棗妮說:“好多了……好多了,瞧你的吧,身子硬着呢,裡面有貨就不怕,沒事的,會越來越好的,看看……看看……又厲害起來了吧……來……來……繼續……”
緊接着又傳出了狼號鬼哭的響聲,不知道這會兒老王頭雄風再起,還是棗妮有意誇張渲染,喊聲大了許多。
杏花聽得熱血沸騰,心旌搖搖,連喘息都粗重起來了。
她渾身上下又熱又癢,感覺有成千上萬的蟲子在爬,密密麻麻在咬噬在她的慾望細胞,咬得她又痛又麻,禁不住緊繃着身子……
突然,她聽到屋裡面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息,特別是一聲叮噹之音特別清晰,她聽得出那是棗妮發出的,想必是他們已經降下溫來,開始穿衣服了。
杏花打一個激靈,回過神來,扭頭就朝着外面跑去,全然忘卻了所處的環境,雙腳大幅度地起起落落着,發出了踢踢踏踏的聲響。
腳步聲驚擾了屋裡的一對x男女,棗妮順手摸起一把菜刀,拉開門,慌亂地朝外張望着,卻早已沒了人影。
杏花頭也沒敢回,朝着另一個村子的方向奔去,因爲那條路被山嶺擋住了,不容易被後面的人看到。
也不知道究竟跑出了多遠,杏花雙腿痠軟,頭昏腦脹,連大氣都喘不過來了,這才停了下來,手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喘息起來。
唯恐後面有人追過來,她朝四下打量着,見不遠處有一塊高粱地,便緩步走了過去,貓腰鑽到了裡面。
找一塊乾淨的石頭,一屁股坐下來,背部倚在半人高的地堰上,閉目養起神來。
此時的杏花貌似平靜,但內心卻狂瀾涌動:棗妮呀棗妮,你這個女人可真不簡單呢!平日裡看上去老實木訥,木訥得幾乎三腳踹不出個屁來,肚子裡竟裝滿了花花腸子,僅僅憑着一張沒了水氣的老臉,跟一身鬆鬆垮垮滿是褶子的皮肉,就給自己男人換來了一個正式工的職位,還有城裡的房子和家……
這可是自己連想都不敢想的美事啊!她竟然就神不知鬼不覺地做到了,真是應了那句老話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忽然又覺得自己是多想了,一個土裡土氣、貌不出衆、呆頭呆腦的棗妮,咋會有那麼多的心計?
那麼大的能耐呢?
看不出,一點都看不出。再說了只是跟那個乾乾巴巴的糟老頭子偷偷摸摸地玩弄幾回身子,咋就能辦成天大的事情呢?這可能嗎?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可事情又明明擺在那兒,棗妮男人方慶餘確確實實是去當工人了,還是正式工,現在的大學生都很難找到那麼好差事,更何況他是個大字不識的莊戶人了,又沒啥特長手藝。
再往細處想一想,這樣的事情放在縣太爺那兒就不難,不但不難,並且估摸着一定很輕鬆,輕鬆到只需要一句話就夠了。
而看水庫的老王頭恰恰就是縣太爺的親哥哥,並且他們的兄弟情分賽過了父子,說白了,縣長今天的一切,都是他哥哥給的,只要爲兄有所求,那他就必所應。也就是說,只要老王頭求到他弟弟頭上,那就沒有辦不成的事兒。
還有更爲關鍵的一點,那就是上次黃順昌導演的那場“假強x”,也算是一個結結實實的把柄,被棗妮牢牢攥在了手中,也成了縣長兄弟倆的一塊心病,只要棗妮亮出來搖一搖,那他們的
心就疼,就會陪着十二分的小心,力所能及去幫她解決所需所求,不敢隨意拒絕推辭。
所以,纔有了方慶餘的狗屎運,纔有了棗妮心甘情願住進了老王頭的家裡,大白天就疊在一起媾和討歡的情景,或許那也算是報恩的一種方式。
事情的來龍去脈一定就是這樣的,89不離十……
想着想着,她又想起了棗妮跟老王頭親熱時的那些對話,禁不住臉紅心跳起來,一把火又在肚子裡燃燒起來,五臟六腑都跟着蒸騰起來,火苗順勢而下,燒得她死去活來……
杏花雙目緊閉,氣喘不暢,輕輕搖擺着身子,不知不覺中,右手一路下滑,輕輕挑開了腰帶……
一時間高粱地裡靜了下來,靜得毫無聲息,只傳出了溼漉漉的波濤之音。
待到風平浪靜之後,杏花腰帶都顧不上扎,就迷迷瞪瞪睡了過去。睡得很安詳,很平靜,幾乎把世間的一切都忘了個乾乾淨淨。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一陣涼風打着旋兒鑽進了高粱地裡,直面撲在了杏花身上。
她不由得打一個哆嗦,張開了惺忪的眼睛,茫然地朝四下裡打量着,只見眼前的高粱依然,腳下的土地依然,一切都未曾改變。
舉頭透過青澀的高粱穗子望向天空,見太陽已經偏西,沒了之前的輝煌,這才知道,用不了多大一會兒,天就要黑下來了。
杏花吃力地站了起來,胡亂拍打了一下屁股上的塵土,雙手劃拉着高粱葉子,挪步朝外走去,腿腳竟然輕飄飄,就像失去了根基一般。
回家後,見麥場裡擺滿了盛滿麥粒子的袋子,齊刷刷積在一起,足足有二十多袋。
不遠處的樹蔭下,王連成的車停在那兒,見杏花站在那兒點數着袋數,就按了一聲喇叭,搖下車窗,喊道:“用不着數了,二十六袋半。”
懵頭懵腦的杏花被嚇了一跳,走過去,問道:“你在這兒幹嘛呢?”
王連成說:“等你呀。”
杏花問:“等我幹嘛?”
王連成說:“麥子都收回來了,還不得向你彙報一下呀,顆粒歸倉,一穗麥子都沒落下,你放心好了。”
杏花走近了,滿臉感激地說:“還真多虧了你了,要不然,這一季麥收,就把我給累死了。”
王連成不以爲然地說:“跟我還鬧客氣,快上車吧。”
杏花問:“上車幹嘛?都這時候了,還想去哪兒?”
王連成說:“你別管那麼多了,儘管上車跟我走就是了。”
杏花說:“那不中,你不告訴我,我就不跟你去。”
王連成齜着牙說:“我還能把你賣了不成?你自己樂意,我還不捨得的呢,快點,別囉嗦了,趕緊了……趕緊了……”
“我不去!”杏花斷然說道。
王連成拉長了臉說道:“你這人長不長良心啊,辛辛苦苦幫你把麥子收了場裡,還這麼傷人家自尊?”
杏花說:“不是啊,這不是還得看管麥子嘛。”
王連成說:“天馬上就黑了,又沒法曬了,看啥看?”
杏花說:“這可是一年的口糧呀,萬一丟了呢?”
王連成說:“你就放心好了,我已經跟旁邊的孫福全說好了,他答應幫忙照看了。”
杏花說:“又不是你家的麥子,你操
啥心,人家會咋想?”
王連成說:“我說我買下了呀,他還能說啥?再說了,我又不是白用他看,給了他二十塊錢呢。”
杏花冷笑一聲,說:“你這人,真狡猾。”說完,拉開車門上了車,坐到了後座上,又問王連成,“你到底想去哪兒呀?”
王連成說:“這收麥子真不是個好活兒,累點不說了,還弄得渾身又髒又癢,出點汗一泡,真是難受死了。”
杏花說:“你想去洗澡?”
王連成說:“不光洗澡,這一天下來累得散了架,午飯又沒吃好,找個地方徹底好好放鬆一下。”
杏花說:“我又沒幹啥,要去你自己去吧。”說着擦動屁股,擺出一副要下車的模樣來。
“別……別下。”王連成已經發動了,掛檔朝前走去,說道,“你這女人真是沒良心,我都幫着你把麥子收回來了,你連陪我放鬆一下都不幹,也太傷人自尊了吧?”
杏花面無表情地說:“你又不告訴我去哪兒,鬼鬼祟祟的,誰知道你幹啥去。”
王連成說:“咱們相處又不是一天兩天了,你還信不過我啊。”
杏花說:“不是信不過,不是忙嘛,手頭很多事情要做。”
王連成說:“吃飽喝足,再洗一洗,休息一下就回來了,也就幾個小時的時間,耽誤不了啥事的。再說了,黃順昌又不在家,你怕啥?”
“誰怕他了?是家裡很多事情呢。”
“那個老傢伙,也沒多本事蹦躂了,說不定那一天就下臺了,你真沒必要怕他。”王連成駕車駛出了村子,然後說,“他這個地頭蛇,也該挪挪窩了,桃花嶺村就毀在了他手裡。”
杏花不滿地說:“你可不能這麼說,桃花嶺離了他還真不行,也就他壓茬,你服不服?”
王連成說:“你只看到他耀武揚威的一面了,我告訴你,那只是面上的事兒,實質上沒幾個人瞧得起他,狐假虎威罷了。”
杏花說:“他都做了那麼多年的幹部了,用得着狐假虎威了?”
王連成說:“他也就是藉着自己當了多年的村幹部,跟上頭領導混得爛熟,扯虎皮拉大旗罷了。”
杏花說:“我就覺得這個村裡離了他不行。”
王連成沉吟了一陣,突然說:“杏花,你覺得我當這個村長咋樣?”
“你,想當村長?”杏花驚疑道。
“是啊,我心裡還真有那個打算,如果山莊的手續批不下來,換屆的時候我就摻和一下,爭不到村支書,也得弄個村長噹噹。”王連成一副胸有成竹的口吻說道。
杏花說:“村幹部這活其實也不饞人,操心費力不討好不說,工資又不高,倒不如你做自己的生意清淨。”
王連成說:“生意又扔不下,人員安排了好了,讓他們自己去經營,我只管收錢就是了。再說了,人活一輩子總不該老爲錢忙活吧,你說是不是?”
杏花不再言語,心裡堵了一把草似的,她不想再說這事兒,就岔開話題說:“對了,你還沒告訴我韓兆寶那些事兒呢。”
王連成說:“他那事倒是沒多大意思,只是個人特別嗜好罷了,倒是他老婆的事兒該好好跟你嘮一嘮,不過也不是一句話半句話能說完的,等靜下來,慢慢跟你聊。”
“他老婆啥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