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盞從山上下了來,正想去找小離跟他說的那叫成迴風的邊關守將呢,然後便看到陸離這一副潸然欲泣地表情看着自己,想來是這些天他擔心了,而他在山上這些天,竟然把這茬給忘了……
呃……花盞下意識伸手摸摸側臉,覺得自己有些不應該了,那個,他也不是故意的麼,一開始……
“花花!”
花盞還沒想明白要怎麼跟陸離說呢,那小子,跟孩子似地,奔了過來,一把抱住花盞,摟着腰臉貼着臉就蹭,眼裡那個淚花啊,看得花盞揪心地疼。
“對不起。”花盞輕聲道。
“嗯,花花是該道歉。”陸離蹭着蹭着,聽花盞這一說,突然就嚴肅道,“害爲夫的擔心那麼久。”
花盞張張嘴,他道歉,可不是爲了這事,只是爲有負小離重託……不過看陸離那樣子,他還是將要說明的話吞了回去,免得呆會被他說成是不解風情……
後頭成迴風外加衆將士則看了個目瞪口呆。
成迴風有些困難地輕頭看李準等人:“這是陸兄弟他……娘子?”
李準等人頭一點。是的。
成迴風受不住了,他怎麼看着那陸兄弟才該是‘娘子’的樣子啊……不對不對,男人娶男人?
也不對,聽說才被封不久的離親王也是取了個男媳婦……
不……不會吧?
成迴風不傻,離親王姓陸,這人也姓陸,離親王娶了個男媳婦,這人也是,這一聯想,這姓陸的有男媳婦的‘陸兄弟’,可不就是陸離,離親王麼……
“末將參見王爺!”成迴風這一想通,趕緊單膝跪地行了禮,他身後那一大片的守關將士,也全都跪了下去,齊聲喊的那句‘參見王爺’可把正美人在懷的陸離嚇着了。
“起來起來。”陸離被一大波人跪着,心裡覺得磣得慌,忙叫人起來了,然後問花盞:“花花我給你的印信呢?”
花盞聞言,忙從懷裡掏了出來。
陸離將那東西交給成迴風看了,然後道:“成將軍,是八弟拜託我來的,這次流寇的事,你好好跟我說說吧。”
成迴風這會兒,哪還敢說半個不字啊,忙點頭應了,那態度,可算恭敬了。
花盞這時卻捏捏陸離的胳膊,見他回過頭來看自己,便道:“那山裡的流寇,已經都走了。”
“什麼?”陸離一驚,他前天還逮着幾人呢,怎地這會全沒了?
“嗯,我在山裡呆了一陣子,他們這幾日都通那山那邊的峽谷,撤走了,估計是去了中原。”花盞說着,眼一擡,看着李準。
果然見李準面色沉了下來。
“王妃確定?”成迴風不想信,怎麼說撤走就撤走了呢?
“山上那把火是本宮燒的,你說本宮確定不確定?”花盞眼一冷,這人他沒見過,不過猜也猜得出是誰了,不知道爲什麼,花盞看他不怎麼順眼……
“花花,那火是你放的啊?”陸離驚訝。
“嗯,”花盞點點頭,然後又看向那滿腦門冷汗的成迴風:“等火滅了,你帶人上山搜一搜吧,估計很快了……”
成迴風心咯噔一下,疼了。
要他帶人上山,可不是要了他的命了麼……這須彌山的傳說,是個人,聽了也不敢上山的吧……可是離王妃爲什麼沒事?那幫子流寇爲什麼沒事……
“王妃……這……”成迴風爲難道,他還想過些年娶個媳婦生個兒子呢……
“還是我去一趟吧。”陸離想想,然後看着花盞。
花盞抿抿脣,點了點頭。
“這火還得燒上幾個時辰,先回去吧,成將軍派些人在這守着就成了。”那邊李準道。
剛剛花盞的話讓他不得不在意。
那些流寇要是真去了中原,那他就不得不管了。
“主子放心,十一爺在邊關守着呢。”身邊白悅突然開口道。
李準愣了愣,隨即一笑,看着白悅不說話。
白悅被盯得不自在了,紅着臉別過了頭不看他。
李準笑笑,伸手拉了白悅的手。白悅掙了幾下,沒掙掉,也就隨了他了。
另一邊。
陸離歡歡喜喜地不錯眼盯着他家花花看,手還不手實地往花盞腰上摸啊摸,有越來越往下的趨勢。
“花花你是不是瘦了?”
“才幾天而已……”
“可是腰上沒什麼肉呢……”
花盞無奈,伸手抓住了,翻白眼給陸離看。
陸離就傻呵呵地笑,然後摸着花盞的手,討好地問道:“花花冷不?”
花盞搖頭。剛剛放火又急奔,身子還挺暖和的。
“花花……”陸離說着說着,又叫了聲,那神情,欲言又止。
“怎麼了?”
“這麼多天沒見面,你都不親親我……”
花盞一愣,這才明白過來,原來剛剛總覺着的那股違和感,竟是爲的這般……這樣一想,花盞駐足,乖乖送上脣任着陸離當了那許多人的面親吻着自己……
走在他倆旁邊地成迴風及跟在李準兩人身後的仨兒無奈地對視一眼,無端就生出一股同病相憐的兄弟情誼來。兩廂一看……兄弟,辛苦了。
回了將軍府,成迴風去辦自己的差事去了。花盞自己是被陸離拉進了房好好補償這幾日的相思之情,至於李準,雖然白悅跟他說了有十一王爺守着這須彌山的另一邊,不過還是眉頭緊皺一張苦瓜臉,白悅看了於心不忍,就勸了幾句,然後勸着勸着,順理成章,勸到了屋裡牀上。
這兩對……可都是別後重逢啊,那熱情可不是一天兩天能退得下的,俗話說得好,小別勝新婚麼……
仨兒就杵在院子門口當門神,擰着眉唬着臉,大腦放空望着天……唉,他孃的一回中原老子也找個相好的,哼!
等到大傍晚,那山上的火勢總算是下來了,於是衆人睡覺的打磕的滾牀單地,也都抖擻抖擻精神,準備搜山了。
陸離突然想起來,這跟當年容後被困須彌山一事差不釐呢,只不過這回好像算不出誰不得理……不過,火是花花放的,那肯定不是花花的錯了,是流寇的錯,流寇的錯……
陸離這般想着,帶着一隊膽大點的士兵上了山,李準本來也是要上山的,不過讓花盞給推了,還讓他們幾個趕緊着回中原,留在這裡別又出什麼亂子。
花盞說那話時的語氣,總算是把李準給氣着了。
可不是麼,他堂堂一國之君,論聰明才智,怎麼着也不會是個拖後腿的主吧,可花盞那語氣明顯是嫌棄他們。
於是皇帝被氣着了,然後拉着笑嘻嘻要跟花盞陸離進山的白悅,吩咐仨兒,打包上路,明早就走。
那山上,已經被燒得焦黑一片了,有好些地方沾了火星子,那地也被烤得燙腳,陸離一踩上那地方就覺得不是很對勁,可哪裡不對勁,他也沒能說得上來,趁着星星點點的火光,陸離叫人跟緊了,注意了,然後仔細地給我瞪大眼,搜。
他倒是沒放膽讓那些士兵散開了搜,雖然說,傳說是傳說,可是,保不齊真有那麼邪門的事呢。
可以說,陸離這回,是真的很小心很小心了,可是……他就是再小心,就是再防備,也防不過意外。
就在他拉着他家花花帶着人一點一點地往更山裡搜的時候,突然就覺得背脊一涼,擡頭看時,有綵衣自眼前掃過,他看見,那綵衣下——
膚如凝脂,絕色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