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 百口莫辯

張水生感覺段子羽不像是在撒謊,認爲其中另有蹊蹺,於是輕聲阻止了賈君鵬他們幾個人對段子羽的步步緊逼,反而將段子羽邀進三女的房內,然後再仔細向他打聽這兩天來的經歷和情況。

段子羽見張水生不僅慈眉善目,而且說話處事都很細緻周到,再加上看他一身的正氣,一猜就是武功不凡的高人,當然對他倍加的敬仰和客氣。陡然間又聽史青兒喊張水生爲爹,而一旁的史紅石更是一雙眼睛時不時地朝他顧盼翹楚,頓時心下將這一家人之間的關係明白了七八分。本來有心在史青兒面前祝賀一番,可一看史青兒瞧自己那眼神,就知道自己被大家誤會得太深,現在絕對不是跟她套近乎的時候。

儘管如此,段子羽還是甜甜地喊了一聲張水生伯父,他這一聲喊,實在是令在場衆人頗感意外。按照武林中的規矩,既然大家都爲同道中人,按常理講,段子羽應該同賈君鵬一樣,稱呼張水生爲前輩纔對!而他卻一上來就稱“伯父”,使得張水生在意外之餘,也略顯驚喜。殊不知,這一聲伯父叫出口,使得外人聽起來的感覺就是:這兩人之間的關係非同一般!

更要命的是,賈君鵬和段子羽,一個稱呼張水生爲前輩,一個稱呼張水生爲伯父,兩相一比較的話,這差別就出來了。明眼人一聽就知,這喊伯父的肯定比喊前輩的要親切得多!更何況潛意識當中,這兩人一直爲了史青兒而明爭暗鬥,互不相讓!現在好了,段子羽搶先一步喊史青兒的父親伯父,那下一步……賈君鵬不敢再往下想了!

如此一來,賈君鵬對段子羽的忌諱和仇視將又增加了一樣內容。

“段公子!”張水生招呼衆人坐下之後,便像拉家常一般,對段子羽說道:“我們現在就來弄清楚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如果段公子真的是無辜的話,不妨大家問什麼,你就說什麼,我們大家一起來幫助你洗刷這個污點!”

“謝謝伯父,伯父放心,大家有什麼疑問,儘管問我就是了!”段子羽信誓旦旦地道:“我絕不會隱瞞半句的!”

“哼!看你怎麼狡辯?”賈君鵬氣勢洶洶地說道:“我來問你,在順風客棧,那掌櫃的告知我們,說你在他那裡住過一晚之後,第二天早上卻從遠道折返回了洛陽城,而你在順風客棧之外的樹上所做的記號卻是指向西邊的方向!這一點你怎麼解釋?”

“賈公子,你們肯定是被那客棧的掌櫃騙了!”段子羽笑道:“我根本就沒有住過什麼順風客棧!更沒有折返回洛陽城!如果我真的往回走的話,豈不會在半路與你們遭遇?而且我既然原路返回,又怎麼可能會先你們一步趕到這駝峰鎮?”

“胡說,人家客棧掌櫃連你的面部特徵都記得很清楚,那折返會洛陽的不是你還有誰?他難道還無緣無故冤枉你不成?”賈君鵬怒道。

“請賈公子說清楚,那客棧的掌櫃是點名說出我段子羽的名字,還是說出我的面貌特徵來了,以至於你如此肯定他所指之人就是在下?”段子羽針鋒相對道。

“這……”段子羽這麼一質疑,賈君鵬細細一想,那客棧的掌櫃倒是真的沒有指名道姓說出段子羽三個字來,甚至也沒有親口說出段子羽的面貌特徵!

“哦,我想起來了!”史青兒聽到這裡,突然若有所悟地道:“當時是鵬兒哥哥,將段公子的相貌特徵一比一劃地說與那掌櫃的聽,那掌櫃的一直沒有否認,只是連連點頭,說看到過這個人!也許……也許……他正好利用了這一點,來個將計就計,將我們留在了客棧當中!然後,然後就半夜組織同夥來捉拿我們……”

“對呀,青兒妹妹說得有道理!”段子羽一聽史青兒這麼說,頓時感覺這是個好機會——史青兒終於站出來替自己說話了!

“也許你們看到那樹上的記號,便急於向客棧掌櫃打探我的消息,不巧陰差陽錯,那掌櫃的卻是丐幫的人,他正愁找不到辦法困住你們呢?於是便順着你們的意思,杜撰了我在客棧住宿一晚,第二天一早又偷偷潛回洛陽城裡的經過,目的是讓你們懷疑我背叛了你們。同時,你們爲了躲避丐幫的追捕,乾脆來了個以退爲進,想在客棧當中按兵不動,讓追捕你們的丐幫中人,趕到你們的前頭。而你們自己,卻在後面遠遠地跟着!令你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你們所處的客棧,正是丐幫的賊窩!簡而言之,是你們自己主動投入丐幫的包圍圈的!伯父,伯母,你們說小侄分析得有無道理?”

“那假扮客棧掌櫃的丐幫頭目,還真有些心機!如果一般人,還真不敢生出這樣大膽的想法來!”張水生聽了段子羽的分析,微微頷首道:“看來這丐幫當中,還真不乏聰明人,只可惜他們投靠到一個奸猾狡詐之人手下,精明的頭腦卻沒有用在正道上!”

誰都聽得出來,張水生雖然沒有明說,但還是間接地贊同了段子羽的說法!這也等於說,他認定段子羽是無辜的,起碼在趕回洛陽丐幫總舵報信這件事上,他是相信段子羽的清白的!

賈君鵬和周嵐等人雖然爲段子羽的說辭感到有點懷疑,但細細一想,也覺得段子羽的分析很有道理!再加上張水生已經表明了自己的看法,於是也就不好再在這個問題上大做文章了。

“那好,這個問題,我們就先問到這裡!”賈君鵬想了想道:“下一個問題:那客棧外面的記號是不是段大俠本人做的?難道這也是丐幫那假掌櫃的絕作不成?”

“那記號確實是出自段某人之手,不過我經過的時候,正是天黑時分!當時應該沒有被丐幫的人發現!”段子羽道。

“當時既已天黑,而路邊正好有一家現成的客棧,段大俠難道就沒有想過要進店歇息一宿?”周嵐追問道。

“是啊,當時段某人的確有這樣的想法,但是……”段子羽想了想道:“我們事先計劃好的宿營地並不是那裡,因爲那地方是洛陽出城的要道,來往人物衆多,恐招人耳目,我便沒有住店,而是一路向西。最後在午夜之前,趕到原先計劃中的清溪鎮住宿!不信,你們可以查看我們出發當天擬定的路線圖,計劃中的第一個落腳點是不是在清溪鎮?”

周嵐翻出隨身攜帶的一張地圖,攤開來一看,見在清溪鎮那個地名的附近,果然做了一個住宿的標記,於是大悟道:“是啊,我們第一天就沒有遵照計劃中的行程,所以……”

“還不是段……”賈君鵬話說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本來想賭氣說是因爲段子羽才引出這許多事的,臨時一想又意識到這事兒主要是自己的過錯,還真不能怪段子羽,便沒有再說下去!

“你們對我還有其他的疑問嗎?”段子羽倒反客爲主,繼續道:“如果還有什麼懷疑段某人的地方,請不要悶在心裡,直接說出來!我一一解釋給你們聽!”

“當然還有!”賈君鵬道:“你知不知道我們從順客棧逃出來之後遭遇了些什麼?”

“本來不知道,不過剛剛你們已經跟我說了個大概!”段子羽道:“沒有想到,那王清輝的動作這麼快,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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