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 就喜歡你這副樣子
龐贊提着公文包率先走到門口位置,等候祝臣舟整理儀表,他一邊擺弄襯衣領結一邊問我,“我這樣還可以嗎。”
我點頭說,“很好。”
他笑着嗯了一聲,“以你作爲女人的角度,覺得是否很有魅力。”
我猜測出他詢問的目的,我忍住那股並不愉快的情緒,不肯讓自己顯露在臉上,泄露我的脆弱和悲傷,“那要看是什麼樣的女人作爲你渴求自己充滿魅力的對象。”
祝臣舟眯眼盯着玄關處一樽花盆,“應該是一個非常性感美豔,成熟有韻味的少婦。高雅有情趣,喜歡風月。”
祝臣舟說完盯着我沉默而僵硬的臉,他笑了出來,“你表情真難看。”
他將換下來的鞋子踢入鞋櫃下面一層,朝我伸出手,我沒有理會他,而是靜靜盯着他眼睛,就像在看待一個陌生人,“如果是這樣美好優秀的女人,那麼她經歷過的異性一定非常多,沒有幾十也有十幾,你保持自己的特色,她會非常喜歡,否則也不會對你表露她的心跡。一味去遷就,失去了自己的特色,反而容易弄巧成拙。”
祝臣舟對我的話非常認可,他點頭若有所思說,“確實有幾分道理,我會借鑑。”
此時保姆從二樓急匆匆跑下來,她懷中抱着啼哭的祝謹,她滿臉焦急對我說,“夫人,小少爺又吐奶了。”
祝臣舟比我反應更快,他立刻邁步走過來,他手指扒開襁褓,盯着祝謹由於嚎哭而漲紅的臉看了一會兒,他說,“龐贊,你親自沖泡奶粉喂他喝下去。這兩天再帶一個新乳母過來。”
龐贊答應一聲剛要上前接過孩子,保姆忽然躲了一下,她對我說,“夫人,我試過餵奶粉,但還是被小少爺吐出來,他喝慣母乳根本不適應奶粉的味道,我在想爲了救急,需不需要找催奶師爲您打通乳.房經絡,不管是什麼乳母,都不如親生母親更加安全保險,終究只是外人。”
祝臣舟抿脣盯着孩子的臉看了片刻,他將目光移向我,似乎比較贊同保姆的話,想要我試試催奶,然而我此時沒有任何心思去應付這些事,天塌地陷時,誰還能冷靜理智想到拯救逃脫,都是大腦一片空白去掙扎和尖叫,試圖用來嚇退天災**,我也同樣如此,我顧不上別人,即使他是我的骨肉,他和我一樣,即將在另一個陌生女人的衝擊和打壓下失去這份安穩的生活,他還可以啼哭來抗衡和發泄,而我呢,我又能做什麼,我什麼都做不了。
我目光呆滯說,“我記得很清楚,曾經你也這樣引.誘過我。用漂亮碩大的鑽石,用一條長街掛滿銀色星星的樹,還有那晚極致溫柔的月亮,多情的燈光。是兩年前嗎,算下來纔過去七百天,我應該慶幸,我已經創造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奇蹟,以我一無所有的背景和隱晦不堪的身份,攀登到其他女人想也不敢想的位置。可事實證明,門當戶對四個字,永生永世都不會改變,它存在於這個世界最高端卻也最黑暗的空間,它可以殺死一個人的自尊和未來。”
保姆抱着祝謹並不太明白髮生了什麼,爲什麼我會對孩子視若無睹,她以爲我沒有聽到孩子在哭,她將祝謹往我面前舉了舉,他的哭聲更加嘹亮在空氣中炸開,我仍舊沒有絲毫反應,甚至看都沒看孩子一眼,祝臣舟的臉在我的漠視中冷卻一分,他提醒我說,孩子在哭,你沒有聽到嗎。
我直接將保姆橫在我眼前的手推開,“孩子的好與壞,在你心中還重要嗎。如果你的血脈你的根你都不在意,他哭與笑,死與活,我也不必關注。早晚他都會脫離我的懷抱我的生活,不管我是否願意,正如你將所有你不感興趣的人踢出世界那樣決絕。”
保姆抱着祝謹在旁邊拍哄,她對我帶了一分乞求喊,“夫人,這是您的孩子啊。您心情怎樣不好,終究孩子沒有錯。”
我扭頭看着她,我臉上的表情非常茫然,“我的孩子,可這即將都不是我的家了,他還會屬於我嗎。”我一邊說一邊指着祝臣舟,“我爭得過他嗎?付出太多感情,只會讓我失去時候痛不欲生。”
“夫人。”龐贊睜大好笑又無奈的眼睛,“我想您誤會了吧。”
我冷笑說,“誤會?難道真要等媒體大肆報道,而我被逼掃地出門那一天你纔會坦誠,而不是一味包庇你的僱主。”
龐贊笑得更加深邃,他看向祝臣舟,發現他沒有任何要解釋的意思,他只好說,“您就這樣不信任祝總?認爲他擁有嬌妻愛子,龐大事業,還會出去不安分嗎。冒着將這一切都化爲須有變質的風險,也要滿足自己不正經的欲.望。”
我說,“這世上想要買後悔藥的男人太多了,永遠比女人更多,但也沒見誰在抉擇時候退卻收斂過,這就是男人的本性。”
“好了。”祝臣舟掃了龐贊一眼,後者剛張開的嘴立刻閉上,祝臣舟看着我,他眼底含着一絲耐人尋味的笑,“你先把孩子哄好,稍後我帶你過去。”
我很驚訝蹙眉,“帶我過去,你約會帶我?”
我很想說你是不是有病。
祝臣舟嗯了聲,龐贊將門推開,他先出去提車,而祝臣舟則靠住衣架等我,保姆將孩子送上來,祝謹已經哭得要窒息,我將他豎起來托住屁股的姿勢抱住,在他背部和心口輕輕順氣拍打,廚師從廚房內拿出來一瓶麪糊兌奶粉的飲品,他對我說,“雖然營養成分不高,但之前小少爺不喝奶喂這個他會吃,好歹可以管飽,對付過去這一頓,別讓他餓着,之後再考慮別的方法。”
我將奶嘴塞入祝謹口中,他粉嫩的薄脣含住後,便立刻大口吮吸吞嚥起來,看樣子的確餓透了,祝臣舟看着這一幕自然疼愛兒子心如刀絞,他對保姆說,“爲什麼寧可喝這種東西都不喝乳母的奶。我僱傭她不是讓她來享受的,她的本職工作都做不好,解聘吧。”
保姆看了我一眼,她朝我蹙眉搖頭,我想起這個乳母有問題,而被後人還沒有揪出來,對方想要祝謹的命,那麼解聘了這個,早晚還是一個心腹大患,必須要從根部剷除這個巨大的毒瘤。
我一邊餵奶一邊對祝臣舟說,“如果是乳母奶有問題,我們現在解聘不是無頭冤案了嗎,連最後這點證據都放棄,不如先留着。”
祝臣舟說,“我讓龐贊調查過,但始終沒有得到確切結果,我們着手勘察的是乳母背後的黑手,但這個人非常隱蔽狡猾,做事不留痕跡,一開始我懷疑蔣昇平那方,分析後我認爲不會是他,首先他不是小人,絕不至於朝一個孩子下手,其次他和我除了利益方面沒有深仇大恨,利益上我們互相絞殺,但做出這樣毀滅人性的事,一定是更深層次的仇視。所以一無所知猜測情況下對乳母不能貿然指證,只有讓她遠離祝謹。”
我聽完祝臣舟分析後腦海中忽然定格在一句話上,我呆愣了許久,最終嘴脣顫抖看向他,“也許我們一開始就錯了矛頭,未必是和你有深仇大恨,如果是和我呢。”
祝臣舟眼神一凜,“你有仇人嗎。”
我咬着嘴脣搖頭,“明面上沒有,但很多情況都是在未知便得罪了人,直到被報復才清楚始末。”
如果因爲我,讓祝謹三番五次難逃報應的魔爪,幸好發現及時,否則釀成大禍,我豈不是間接殺死了自己骨肉。我和祝臣舟之間的縫隙將會越裂越大,裂成無法填補的一道深溝。
龐贊在庭院外的街道按了兩下車喇叭,催促我們快些出去,我也正好將奶喂完,我把祝謹遞給保姆,叮囑她不要將孩子單獨落入乳母手中,也不要表現出抗拒和疏遠來打草驚蛇,保姆非常聰慧,她是第一個瞭解到我懷疑的人,表現的確很鎮靜,我也是通過這件事才發現,這棟別墅內的傭人不論年輕年長,都很沉得住氣,臨危不懼面不改色,頗有幾分祝臣舟的穩重。
保姆抱着孩子到露臺上透氣打奶嗝,祝臣舟將我掛在衣架上的白色風衣披在我身上,替我穿好,我盯着他近在咫尺的臉,“沒病吧,這種場合我旁聽,是不是有點搞笑?”
“法院審犯人宣判算不算機密?”
我思付一下點頭說,“算。”
“那就是,這樣機密都允許旁聽席存在,男人和女人的約會有什麼好隱秘。”
我歪頭盯着他高挺的鼻樑,“那麼你們開房呢,開房我也去現場觀摩?”
祝臣舟沒有生氣,反而很愉快悶笑出來,“我也正有此意,讓你感受氣氛的同時,學習真正性感少婦在牀上花樣百出的過程。領略一下什麼纔是身經百戰,讓男人慾罷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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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雙手正繞到我腰後爲我係束帶,我隨手抄起衣架後方花瓶裡的一束假花,朝祝臣舟身上扔去,“變.態!”
祝臣舟巧妙避開,不過堅硬的花枝仍舊擦着他下巴蹭過去,留下一道微紅的劃痕,在他白皙皮膚上尤爲醒目,但是祝臣舟沒有看到,他將束帶繫好後,便捏了捏我臉頰,“我就喜歡看你吃醋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