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一笑,說:“那好,等下次你進來前二十名,我就讓你爸爸給你買禮物。小龍,你想讓爸爸給你買啥呢?”
“買……買個變形金剛吧……不……不……要不就買個遊戲機吧。”
“遊戲機可不行,你整天只顧得玩那個,哪還有心思學習了。”
“我喜歡那個嘛,我保證只在下課時間玩,還不行嗎?”
“先不想那個了,好好學習,等考完試再說吧。”
“人家就是想要遊戲機嘛,很多同學都有了,好不好呀?老媽。”小龍邊走邊纏着媽媽。
杏花不再搭理她,只管牽着兒子的手走着。
當她走到許翠翠家門前的時候,突然就想起了幫她家辦準生證的事兒,這都好幾天了,不但證還沒拿到手,連一點消息都沒有。自己可是答應過人家的,一直都沒給人家回個話兒,還不知道把那個小娘們兒給急成啥樣子了呢。
想到這兒,她牽着兒子的手就往許翠翠家走。
“媽,去哪兒呢?”
“哦,去你翠翠姨家一趟。”杏花隨口說着,低頭望一眼兒子,突然覺得兒子也是個大小夥子了,帶着他去說那些事兒有些不妥,便對兒子說,“我跟翠翠姨有點事兒要說,你自己先回家吧,一會兒我就回去。”
“媽,那我回去看會兒電視吧。”
“不行……不行……必須先把作業完成,等我回家後,再看電視。”杏花口吻堅決地說。
“那我先去二奶奶家了,她家肯定又做好吃的了,我肚子餓了。”
杏花想了想,這都好幾天沒來許翠翠家了,也不知道她身體恢復得咋樣了,總該過問一下;
還有那辦證的事兒,自己也要慢慢跟她解釋,怕是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了家,兒子還要餓着肚子等自己,就說:“那也中,你就先去奶奶家吧,吃晚飯就寫作業,別貪玩,聽清了嗎?”
兒子答應一聲,小羊羔一般,撒着歡地朝前跑去。
跑出了老遠,又轉過身來,對着媽媽喊一聲:“媽,你可要早些回家呀,別忘了,校長還要去咱家呢。”
“知道了。”杏花答應一聲,擡腳朝前走去。
到了許翠翠家,見院門緊閉着,向前推一把,關得嚴嚴實實,杏花就扯開嗓子喊起來:“翠翠……翠翠……翠翠你在家嗎?”
許翠翠應一聲,踢踢踏踏跑出來,嘩啦開了門,親熱地喊一聲姐,接着說:“你都好幾天沒來了,我可怪想你的。”
杏花說:“姐不是忙嘛,想來找你玩,又脫不開身。”
“姐,快到屋裡吧。”許翠翠說着便挽起了杏花的胳膊,往屋裡走去。
“翠翠,大白天干嘛關着門呢?”
“關着門好,省得壞人進來。”
“哪有那麼大壞人呢?都是你自己瞎琢磨。”
許翠翠笑笑,說:“壞人冷不丁就會冒出來,還是防着點好。”
到了屋裡,兩個人緊挨着坐到了一張簡易沙發上,杏花便說起了準生證的事兒,她說:“翠翠,準生證的事兒都已經辦妥了,就是這幾天村裡事太多,村長沒顧上去拿,你可千萬彆着急。”
許翠翠倒也體諒,說:“有姐呢,我急啥?反正這事就拜託你了。”
杏花接着問她:“翠翠,你覺得身體咋樣?恢復得還好嗎?”
許翠翠臉一沉,嘟嘟噥噥地說:“我……我也不知……不知
道到底咋樣了……只是……只是……”
一看許翠翠這表情,杏花心裡咯噔一下,忙問道:“你倒是痛痛快快告訴我呀,到底是好還是孬?”
“姐,倒也沒有不好的感覺,只是……只是那地方老流水。”
“流咋樣的水?”
“黑乎乎的水。”
“是血還是水?”
“是水,不像是血。”
“一直流嗎?”
“嗯,這幾天一直流,堵都堵不住。”
杏花心頭一緊,忙說:“走,你到牀上去,我給你看一下。”
“姐,你說不會出啥事兒吧?萬一……萬一弄壞了,以後可咋辦呢?”許翠翠滿臉憂慮地說。
杏花安慰她說:“應該不會的,王仙姑一輩子幫着人家墮了那麼多胎,從沒失過手,你放心就是了。”
“那咋就老流水呢?稍不留意就把褲子給弄髒了。”
“會不會是正常反應呢?”
“但願是吧,萬一真的弄壞了,以後懷不上孩子了,那我還不如死了算了。”許翠翠黯然說道,淚水早已在眼眶打轉轉。
“瞧你說的,哪有那麼嚴重啊?純粹是自己嚇唬自己。走……走……姐給你瞧瞧去。”杏花說着,站起身來,拽着許翠翠的胳膊往裡屋拉。
許翠翠難爲情地說:“姐,別看了,那地方怪髒的。”
“都是女人家,髒啥髒?走,別跟姐見外。”杏花嗔責道。
進屋後,許翠翠脫掉褲子,只穿一條短腳內衣坐到了牀沿上。
“把那塊遮羞布也脫了,不然姐咋看呢?”
“姐,真的挺髒的。”許翠翠吶吶說着,慢吞吞脫了下來。
杏花這纔看到,她的整個腿間全都用衛生紙塞滿了,上面沾染了斑斑駁駁的血漬。
許翠翠臉色緋紅,緊咬着下嘴脣,一點點往下扯着,隨手扔在了牀前的垃及桶裡。
等全部清理完畢,許翠翠才翻一下身,仰面朝天躺了下來,屈膝岔腿,聲音顫顫地說了一句:“姐,那……那你看吧。”
此時已近日落時分,屋子裡的光線漸漸黯淡起來,杏花便問杏花:“家裡有手電筒嗎?”
許翠翠欠一下身,指一下牆角的衣櫃,說:“有啊,在東邊的抽屜裡呢。”
杏花走過去,拉開抽屜取出來,推上電門,俯身細細察看起來。
由於長時間的浸泡,許翠翠的腿間的皺褶間沾滿了細碎的紙屑,幾乎全都沾滿了。
她只得走出去,倒了溫水,又找來一塊乾淨的布綹,搓洗了,然後給許翠翠擦起了下身。
擦洗了沒幾遍,紙屑就沒了,變得乾淨起來,鮮嫩的肌肉露了出來,杏花再次彎下腰,打開手電往裡看起來。
單從外觀來看,沒有一點異常,不見損傷,也沒有腫脹,儼然一朵盛開的黑牡丹。
爲了更清晰地看到裡面的景況,杏花只得動起了手,近距離趴了上去,這纔看清,其實裡面也無大礙,壁道上光滑鮮紅,飽滿豐盈,只有底部有少許的黑色流液緩緩滲出。
杏花想了想,問許翠翠:“哪兒有乾淨的紙?”
“在牀頭呢。”
杏花拿過來,撕下一段,搓成細卷兒,慢慢探了進去,來來回回擦拭着。
當她把紙卷兒抽出來的時候,頂端的部分已經被染成了黑色。
“好了,你起來吧。”杏花招
呼道。
許翠翠翻轉身子爬起來,問道:“姐,你覺得咋樣呢?”
“我覺得不要緊,可能就是裡面的廢渣沒排乾淨,需要慢慢排泄,沒啥的。”輕描淡寫地說着。
“可都過去好幾天了,還不見好,心裡就不踏實。”許翠翠赤着下身,坐在牀沿上懨懨地說道。
“是啊,我心裡一直也牽掛着呢。”杏花找來一個方便袋,把弄髒的紙卷兒放到了裡面,對着許翠翠說,“你趕緊起來把褲子穿上,在家等我。”
“姐,你要去哪兒?”
“我去一趟王仙姑家,問問她這是咋回事兒。”
“都這時候了,還是別去了,等明天我自己去問吧。”
杏花瞄她一眼,說:“看你吧,小綿羊似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就算你去了她家,怕是也張不了那個嘴,你說是不是?”
許翠翠紅着臉說:“姐,你說我是不是像個傻子?”
“不是傻,是老實,老實得過火了,這個世道老實人可盡吃虧,沒啥便宜佔。”杏花說着,便轉身朝外走去。
“姐,太晚了耽誤不了孩子吃飯嗎?”許翠翠望着她的背影問道。
杏花頭也沒回,應一聲:“沒事,都已經交代好了。”
杏花去了王仙姑家,見大門依然鎖着,就知道她是去了有北坡的土坑,都這麼晚了,咋還沒回來呢?
正不知道該咋辦纔好,後面有人喊了她一聲。
回頭一看,正是王仙姑打遠處走了過來,影影綽綽,一點都不真實。
“老姑,是你嗎?”
“不是我還能是誰?杏花啊,你又有啥事求老姑了?”
“不是我的事兒,是前幾天你給治病的那個許翠翠。”
王仙姑一愣神,問道:“她咋了?有啥不對勁的了?”
杏花先把許翠身子裡面往外流髒水的事兒說了一遍,又把沾了髒水的那個紙卷拿了出來,送到了王仙姑的面前。
王仙姑眼睛直直的,往後一陣趔趄,嘴上罵着:“杏花你這個傻丫頭,幹嘛帶那個讓我看?”
“咋了老姑?這有啥不能看的?不看你能知道是個啥情況嗎?”杏花疑問道。
“傻丫頭,你不知道那是些淫穢之物啊?沾污了我的眼,明天咋去給人家求神祈福?一點規矩都不懂。”王仙姑埋怨起來。
“你不是都親手給人家墮胎了?那個都沒事,這點髒水你就怕了?”
“那可不是一碼事兒,那是生靈之水,這是啥?這是污濁之流,根子上就有差別。多虧我隔得遠,要不然一準會損了我的靈氣,都沒法去見神龍了。”
杏花被說得頭皮一陣陣發麻,禁不住低聲感慨道:“竟然還有這麼多的講究啊?我可從來都沒聽說過,差點冒犯了老姑,恕罪……恕罪啊老姑。”
王仙姑一笑,說:“我還就是愛聽杏花說話,嘴皮子又甜又利落,全村這麼多人,硬是沒有一個趕得上你的。”
“老姑你就別誇我了,趕緊說說許翠翠這事吧。”
“哦,沒事,那樣很正常。你想啊,那個小死鬼魂走了,留下了殘渣廢液的不得排出來呀?恰恰相反,往外走是好事,如果留在裡面,那可就麻煩了。”
杏花聽了,堵在胸口的一塊石頭這才落了地,臉上也有了笑容,對着王仙姑道一聲謝,拔腿就往回走。
“杏花你停一下!”王仙姑喊住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