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出了王仙姑家門口,一連打了三個噴嚏,頭腦被震得哄哄直響,眼前模糊一片,啥也看不清了。
過了大約足足十分鐘的樣子,杏花才糟亂的心才得以平復,人也跟着靈醒起來:解鈴還須繫鈴人,既然是韓兆寶變態氣跑了自己的老婆,那就該由他親自出馬找回來,眼下最關鍵的是要探明真實去向,證實那個被薅淨了毛的臭娘們是不是真的跟着李二麻子那個傻侄子私奔了,然後再想辦法下一步的行動。
杏花不再怠慢,緊腳去了韓兆寶家。
韓兆寶正站在大門外跟幾個人說着割麥子的事兒,見杏花急匆匆走過來,臉上一陣不自然,然後扔下其他人,迎了上來,客客氣氣地問道:“杏花,有啥事嗎?還要你親自跑過來。”
杏花早就站定了,一時又無從說起,突然是後面那幾雙好奇多事的眼睛,掃來瞄去的,更使得她語無倫次了,紅着臉說:“沒事……沒事……只是打這個兒路過。”
韓兆寶從杏花躲躲閃閃的眼神裡窺到了啥,覺得她肯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要告訴自己,礙於身後那些人,又不便直接問,就敷衍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那我去忙了。”說完轉身回去了。
杏花只得折回去,直奔着家裡去了。
回到家裡後,杏花心緒煩亂,坐臥不寧,乾脆就一遍遍地翻麥子,從屋裡到屋外,再從屋外到屋裡,卯着勁地翻個不停。
中午吃飯的時候,男人李厚福打過電話來,冷冷淡淡地問杏花昨天打電話找他幹嘛了。
杏花問他:“你咋不接電話呢?”
李金剛就說:“在工地上幹活,一般不帶手機,怕擠壞了。”
杏花就說:“以前咋就不怕擠壞了,隨撥隨通呢?”
李金剛就說:“這不是有教訓嘛,工地上好幾個夥計的手機都弄壞了,這才幹脆留在宿舍裡,不敢再帶了。”
杏花耍橫道:“我看你是故意不接我的電話,找藉口罷了。”
李金剛說:“那我給你撥過去幹啥?快說,是不是家裡出啥事了?”
杏花緩下聲音說:“這邊一直在下雨,眼看着麥子都快爛淨了,我沒了主意,所以纔打你電話,想着問問你該咋辦。”
李金剛生硬地說:“我又不是天老爺,能有啥辦法?”
杏花一聽這話,心裡的火呼就燃了起來,罵道:“你這個死熊玩意兒,說的那叫人話嗎?出去掙幾個小錢,老婆孩子就不管了?家就不管了?還有沒有良心啊你?”
李金剛不耐煩地說:“行了……行了……要上工了,你看着辦吧,爛了就爛了,不就那麼點麥子嘛,又值不了幾個錢。”
聽了這話,杏花火氣更大了,對着電話嚷了起來:“李金剛你這個王八蛋,你不是吃糧食長大的呀?爛了我們吃啥?喝西北風去啊……”
對方沒了迴應,李金剛早已經把電話給掛斷了。
杏花氣得臉紅脖子粗,呼呼喘着粗氣,隨手把電話摔在了沙發上,仰身躺倒在了牀上,心裡狠狠地罵着:李金剛你這個狗操的,你不管我也不管了,爛淨了拉倒,去他姥姥的!
搜腸刮肚想盡了一切惡毒的詞句罵着,漸漸迷瞪起來,不一會
兒便呼呼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夢中一般,她聽到有個男人的聲音在喚着自己的小名,驚嚇得咕嚕爬了起來。
“是我呀,杏花,你別怕,我是韓兆寶。”
杏花這才知道自己一覺睡到了天大黑。爬起來,側耳細細一聽,便知道來者是誰了,黑影裡已經立在了牀前的不是別人,正是韓兆寶。
她心裡禁不住一陣慌亂,突突亂跳個不停。
但表面上卻裝得異常鎮靜,拉亮了電燈,先下牀把手機摸到了手中,緊盯着屏幕看了起來,餘光在韓兆寶臉上掃視着,問他:“韓兆寶,你……你這時候你來幹嘛呀?”
韓兆寶訕笑着說:“你不是去找過我嘛,我覺得你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當着外人的面又不好問,幹完活後,就急着趕了過來。”
杏花擡起頭,正眼打量着韓兆寶,見他一臉討好的笑容,並不見有淫邪的邪念寫在臉上,就說:“天都黑了,你還到這裡來,多不好,被人看見了,又會胡亂嚼舌了。”
韓兆寶滿不在乎地說:“嚼就嚼唄,咱又管不了人家的嘴,願意嚼,就讓他們嚼去。”
杏花也不客套,瞪着他,直言不諱地說:“你都不知道人家把你說成啥了,半毛錢都不值了,簡直就成了一個無賴,甚至比無賴更無賴。”
韓兆寶臉上的表情並不見變化,毫不在乎地說:“喜歡說就說唄,無非就是那些狗吃貓噙的事情,又不是我一個人的錯。”
“你做下了壞良心的事情,不是你一個人的錯那是誰的錯?”
“這還要問了,一個人能做得了嗎?女人不樂意,男人還不是乾着急,要說壞,那是兩個人都壞,不能只管男人自己吧。”韓兆寶坦言道。
杏花驚疑地望着韓兆寶,說:“想不到你還一套一套的,做了壞事還成英雄了。”
韓兆寶搖搖頭,說:“不是說成了英雄,只是男女之間那些事吧,壓根兒你就說不清,就連對錯都能弄分明,你說是不是杏花?”
話既然說到這個份上,看來韓兆寶真沒拿自己當外人,杏花也就少了些拘泥和戒備,放開來問他:“可我聽有人說,你耍的那些男女的事情可不一般,有些……有些……咋說呢,就是有些怪異,有些稀奇,那些都是真的嗎?”
韓兆寶苦着臉說:“我都忙了一天了,實在站不住了,你讓我坐下來說中不中?”
杏花說:“這天黑燈瞎火的,咱們孤男寡女的聚在一起說悄悄話,實在不好,被人看到還不知道放出些啥屁來呢。”說着,從牆角拿過了一個馬紮,遞給了韓兆寶。
韓兆寶說:“你又來了,沒做的,說下天來,那也是沒做,做了的,就不怕他們說,讓他們嚼着玩去。”
杏花冷笑一聲,說:“韓兆寶,還真沒見過你這麼臉皮厚的。有能耐,早上的時候你別跑呀,見了王連成咋就像老鼠見了貓似的?”
韓兆寶放好了馬紮,倚着牆坐了下來,說:“王連成那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財大氣粗的,仗着自己手裡有幾毛錢,扯虎皮拉大旗的,再加上他混社會的道上人也有一腿,動不動就這樣那樣的威脅人,我哪敢跟他較勁啊。”
杏花問:“王連成是
道上的人?”
韓兆寶搖搖頭,說:“其實也算不上,只是結交了一些小混混罷了,都是裝了一肚子壞事的毛頭小子,喂他們一塊肉,小命他們都不在乎。”
杏花說:“他做那種生意,不結交混社會的人也不行呀。”
韓兆寶說:“他自己就不幹正經事兒,還老盯着別人,王連成這人心眼子不好使,一點都不好使。”
杏花問韓兆寶:“你這樣說,就不怕我告訴他。”
韓兆寶好不在意地說:“想說你儘管說去,反正我說的都是實話。”
杏花又問他:“你這時候過來,就不怕被他看到?”
韓兆寶咧嘴一笑,說:“他去鎮上了,剛走了不長時間。”
杏花心裡一動,看來韓兆寶是有備而來的,他會不會真的對自己下手呢,也想對待其他女人那樣,薅自己毛髮呢?不免緊張起來,卻故作輕鬆地說:“對了……對了韓兆寶,我剛纔問你做的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情,你還沒告訴我,是真是假呢?”
“杏花,你現在是以村幹部的身份問我?還是以朋友的份兒問我呢?”韓兆寶正色問杏花。
“朋友……朋友……以朋友的身份吧,說起來咱是同齡人,打小一起長大,可以無話不說的,你說是不是呢?”杏花有意無意地扯着近乎。
韓兆寶說:“不瞞你說,那還是年輕的時候,對女人好奇,喜歡,特別的喜歡,一旦得到了,就想着留下點啥,也算是做個紀念,等日後拿出來看看,覺得也特別有味道。可一來二去,就成了癮,想戒都戒不了了。”
“你倒是坦誠,還真是這樣呀,人家說這事的時候,我還以爲是胡說八道,糟踐你呢。”杏花心裡泛起一股怪怪的味道,插話道。
韓兆寶說:“我又不是強行那樣做,都是女人同意後,我才動手的。”
“你說女人都情願讓你薅?”
“是啊,她們不情願,我肯定不辦,咋好違背別人的意願呢?特別是女人,你說是不是?”說這話時,韓兆寶坦誠地望着杏花,儼然一個正人君子。
杏花說:“韓兆寶,看着你挺老實的一個人,想不到背後還真有一手,如果真像傳說的那樣,你也夠爛的,要麼就是心裡有毛病,得了怪病。”
韓兆寶說:“你說得倒也是,前幾年爲這事我很痛苦,可就是忍不住,更戒不了,就像電視上演的那些吸毒的人一模一樣。”
“你真的後悔過?痛苦過?”
“可不是,有時候想死的心都有,好幾天我都拿起了刀,真像把自己那個玩意兒給剁下來,可最終沒有下得了手。”韓兆寶說着,臉上終於流露出了一絲痛苦的表情。
杏花竟然也鬼使神差地有了絲絲縷縷的憐憫與同情,說:“這可也真夠折磨人的,好在你不是來硬的,去強迫人家,要不然早就蹲大牢了。”
“可不是,就算是人家情願的,我過後也擔驚受怕的。可當我回到家裡,一個他躲在暗處,偷偷撫摸、品嚐那些來自女人的紀念品時,心裡就止不住地興奮,按捺不住地激動,比着跟女人實幹都刺激,甚至……甚至還……還……”
“還咋了?”杏花心裡被撓得癢癢的,追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