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想轉學嗎!”江雲天看淵尋表情猶豫糾結,壞笑着問道。
“我當然想……”淵尋拉長尾音,看江雲天表情一變,馬上接口道,“想留在一中。”
“真沒趣。”江雲天佯裝不滿無謂的樣子,撇了撇嘴,並且再次瞄了一眼表情依舊淡淡的黎斷。
“我可是受夠了做你前座的日子的吶,怎麼會想和你一起讀?別逗。”淵尋往沙發上一靠,半玩笑地說着。
江雲天眼神一黯,躊躇着,認真問道:“那你是喜歡這個同桌的日子咯?”
“噶?”淵尋一開始混攪了他的意思,但是無意瞟到一直沉默着的黎斷,忽然明白了什麼,“我同桌啊?恩……比你好。”
黎斷被點到名字,默默看了一眼淵尋,認真地對江雲天點點頭,“我覺得我比你好。”
噗。
心碎。
淵尋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自己同桌什麼時候自戀了233!不過江雲天卻只是覺得心上好像又被捅了一劍……誰能告訴他爲什麼這貨出牌不按常理啊啊!損人這麼直接真的好嗎!
然而黎斷本人,只是淡淡掃了一眼一眼兩人,然後起身走向餐桌,只留給兩人一個瀟灑的背影。身後兩人跟了上去,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幾人居然已經開飯了!而且也不叫他們!
“江姨好!”淵尋內心吐槽着喚了聲,才坐在何澪身側開始吃飯。江雲天洗了洗手也坐在江雲華身邊開始吃飯了。六個位置全部坐滿,而最先走來的黎斷卻杵在那裡,似乎很尷尬的樣子。
不過這並沒有影響到什麼,因爲人家已經默默繞過餐桌走向廚房不知道幹嘛去了。
幾人面面相覷,好像在想似乎忘了這茬怎麼辦?最後還是淵尋默默放下筷子,自告奮勇地跑向廚房,然而卻看到了一幕她萬萬沒想到的:
黎斷童鞋蹲在角落,默默撿着什麼碎片,背影很是淒涼的樣子。
“同桌你在幹嗎?”淵尋詫異地問,走了過去。
“沒看到嗎?”黎斷斜睨了淵尋,把碎片撿起,扔進垃圾桶,拍拍手後回答:“碎碎平安。”
“噗嗤!”淵尋直接笑了出來,她怎麼以前都不知道,啊同桌這麼……這麼迷信的?“你就爲了這個,故意摔掉碗?”
“……它本來就是碎在地上的。”黎斷抿着脣說。
“那……你原本進來是想幹嘛?”淵尋望了望廚房,沒發現有什麼特別的啊。
“……”黎斷抿緊了脣,看着淵尋沒說話。
淵尋被他盯得尷尬,默默退後了兩步,卻撞到了一堵肉牆。吃痛地揉了揉腦袋,淵尋不滿地回頭看去,只看到了一臉笑嘻嘻的江雲天。看到他,淵尋忽然想起來自己進來的目的,轉過頭去看向黎斷,“吶,不管你進來幹嘛,先出去吃飯吧。”
“你們先吃吧。”黎斷搖搖頭,心底摸摸打着自己的小算盤。
淵尋眨了眨眼,“你有什麼事嗎?”
“有……吧。”黎斷開口,不過這次他並沒有再多說些什麼,因爲江雲天已經很好地幫助了他——直接拖走淵尋。
“你幹嘛?”淵尋被拽走,再次不滿了。
“吶,是何澪叫我進來帶你出去的。”江雲天一臉無辜,配上那五官,淵尋只想表示:這人賣萌!這人可恥!
淵尋又看了一眼廚房關上的門,終是撇下江雲天自己默默跑回了餐桌坐下吃飯。
何澪給淵尋夾了份紅燒肉後,遞給淵尋一個眼神,然後就默默不再理會老妹,自己吃飯了。
淵尋內心哀怨,老哥哪來的迷之自信,他剛剛想說啥我沒看懂啊!
一頓還算是“其樂融融”的飯就這麼吃完。
江雲華主動跑去洗碗,何澪默默跟着幫忙。許清韻和江姨——江邵敏,兩人手挽手坐回客廳繼續絮絮叨叨地聊着天。淵尋嘛,原本是想去廚房看看黎斷怎麼了的,但是最後,她還是被江雲華攆到了江雲天所在的房間。
“喂喂,和淵尋好好聊聊,不許欺負人家!聽到沒?”江雲華自認霸氣地說完這番話,關上了江雲天的房間門,內心默想:老弟,姐只能幫你到這了。
淵尋撇撇嘴,看向江雲天,眼中的意思江雲天完美解讀了:爲嘛你姐這麼多年還是這樣?
“我怎麼知道?”江雲天無奈的聳聳肩,忽而好像想起了什麼,神秘地對淵尋眨了眨眼,“話說,我有東西要給你。”
“什麼?”淵尋被江雲天跳躍的思維弄混,不過還是很快地再次習慣,並默默看着江雲天的翻箱倒櫃。
“吶,找到了。”江雲天驚喜地說了句,小心翼翼地把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拿了出來,獻寶似地遞給淵尋。
淵尋瞅了他一眼,接過。內心默默想着裡面到底會是嘛玩意,好奇心促使了她毫不客氣地拆開。
於是,她呆住了。
裡面的東西其實還算是蠻普通的,只是心意比較特殊。盒子裡有一件校服,黑白色的,儘管學校的標誌被遮住了但是淵尋還是認出來了——這是他們的小學校服。
校服雖然保存的比較好,但乍一眼看過去還是會顯得很凌亂——上面寫滿了字。或狂草或正楷,寫滿上面,都不過只一句話——爲你,千千萬萬遍。
淵尋咬住下脣,轉頭再次看了看江雲天,思緒飄回了畢業那天。
考完試的那個時候,江雲天問了她一句話:“你最喜歡的是什麼?”
淵尋那段時間恰好在看《追風箏的人》,於是隨口一說:“爲你千千萬萬遍。”
“什麼意思?”江雲天很迷茫地問。
“唔,就是願意爲了一個人千萬次改變自己。”淵尋餬口一扯,畢竟當時她也沒弄清楚含義。
“哦……”江雲天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暗暗記下了這句話。
他知道那個時候淵尋不喜歡他,他知道他應該自己改變自己,於是,他特別記下了這句話,也特別喜歡這句話。
在小學的校服上,有意無意有事沒事地就喜歡在上面寫這句話,好像就想起了淵尋扯着他袖子惡狠狠說不許拽她馬尾的樣子。所以,他格外珍藏着件校服。
送給淵尋,是因爲,他希望淵尋知道,人,都在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