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巖和銀輝一道,一路往遠古荒龍的墓地行去,途中不時遇到一些等級較高的妖獸,但這些妖獸都頗有靈性,一看到那銀輝,都主動避讓,神境二重天之境的銀輝,也沒有刻意釋放出多強的氣息來,卻足以震懾沿途的妖獸。
一路順順當當,無驚無險。
終於,在三天過後,兩個人出現在一片滿地遠古妖獸屍骨的禁地。
一眼望去,都是體積巨大的妖獸白骨,每一具妖獸的白骨,都晶瑩如玉石,在海底閃出妖異的光芒,給人一種充滿力量感的錯覺。
來到這一塊,銀輝就開始謹慎起來,每走一步,都會小心觀望四周。
一路上,他不斷試探有關生命原液的事情,都被石巖給搪塞過去。
不論是銀輝還是別的通神武者,只要知道生命原液的事情,斷然沒有不生出貪婪之念的。
石巖不傻。
他真要是說出生命原液在他身上,那怒浪不瘋狂纔怪呢,就算是怒浪在海底素有品行極佳之名,可怒浪畢竟還是海族人。
在沒有保護住生命原液的能力之前,冒然將這件事透露出去,等待他的,說不定會是怒浪的強取豪奪。他可沒有自信能夠從海族第一高手中討到什麼便宜。
因此,一味的隱瞞此時是非常有必要的。
“前面一處區域,開始有各種混亂的能量,再往前走,就真的是遠古荒龍的墓地了。”銀輝停下來,皺着眉頭望着他,“我只能陪你走到這一塊兒,我不想白白送死,最後奉勸你一句,不想死的話,就此止步吧。”
“那再會了。”
石巖笑了笑,雲淡風輕,沒有絲毫的緊張不安,“我如果能夠活着從中出來,到時候會去銀鯊族找你,那時候,或許我們可以真正談一談。”
“談什麼?”銀輝愕然。
“談你感興趣的事情。”石巖表情玩味,揮揮手,“我去了,謝謝你帶來來到這邊。”
“最後問一句,你在那暗磁霧瘴中,真的沒有得到生命原液?”銀輝神情肅然,“你或許就要從此消失,可以的話,能否告知我真相?”
他始終記掛着這件事。
“等我平安回來了,我們再談這件事。”
石巖笑了笑,一頭鑽入其中,在那些混亂能量下,安然自若,一路前行。
銀輝眼睛驟然一亮。
他就站在原地,目送着石巖一點點的消失,臉色陰晴不定,半響,才嘆息一聲,喃喃道:“你若是真的能夠活着出來,或許,我們卻是可以談談了。希望你這傢伙,的確鴻運滔天,能夠逢凶化吉。荒龍的墓地,埋葬了無數海族的精英,你能活着出來,意味着至少海底那些先輩做不到的事情,你可以做到,僅此一點,就足以讓所有海族強者刮目相看了。”
……石巖聽不到銀輝的那一番話。
從深入荒龍墓地以後,那血紋戒就閃爍不斷,釋放出濛濛的血光。
荒龍墓地內各類妖獸的白骨,多的難以想象,一眼望去,整個墓地內都是白皚皚的屍骨,注意觀察了一下,他發現在這些妖獸白骨當中,還有許多略小的屍骨,那些屍骨形態各異,有着明顯的海族人特徵。
很顯然,那銀輝等人的說法的確屬實,在數千年來,這一處荒龍墓地內確實埋藏了爲數衆多的海族強者。
在每一具妖獸屍骨之中,都有磷火時不時的冒逸出來,像是一隻只螢火蟲,在海中漂浮着,鬼眼一樣注視着來人,讓人心生不安,就連識海似乎都會受到影響。
各類陰寒、邪惡、瘋狂的能量波動,充斥在這一塊,那些能量極爲龐大,形成無數肉眼看不見的渦旋,只要一不小心深入其中,似乎就會被吞噬的連骨頭渣都不剩。
有關這裡的可怕傳言,不由得映入心底,他也略有些不安,行動間越來越謹慎。
出乎他意料,那種種各種屬性的可怕能量,在這一塊四處盪漾着,卻偏偏沒有找上來。
當那些恐怖的能量,一靠近他這一塊,碰觸到血紋戒的光芒,就會主動散開來,視他爲無形。
血紋戒彷彿是護身符,只要光芒閃爍着,就能夠抵擋種種足以讓神境強者都喪命的能量衝擊,一路上行來,他居然沒有遇到任何的風險。
這人人談之色變的禁地,在他到來以後,太平的讓他都有些難以相信了。
莫不成,這血紋戒當真和這禁地有關?
石巖眼睛不由得一亮,信心大漲。
沒有血紋戒,他不會知道這荒龍墓地,不會知道在這兒有着嗜血八扈從烙玀的一具黑暗之身,血紋戒既然提示他過來,看樣子就不怕他會身陷險境。
這一刻,他愈發覺得血紋戒神秘起來。
血紋戒釋放出濛濛血光,血光似乎能夠阻礙一切荒龍墓地的邪惡力量入侵,一路上行來,這一處禁地內的能量全部散開來,放任他暢通無阻。
種種白皚皚的妖獸屍骨,一一在他身旁掠過,他無驚無險的直接來到那曾看到的奇景。
體長三百米的荒龍屍骸!
雪白的骨頭,光華閃爍着,如玉石堆砌而成,龐大的荒龍白骨就在滿地的妖獸骨骼中,在那黃龍屍骸的下方,有着一口巨大的黑色晶石製造出來的棺材,棺材的上方紋着各種詭異的花紋,那些花紋和血紋戒上的紋路極其相似,似乎在緩緩移動着。
一股荒古蠻橫的沉重氣息,從那一口黑色棺材中撲面而來,給人一種深深的震撼。
血紋戒上的血光,驟然大盛,釋放出一道道血色光束,直接投射向那一口黑色棺材。
棺材上的神秘花紋,突然活了過來,在那棺木上移動的越來越快,一種邪惡的黑暗能量,突地從那棺材中透射而出。
“轟!”
棺蓋突然爆碎開來。
一具三米高的黑鐵傀儡,猛地從棺材中坐了起來,這黑鐵傀儡渾身被黑鐵甲冑覆蓋,那些黑鐵甲冑似乎融入他的肉體,像是直接從他體內生長出來了,契合無間,沒有一絲縫隙。
這黑鐵傀儡頭上戴着一具墨黑色的猙獰面具,只露出一雙空洞的黝黑瞳孔,瞳孔內全身茫然之色,似乎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嘭嘭!嘭嘭!”
強烈之極的心跳聲,從這一具黑鐵傀儡的體內傳出來,在他體內,似乎有着一具生命力極爲旺盛的心臟,爲他整具身體輸送着驚天動地的黑暗異能。
黑鐵傀儡從那一口棺材中站起來之後,那一雙空洞的眼睛,倏地對向了血紋戒。
一束束血光,從血紋戒之中激射出來,直接滲入那黑鐵傀儡的眼瞳中,他那黑漆漆的眼瞳,逐漸的成了赤紅色,似乎有血滴從中冒逸出來,極爲的駭人。
一縷縷奇異的靈魂波動,在那一束束血光中滋生,落入黑鐵傀儡內,那黑鐵傀儡的眼瞳深處,隱約可見無盡血海的幻象,其中有數不盡的各族屍骨。
屍橫遍野,堆積如山,那些屍骨流出來的鮮血,還衍化成種種邪異的圖案。
像是靈魂開啓的某種儀式,這血紋戒中釋放出來的血光,似將一具遠古魔神給激活了。
黑鐵傀儡在那棺材之上,默默地承受着血紋戒釋放出來的神秘血光,似乎被血紋戒從某種古老的恐怖之地喚醒,帶到了這個世間來。
一絲絲黝黑的光芒,漸漸從那黑鐵傀儡的身上冒逸出來,那些黑光之中充盈着極爲可怕的毀滅氣息,這一具黑鐵傀儡的存在意義,似乎就是爲了毀滅世間的一切,要讓這個世界陷入無盡的黑暗中。
站在那黑鐵傀儡的身前,感受着從他身上釋放出來的黑暗毀滅氣息,石巖竟有種呼吸困難,想要窒息的沉重感。
彷彿有一座萬米的巨山,突然壓在了他的心頭,讓他連呼吸都開始困難了。
這種壓力,他從來不曾在任何一個強者的身上體驗過,就連當初面對魔帝赤閻的時候,也沒有這一刻來的難過。
這是何種可怕的存在啊!
石巖臉色鉅變,忽然心生後悔,看着這一具黑鐵傀儡,也不知道這次進入荒龍墓地的決定到底是好是壞了。
他的到來,用血紋戒喚醒了一具擁有着毀滅氣息和力量的黑鐵傀儡,這傢伙身上傳出的能量波動,簡直驚天動地,讓他都生不出一絲的自信心。
如果這傢伙不能得到控制,任由他在海底和海面上橫行,不知道無盡海的海底和海面上要有多少的武者遭殃,不知道有多少的平民百姓,會受到這傢伙的波及。
這是一個可能有着毀滅整個無盡海力量的可怕存在!
寒着臉,他全神貫注地看向這一具黑鐵傀儡,不敢有絲毫的分心,生怕這一具黑鐵傀儡突然有什麼奇怪的動作。
嗜血八扈從,烙玀的黑暗之身!
這就是那傢伙麼?
還只是一具分身?
烙玀又只是嗜血八扈從之一,如果事實如此,那血紋戒的上一任主人,究竟是何種恐怖的存在?
神王麼?
石巖忽然心生後悔,開始想這次是不是真的做錯了什麼?
無數血光從血紋戒中激射出來,一一落入那一具烙玀的黑暗之身的眼瞳,那黑鐵傀儡的眼瞳漸漸變得深邃無際,像是兩個黑暗太陽,彷彿能夠吸收一切的光亮。
終於,血紋戒的光芒收斂了。
一縷神識烙印,驟然從血紋戒中釋放出來,直達他識海主魂之內。
御魂之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