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都沒逃過黃順昌的一雙賊眼,雖然他心裡也難免有點兒淡淡的酸楚,有點兒澀澀的不舒服,但當他看到王所長褲兜裡面鼓鼓囊囊的那一沓剛剛還屬於自己的一萬塊錢,以及壓在錢上面的那把手槍時,心裡就直犯堵,奶奶的,今天辦的這算是啥事兒,人沒要回來不說,到手的一萬塊錢又被摳走了,這還不算,還被堂而皇之搜刮去了三萬塊的治安費,雖然暫時沒錢給,可賬都出了,一份也少不了,誰敢跟他耍賴呢?
思來想去,黃順昌心裡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計劃——
他覺得自己今天無論如何也要把劉清海給弄出來,錢沒有了可以再撈回來,可面子丟了,就很難再找回來了,要是因爲這麼點小事讓自己顏面盡失,那可就太不划算了。
而這個計劃的實施,自己是無能爲力了,完全要靠老婆劉愛菊,所有的戲份兒全在她身上了。
這時候的王所長已經明顯有了醉意,污言穢語也時有流露,並且眼神淫靡,直勾勾黏在了劉愛菊的身上,上身、下身,輪番掃描,口歪嘴斜,連她孃的口水都流出來了。
奶奶個逑的!
這個平日裡道貌岸然、威風凜凜的傢伙,原來也不是個好東西,獸性來了照樣豬狗不如,連劉愛菊這樣臃腫如囊、無腰無胯的半老徐娘他都垂涎欲滴,並且當着人家老公的面都無遮無攔,恣意造次,就不難想象平日裡他是何等的閱盡春色、淫蕩無邊了。
操!
原來人的內在都是一個熊樣子的,不同的只是外在的包裝而已。
黃順昌決定將計就計,立即採取必要的行動。
趁着兩個人熱熱乎乎,推杯換盞的當口兒,黃順昌悄無聲息進了西屋,鑽進門後的衣櫥旮旯裡,窸窸窣窣動作了一陣子,然後手裡高高挑着一條毛巾走了出來,隨手遞給了老婆,用一種異常溫和的聲音說:“看看……看看你熱火朝天的樣子吧,連衣服都溼透了,來……來……抹抹汗吧。”
劉愛菊眼睛呆滯地望一眼黃順昌,激動得嘴脣直哆嗦,差點哭出來,她接過毛巾,非常乖巧地用毛巾細細地擦了擦臉,又忘乎所以地把毛巾從肥大的汗衫下面伸到了胸前,在肉嘟嘟的部位,以及其他地方,沒深沒淺地擦拭了一陣子。
等她把毛巾抽出來後,王所長就迫不及待地把手伸了過去,嘰嘰咕咕道:“切,偏心眼了不是,我也熱呢,我也流汗了,幹嘛不給我,拿來……拿來……老子也擦一擦……擦一擦……”
劉愛菊嘻嘻笑着,想都沒想,就把毛巾遞了過去,聽上去心裡還清醒得很,說:“淌汗好啊,酒醒得快,你說是不是?”
“是啊……是啊……”王所長舌板僵硬地答應着,接過毛巾,先是放到了鼻子下面聞了聞,下流地調笑着說,“嫂子身上好香……好香……玫瑰花味兒,不……不……直接像香水兒。”
“去你的吧,你狗鼻子呀,嫂子滿身都是汗味兒,難聞着呢。”
“哈……哈,好聞……好聞……”王所長全然不顧黃順昌在不在場,繼續貪婪地吸了吸鼻息,便學着劉愛菊的樣子,在臉上、身上抹擦了一通。
“盡說瞎話兒
……有啥好聞的……”
“我就覺得好聞嘛……要不……要不……咱就靠近了聞聞……”看得出,王所長已經忘乎所以了。
劉愛菊跑一個媚眼,浪語道:“你就知道胡鬧……女人身上……咋……咋好隨便聞呢……”
黃順昌見時機已到,悄然站了起來,無聲無息走了出去。
屋裡只剩了一雙酒酣耳熱、飄飄欲仙的男女,且已漸漸被“迷藥”侵襲,心智也喪失殆盡。
男人接着上面的話說:“嫂子,咱誰跟誰呀?咋就不能隨便聞了?”
女人媚眼爍爍,扭腰送胯,浪聲浪氣地說道:“不能聞就是不能聞嘛,你一聞準得暈。”說完咯咯笑起來。
“是嘛,你身上的香氣是毒藥啊,就能把我給弄暈。”男人呵呵笑着,接着說,“我把你弄暈倒還差不多。”
“盡吹牛了你,瞧瞧我這兒……再瞧瞧我這兒……大江大河的,就你那挺小破船,怕是不等把我給搖暈了,你丫的早就被大風大浪捲走了。”女人邊說邊在自己身上比劃着。
“要不……咱就……咱就試試……”男人醉眼癡迷看着女人的大臉盤,嘴上說着,“我覺得吧,你不是什麼大船,而是……而是一朵……一朵大牡丹……大牡丹!”
“是啊……是啊……牡丹開得最豔,最美,最……最香。”
“好一朵美麗的大牡丹……好一朵鮮豔的大牡丹……”男人哼哼唧唧唱着,伸手摸起了女人的臉龐。
“你個小帥哥,真壞……真壞……”女人扭動着腰肢,滿身浪肉聳動,波浪滾滾。
“牡丹……牡丹你過來,先讓我聞聞你的花香……再摸摸你的花朵……”男人已是滿臉緋紅,氣喘吁吁,牽着女人的手往直往自己身邊拽。
女人臃腫的身子突然就變得輕巧無比,幾乎飄舞而起,落在了男人的身旁,腿擠着腿,身挨着身坐到了一起。
男人還嫌中間有距離,乾脆雙臂繞背熊抱了上去,攪擰到了一起,嘴裡噴着如呼呼的氣息,夢囈一般喃喃道:“好一朵美麗的大牡丹,好一朵美麗的大花朵,香……香……好香啊!”
“香嗎?你知道……知道香氣是從哪兒傳出來的嗎?”
“要我聞聞……要我找一找……”男人努起嘴巴,先親到了女人已經有了細小皺紋的嘴巴上,吸着鼻息,狗一樣聞了起來。
“嗯,我開……我開……”女人竟然張開了嘴巴,不但迎合,還反守爲攻,勇猛無比。
男人就是男人,自然不會示弱,以毒攻毒,反脣相譏,硬生生頂了回去,直接把戰場挪到了女人的口腔之中,開始了一場名副其實的“脣槍舌戰”。
男人嘴上一邊戀戰,一邊用雙手開闢着新的戰場。
……
等風生水起,陰雨綿綿,男人一聲暴吼,直接把女人壓倒在沙發上,手一伸,想卸了她的裝備。
大概是藥勁還沒完全發揮作用,觸到腰帶的瞬間,他稍作停留,略加猶豫,隨後還是沒管住自己。
他熱血噴涌,心跳如鼓,緊攥着拳頭,等待着那一偉大時刻的到來。
終於,就在女
人自覺自願地脫掉了裡裡外外的遮掩,面向着男人敞開所有的美麗時,兩個人的藥力幾乎同時揮發到了極點。
這時候,躲在暗處的黃順昌既緊張,又興奮,很明顯,屋裡的一對狗男女前戲已經全面鋪開,正處在乘風破浪、欲罷不休的頂峰之上,但還沒有形成真正的事實,這時候抓他們個正着,應該是最佳時機,醜行的依據有了,老婆的身子也算保住了。
但當黃順昌屏住呼吸,蓄意待發,憋足了滿滿的一肚子勁兒,想一躍而起,奮不顧身踹門而入的時候,突然聽到女人發起了感慨,道出了那一番有關自己的話語來。
她呼天號地地喊了一聲:“我的地都荒透了啊!”
話裡透着委屈,含着心酸,在黃順昌聽來,完全就是血淋淋的控訴。
的確,回頭想一想,自己很多年都沒有動過她的身子了,就連摸一把的機會都很稀罕,更不用說去精耕細作了。
聯想到這些,他竟然胸口一沉,腦門一涼,皮球被針紮了一般,撲哧一聲泄了氣……
心裡想着,麻痹滴,愛咋着咋着吧,權作是補償了,雖然是“蒙藥”在起勁,但總歸能找到一點真實的感覺。
耍吧……耍吧……老子就當啥也沒看見!
細究起來,自己老婆的不忠與虧欠也太多了,這麼多年,自己一直冷落着她,甚至都沒正眼看過她幾次,更不消說肌膚之親了,一直就讓她那麼幹巴巴地旱着、耗着、挨着,說起來,也真的是好殘酷啊!
而自己呢,天天在外面尋花問柳打野食,從來就沒想過她的感受,這的確也太不公平了。
唉,奶奶個頭的,讓她撒一回野吧,等到你得到滿足之後,同樣會產生對自己的歉疚與悔恨,那樣以來,就扯平了。
有了這些想法,黃順昌就默默轉身,來到了院門口,像一隻老狗一般,蹲了下來,忠心耿耿地爲自己老婆跟別的男人亂情保駕護航,提供着穩妥可靠的安全保障。
屋裡的一對男女熱火朝天,殺氣震天,粗犁、深耕、細耙、點種……樣樣俱全,花樣繁多,誰也不知道究竟經過了幾道工序,誰也沒數到底翻耕了多少遍,直到男人筋骨盡失,女人鬆軟如泥,這才作罷……
又不知道多了多久,兩個人才從沉沉的睡夢中次第清醒過來,剛纔龍騰虎躍的男人又恢復原貌,成了威風凜凜的派出所所長,女人又還原成了村長老婆劉愛菊。
他們彼此打量一眼對方一眼,緊緊擰起了眉心,滿臉都是愕然。
再低頭瞅一瞅自己劣跡斑斑的身子,這才恍然頓悟,大驚失色,嘴裡此起彼伏地發出了“這……這……這……”
“吶……吶……吶……”
“哎……喲……喲……”
“這……這……這……”
……
慘叫聲響成一片,此起彼伏。
王達川慌忙整理好衣裝,顧不上攏一攏蓬亂如草的頭髮,起身朝着門外竄去,一把推開木板房門,猛然呆在了那兒,他看到平日裡那個不可一世的黃順昌就站在院門內側,心裡面就像猛然炸響了一個巨響炸彈,差點把自己炸暈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