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令他預料不到的是,王連成一進門,就掏出了一沓錢,直接遞給了陳排放的奶奶。
奶奶接在手上,問王連成這是啥意思。
王連成說:“你們家的麥子被禍害了,總不能餓着肚子吧?錢雖不多,但一年的口糧差不多夠了。”
奶奶說:“囤裡還有糧食呢,餓不着。”
王連成滿臉真誠,說:“奶奶,我知道您心裡不好受,要不你這樣想好了,就算是我掏錢買了那些麥子,別在計較了。”
陳排放向前一步,奪過奶奶手中的錢,塞給王連成,說:“連成哥,你這樣可不行,麥子又不是你糟蹋的,我們憑什麼拿你的錢?”
“我要是說麥子真的是我糟蹋的呢?”王連成又把錢推了回來。
“那怎麼可能?”
“你心裡覺着是,那就是了。”
“連成哥,這錢我們承受不了,拿着燙手啊!”
“胡說八道,有啥好燙的?”
“那……那我也行,我先收着,等以後還你。”
“還我?你用啥還?不是我瞧不起你,你一個窮屌絲學生,除了多認識幾個字,啥本事沒有,就這樣昏昏悠悠下去,八輩子也掙不來錢。”王連成言辭尖刻地說道。
奶奶連連點頭,插話說:“是啊……是啊……聽你連成哥說話,句句在理,你可得好好學着點。”
王連成順坡而下,接着說:“是啊,其實我看好排放弟,打心眼裡想扶他一把。這樣吧,你先到我店裡去,不讓你幹粗活,只是搞搞管理中不中?”
陳排放早料到他會來這一手,心裡雖然覺着彆扭,但手裡攥着人家的錢,又不好說過激的話,只得找藉口說:“連成哥,跟你說實話,我還是想……想考大學。”
王連成說:“排放大兄弟啊,你明智一些好不好?人家都已經把你開除了,還會把拉出的屎坐回去?告訴你,門都沒有!再說了,就算你考上大學,畢業後就能找到好工作?不瞞你說,就是本科生要到我店裡工作,我還得挑肥揀瘦呢,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
“小鱉羔子,你再嘴硬試試,趕明兒就跟你連成哥上班去。”奶奶瞅着陳排放手中鈔票說。
“奶奶,你懂啥呀?”陳排放朝着奶奶直瞪眼。
“好了……好了……排放弟你自己好好考慮考慮,奶奶都這麼一把年紀了,該讓她過幾天舒坦日子。”王連成說完,拔腿就走。
陳排放定在原地,連一句送別的話都沒有,他覺得手中的錢又沉又重,幾乎都要壓斷他的手臂了。
當然了,更沉重的還是他的心裡,他覺得自己已經一步步走進了王連成的籠子,給物給錢不算,還有意無意讓自己跟壞人解除,做下“不要臉”的壞事,再熱心地幫着自己擦屁股,難道僅僅是想讓自己幫他打理生意?
“發啥呆呀你?”奶奶喊一聲,順手把錢奪了過去。
陳排放回過神來,說:“奶奶,那錢該還給人家。”
“是得還,趕明兒你就去他店裡幹活,用你工錢還。”奶奶說完,閃身進了自己屋裡。
其實王連成執意要陳排放去他店裡打工的目的並不複雜,只有三點,一是看中了他打架的功夫,尤其是瞭解了他到自己店裡鬧事的過程後,就覺得這小子是個人物;
二是需要他的學識,自己沒文化,在管理上必然就有缺失,讓他來彌補一下,也算天作之合;
第三一點就
是看中了陳排放跟派出所的關係,雖然一時弄不清他跟派出所長,以及那個小女警之間到底是一種什麼關係,看上去的確非同一般。
出了陳排放家的院門,王連成就拐進了杏花家。
明明是找杏花,卻站在院子裡喊着李金剛的名字。
屋裡兩口子正在看電視,突然聽到有人喊,杏花耳朵尖,一下子就聽出是李金剛的聲音,心頭一揪,趿拉着鞋走了出來。
“杏花啊,沒睡吧?”王連成問。
“王連成啊,這時候你來幹嘛呀?”杏花壓低聲音問。
“夜裡頭好啊,黑燈瞎火的,說話方便,你說是不是?”王連成油腔滑調地說。
“你可別胡說八道,他在家呢。”
“你想歪了不是?我有要緊事,咱到屋裡說。”
不等杏花迴應,王連成已經邁進了門檻,與杏花擦身而過的時候,故意在她胸前的柔軟處蹭了蹭。
這一蹭,杏花的半截身子都酥了。
進屋後,斜倚在炕上的李金剛爬起來,嘴角扯出一點僵硬的笑意,說:“喲,啥風把大能人給刮來了?”
“金剛,你也跟着戲弄我?我是狗屁能人啊,不就是做點小生意,掙點小錢嘛,比起你們這些闖蕩江湖的人差遠了。”
“操,我們闖蕩個吊啊,不就是個盲流嘛。”
杏花跟來屋裡來,冷着臉問:“王連成,你找金剛有事嗎?”
“我找你。”
“找我?你找我幹嘛呀?”杏花神色有點兒慌亂,好在燈光昏暗,看不太分明。
李金剛倒是真有幾兩醋意了,半陰半陽地說:“要不要出去迴避一下?”
說完,真還做出了要擦下炕的架勢。
“別……別……別走,你也幫着出出主意。”王連成攔住他,正色道,“我急着過來,是有事求你們幫忙。”
“你有事求我們?啥事?”杏花問。
王連成就把自己想幫陳排放一把,讓他去店裡工作的想法說了出來,意思是讓他們兩口子幫忙說服一下。
杏花聽後,便答應下來,說這是好事,總不能眼瞅着那孩子瞎胡混。
送走王連成後,李金剛關了門,冷笑一聲,說:“王連成這隻壞鳥,你以爲他是真心想幫陳排放?”
杏花拿笤帚掃着炕,說:“你別老把人往壞處想好不好?這不明擺着嘛,他就是想拉陳排放一把。”
李金剛邊往炕上爬,邊說:“早聽說他開的是黑店,掛羊頭賣狗肉,他把陳排放弄裡頭去,不學壞纔怪呢。”
“掛羊頭賣狗肉?啥意思?”杏花蹬掉鞋子,上了炕。
李金剛伸出臭烘烘的腳丫子,在杏花肥大的胸前撓了一下,說:“這你都不懂?就是玩這個的。”
“滾!”杏花狠勁在李金剛的下半身拍了一把,說,“李金剛你真不是個東西,人家怎麼你了?就這樣編排人家。”
李金剛褪下褲子,仰身躺到,說:“我才懶得編排他呢,一歲不成驢,到老是個驢駒子,打小我就看他不是個好東西。”
杏花盯着李金剛的某一個部位,心裡靈動了一下,突然想起了什麼,問:“李金剛,你說他開的是黑店,是不是就是那種搞破鞋的地方?”
“嗯,沒錯,就是幹那種營生的。”李金剛說着,還在自己堅挺的地方摸了一把。
“啊呸,真下流!”杏花擡起粉嫩的腳丫,狠狠踹
了男人一腳,問,“你說,是不是你去試過?”
一看老婆滿臉的凶氣,李金剛立馬蔫了一截,說:“我可沒那個膽量,讓你知道了,還不得槍斃我呀。”
“你的意思是假若我不管你,你就真去試一試了?”
李金剛咧嘴一笑,厚着臉皮說:“那可難說,有吃有喝,都是小鮮肉,誰不稀罕那是傻!”
“臭不要臉的,讓你稀罕……讓你稀罕……”杏花一雙纖纖玉手伸了上去,沒深沒淺地亂捏一氣。
李金剛“慘叫”一聲,順勢把一堆軟肉摟在懷裡,手上動着,嘴裡污言穢語不斷。
隔壁一番熱火朝天的鬧騰,差點沒要了陳排放的小命,一開始他強迫自己不去聽,甚至還捂住了耳朵,但無濟於事。
於是,他就轉移思路,想把那邊的動靜構想成兩口子打架的場景。
可眼前又莫名其妙地浮現出了四條腿交織,兩對腳亂蹬的狂亂畫面,內在的火焰呼呼燃燒,都快把整個身子燒焦了……
實在剋制不住,他就只能摧殘自己了。
飛啊飛。
跑啊跑。
直到一瀉千里,直衝雲霄,整個世界才安靜了下來,他也陡然跌落,跌成了一灘爛泥。
第二天,太陽升起了一竿子高,杏花嫂走進了陳排放家,她跟正在餵雞的奶奶閒聊了幾句,就問陳排放去哪兒了。
奶奶說:“他還能去哪兒?賴在牀上唄。”
“這樣可不行,一來二去就成懶蟲了,得趕緊找件事情要他做,掙點錢貼補家用,還能歷練自己,你說是不是奶奶?”
“可不是嘛,這不,昨天夜裡,連成大侄子來過了,說要他去店裡上班,可他還惦記着上學。”奶奶一臉無奈。
“這個熊孩子,儘想美事,都被人家開除了,還上個屁啊!”杏花說着,擡腳朝着裡屋走去。
奶奶緊腳跟在後面,不等進屋,杏花已經推開了陳排放的房間門,大聲叫嚷着:“陳排放,你起來,嫂子有話跟你說。”
陳排放昨夜裡做了“壞事”,殘局還沒來得及收拾,猛然睜開眼睛,見杏花嫂站在了牀前,臉蛋頓時紅成了火炭,慌忙扯個衣服蓋住身子。
杏花嫂是過來人,根本不理這些小兒科,說:“喲,你還是個小孩子,就知道害羞了?”
“誰是小孩子了?”
“你,不是小孩子哪有這麼賴牀的?”
陳排放哼一聲,嘟嘟囔囔地說:“還不都怪你呀,一個女人家,沒羞沒臊的,就不會矜持點呀。”
“小東西,誰沒羞沒臊了?你給我說清楚。”
陳排放知道杏花嫂沒弄懂他的意思,也就不好把話說破了,會搞得很尷尬,就說:“人家還在睡覺呢,你就闖進來,這不是沒羞沒臊是啥?”
杏花嫂偏偏又往前挪動了一步,直接站在了牀前,伸手就去拽陳排放的胳膊,說:“你個小屁孩,我還不是爲你好呀,好好的一個人,整天吊兒郎當,就跟丟了魂似的。你不爲自己想,也該爲奶奶想想把,她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你,容易嗎?”
陳排放乾脆閉上眼睛了,不想理她。
“陳排放,我原來覺得你是個人物,是桃花村最有出息的一個年輕人,想不到你也是個窩囊廢!”
“誰是窩囊廢了?”
“你!就是你陳排放。”杏花嫂說着,把陳排放蓋在身上的衣服一掫,搭手摸了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