。
後面的人突然喊住他,問他:你是馬縣長啥人?
範小碩怔住了,一臉茫然地搖搖頭,說:啥?馬縣長?我不認識啊!
那人皺起了眉毛,問他:那……那你是馬豔羽什麼人?
範小碩仍然搖搖頭,大瞪着眼睛說:馬豔羽?我也不認識啊!
那人微笑着搖了搖頭,哦一聲,說:沒事了,那你忙去吧。
到了第二天的下午,教育局辦公室郝主任親自到了範小碩的辦公室,一反常態的朝他咧嘴笑着,對他說:帥哥,有人找你呢。
範小碩問:找我?
郝主任點點頭,說:是。
範小碩問:誰找我?
郝主任搖搖頭,說:不認識。
範小碩再問:在哪兒呢?
郝主任就說:在大院裡呢。
看郝主任一臉神秘莫測的笑容,範小碩惴惴不安地下了樓。
當他快步走出辦公大樓的門廳時,一眼就看到了昨天下午拋錨在楊柳壩上的那輛紅色轎車。
車窗玻璃緩緩落下,一張漂亮臉蛋兒閃了出來,衝着範小碩莞爾一笑,輕聲說道:上車吧!
範小碩滿目驚疑地望着女孩,木訥地說:我……我還在上班呢。
女孩說:已經幫你請過假了,趕緊走吧。
範小碩上了車,一開始還有些拘泥,放不開。
但女孩很隨和,談吐優雅,不知不覺中拉近了彼此間的距離。
女孩先以答謝的名義,帶他去了一家高檔餐廳,吃過豐盛的晚餐後,又開車去了郊區的萬畝草坪。
這時候已經是夜幕降臨,初月如勾,意境醉人。
兩個人保持一定距離,坐到了平坦的草坪上,看着天幕上不時滑落的流星,彼此敞開了心扉。
如墜夢境的範小碩再也把持不住,他憑藉着在杏花身上的實踐經驗,循序漸進,步步深入。
並且在短時間內,就恰到好處地得到了女孩的迴應和配合,輕重有度地點擊着“鼠標”,輕而易舉就把縣長的女兒摟在了懷裡,攮成了草地上的一條軟蟲子,一舉創下了首次約會就熱身成功的偉大壯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