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決裂邊緣
“流川,不是仙道的問題。”三井泛起了一個苦笑,搖了搖頭說道:“我從前也有許多要好的同學和朋友,可是大家老不見面之後,慢慢的就都淡忘了。”
“爲什麼就那樣容易忘記呢?是因爲不喜歡嗎?”流川俊秀的臉龐上盡是受傷和不甘,甚至還有一絲悲憤的神色。
旅途的疲憊加上情緒的沮喪使原本就白皙削瘦的流川,此刻看起來相當的頹唐,這讓三井不由從心底產生了一股悲憫與歉疚之意,他輕嘆了一口氣,用盡量平靜溫和的語氣說道:“不,流川,我想我是喜歡你的。可是,我們有不同的世界、不同的生活,有時候,人總不在一起,很多東西都是會被改變的。”
三井的話似乎讓流川聽出一絲希望,他立刻抓住三井的胳膊,滿心期待的重新提起剛纔的建議:“那,學長跟我去美國吧?要不然,我時常回日本看學長?”
“你還不明白嗎流川,我在這裡生活的很好很快樂,美國並不適合我,難道要我像一隻寄食的寵物一樣被你養在美國嗎?那樣我們很快就會互相厭倦的。”三井深深吸了一口氣,懇切的望着流川說道:“而且,就算你能夠時常回日本,我也無法給你任何承諾。”
“爲什麼不能承諾?說來說去還是因爲仙道?我不在的時候,他總是出現在學長身邊是嗎?就連,就連晚上也是!”流川的情緒又開始激動起來,摔開了三井的手,大聲質問道。
“都說過了,跟仙道沒有關係!”對流川的固執,三井幾乎已經完全無計可施,耐心也到了崩潰邊緣了。
“真的沒有關係嗎?” 流川的眼神突然滿了攻擊性,一個大步踏到三井面前,將他攔腰抱起,然後同時和自己一起重重的摔到了牀上,控制住了三井的雙手,同時身體緊緊的壓住他正試圖掙扎的身軀,漆黑的雙眸深深的從三井的眼中看進去,聲音變得有些怪異的嘶啞,“那學長來證明一下吧……”
“流川,你幹什麼?”三井的心裡驟然升起一股涼意,儘管流川喜歡自己,可是彼此相處間,他卻從未對自己有過任逾矩的行爲,他似乎是一個集中了激情、冷靜、固執和溫順的小孩。然而此刻的流川,卻展現出比仙道和阿牧都更加強烈的壓迫感和侵略感,這讓三井不由慌了神。
“在美國的時候,也有人想對我,對我這樣。”流川的呼吸變得粗重起來,眼神和口氣都充滿了危險的氣息,“可是,是要和喜歡的人才做的不是嗎?學長說喜歡我,和仙道沒有關係,那麼,就和我……”
三井還沒有完全聽懂流川的意思,剩下的話就已經被流川淹沒在彼此的脣齒間。難道流川是要,要?終會明白了流川的意圖,三井的腦袋頓時轟了一下暈了,下意識就加大了掙扎抗拒的力度。
可是看起來清瘦秀氣的流川,力氣卻遠比自己想象中要大得多。自己的雙手被他牢牢抓住手腕固定在了腰後,所以身體只能微微拱起,讓兩個人的身軀更加密合的緊貼着,而他的另一胳膊手正將自己的腦袋圈在了臂彎中,加上他身體的重量和大腿的壓制,三井一時間怎麼也擺脫不了流川的控制。
流川的吻不像仙道那樣細膩、溫柔、充滿技巧性的挑逗和引導,也不像阿牧那樣狂野熱烈、予取予奪的同時又溫柔珍惜,他是生澀的,笨拙的,同時又帶着怒意的發泄和對答案的渴求,甚至三井感覺到,自己的雙脣在流川的親吻之下已經隱隱生疼。好一陣子,流川終於結束了這個吻,嘴脣慢慢往下,在三井的脖頸、肩膀、鎖骨間吮吸舔舐,濃密的頭髮頂着三井的耳際和麪頰不住摩挲,製造了一陣一陣的敏感的瘙癢,讓三井的呼吸和心跳也忍不住變得不穩定起來。
“流川,行了,快停下來!我,我要生氣了!”三井咬着牙呻吟道,再這樣下去,他擔心自己的理智也會被流川那生澀卻野性的挑逗給吞噬掉。
“仙道也對學長這樣過嗎?”流川從三井的肩窩擡起頭來,雙眼似蒙上了一重迷離的霧氣,而霧氣之後卻是兩團熾烈的火焰。
仙道?豈止是仙道,就連阿牧也是不止一回的在自己身上點火,最糟糕的是自己似乎都能輕易的被他們撩起強烈的反應,就連流川也是這樣。三井終於認知到了這個事實,自己是否願意接受一個男孩子的愛意是一回事,但是稀裡糊塗的穿梭於三者之間,弄不清感情的方向,同時留戀卻又戒備着他們的日子,必須要結束了!三井壽,做人要明明白白的,纔對得起別人,對得起自己!三井飛快的思索着,一時忘記了流川在自己身體上製造的尷尬反應。
可是三井短時間的沉默不答,讓流川楓以爲是他對質問的默認,頓時怒意和慾望都更加的熾烈膨脹起來,他的俊朗的眉宇籠罩了一層陰鷙,雙目中的火焰熊熊燃燒着,突然手上一用力,在一個刺耳的裂帛聲中,三井外套下的襯衫已被他撕裂,露出了大半個年輕結實的胸膛。
四月的天氣,空氣裡依舊流蕩着一縷微寒,原本火熱的肌膚突然暴露在空氣中,讓三井不禁打了一個寒顫,終於又注意到了現實的狀況。而流川寬厚有力又結着一層薄繭的手掌已經開始大力的在自己身上肆虐,雖然缺乏經驗的他根本找不到重點,然而所到之處卻依舊給了自己夾雜着疼痛和灼熱的強烈刺激。而自己所有的撐拒掙扎,在他年輕有力的軀體和決意掠奪的意志之下,全然白費!
很快的,三井的胸臆之間也被快感和憤怒所填充,讓他有了一種肆意索性的決定,當流川全然不再理會他的懇求和抗拒,終於用力的把他的皮帶抽出來時,三井突然放棄了所有的抵抗,整個身體的放鬆下來,冷冷的對趴在身上的流川說道:“好吧,一定要這樣就隨便你,今後別再說我欠你的!”說完雙手一攤,閉上眼睛不再言語。
三井決絕的話語終於讓流川停止了所有動作,他伏在三井身邊,顫聲問道:“學長的意思是,要和我絕交嗎?”
“對!這就算是我送給你的絕交禮吧。”三井冷漠中帶着譏諷道:“會嗎?如果不會的話,我主動也可以.”說完嗤的一聲冷笑,伸手就去解流川的衣釦。
“不,不要這樣,我只是,只是……”沒有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流川慌亂的抓住了三井的手,聲音中已隱隱帶着急切無措的哭腔。
到底,他還是那個小孩……望着眼前面色蒼白,正帶着驚恐又悲涼的神情看着自己的流川,三井的心不禁一軟,嘆氣道:“算了,流川,你好不容易回日本,你別逼我,我們也別吵架,好好相處這幾天,行不行?”三井決定還是要以溫和的方式,把兩個人之間的問題弄清楚。
流川楓咬着嘴脣,終於輕輕點了點頭。三井鬆了口氣,面前拾起了一個笑容,打破了眼下的尷尬局面;“哎,我真有點餓了,還是去買東西回來做吧?”
三井面色的緩和讓流川如蒙大赦一般,趕緊一個勁的點頭,迅速的從三井身上翻身下牀,高興的說:“走吧。”
三井真的被流川打敗了,即使去了美國這些日子,死小孩還是一點都沒有變,仍舊是一隻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阿米巴原蟲,望着站在地上衣裳不整,頭髮凌亂,褲襠高高撐起的流川,三井當下哭笑不得的說道:“拜託,流川,你這個樣子走得出門去嗎?還有,能不能請你借一件衣服給我?”
接下來,兩人一起去了附近的超市,流川認真的挑選食材,回到家中用心的烹飪,和三井一起用了一個豐盛的午餐,至始至終,流川都表現得快樂而滿足,甚至讓三井都忍不住想,也許只要自己陪在身邊,流川就會感到幸福吧?可是自己的幸福呢?生活在兩個時間,兩個空間,節奏和方式都迥然不同,大多數時間不相見,不相聞的兩個人,最後會都幸福嗎?也許再多給自己一些時間和機會,他會慢慢的愛上眼前這個單純明淨又容易滿足的小孩吧,可是,彼此的堅持的選擇讓三井對這樣的想法,幾乎不抱一點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