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力房。
石巖從角落的背囊中,將那一張暗黃色的殘圖翻出來,隨手遞給了石堅,道:“諾,就是這一張了。”
石堅、左虛、左詩三人的臉上,都帶着半信半疑的表情。
石堅接過那殘圖,細細摩挲了一下,眼睛漸漸亮了起來,“不錯,這殘圖似乎不像假的,這紙張應該是很有些年份了,上面的圖紋都略顯模糊。”
“給我看看!”左虛有些性急,他直接從石堅手中將殘圖搶過,只是摸了一把,便驚呼道:“殘圖絕對不假!在我左家,也有類似的紙張,這應該是用一種上古妖獸的腹部軟皮製成的,水火不侵,經久耐磨。”
“把你和卡魯相遇的經過,給我詳細道來,這件事到底還有多少人知道?”石堅一臉地凝重,深深吸了一口氣,眼中狂喜的色彩展露無遺。
“你這怪人,還真是……真是奇怪呢。”左詩美眸也是緊緊盯着石巖,對石巖越發的好奇起來。
“事情是這樣的……”
從石堅和左虛的口中,石巖意識到了殘圖事關重大,倒也不再隱瞞得到殘圖的經過,於是就將他從那古洞中出來的遭遇,快速解釋了一遍。
“墨家也知道此事?”
左虛臉色一變,愣了一下,才冷笑道:“難怪最近墨家的人還留在幽寂鎮不走,看樣子他們應該一直在搜尋你的蹤跡了。”
“墨家!”
石堅哼了一聲,怒道:“還好石巖沒事,他要是真被墨家給傷了,我拼了這條命,也要和墨陀玉石俱焚!墨家最近爪子伸的是越來越長了,不給他們點苦頭吃吃,真當我石家無人了!”
“穆語蝶和迪雅蘭這兩個丫頭,是被北冥策接走的,這兩人知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左虛沉吟了一下,再次問道。
“不論是穆語蝶還是迪雅蘭,亦或者墨家的人,都不知道我是誰,對那穆語蝶兩人,我報的是‘丁巖’這個假名。”
“好小子,辛虧你謹慎,要不然這事情還真不好辦!”左虛讚歎道。
“既然寶圖我們已經得到了一半,那另外一半寶圖,我們必須到手!”石堅眸中神光熠熠,對左虛道:“左老弟,此事可以冒險幹一場!只要從縹緲閣將另外一份寶圖弄來,你我兩家便可以洞開‘天門’,進而前往‘神域’探尋神物!”
左虛眯着眼睛,瞳孔中點點異光閃爍,沉吟了一下,才道:“縹緲閣中不乏好手,想要強行從縹緲閣中將殘圖弄出來,倒是需要好生合計合計。”
遲疑了一下,左虛又道:“我立即修書一封,讓信鷹送往雲霧山脈,將此事告知赤霄。赤霄有着天位之境的修爲,有他坐鎮我們這一邊,纔可以確保萬無一失。畢竟,北冥傷那老傢伙也對寶圖垂涎欲滴,最近也是蠢蠢欲動,一直都在打縹緲閣寶圖的主意。”
“好!有赤霄坐鎮,我們又多了幾分勝算了!”石堅大喜。
赤霄乃是左詩的師傅,和左家關係親密,又是天位之境的強者,只要他來到天隕城,石家和左家聯手,連北冥家都不用懼怕。
他倒是不擔心赤霄會獨享“天門”之謎,“天門”作爲通往“神域”的入口,雖然蘊藏着種種神秘異寶,但也有可能伴隨着難以預料的兇險,如果有個天位高手一起探索,旅途相信會輕鬆許多。
最主要的是——赤霄只是一個人!
他一個人再貪婪,也不可能將“神域”中的所有神物據爲己有,不像北冥家,那是一個龐大的家族,肯定會想要佔盡所有便宜。
“小子,這一趟武鬥會,你最好不要參與了。”左虛沉思了一會兒,又道:“墨家的人認識你,只要你一露面,墨家人必然就知道寶圖已經在我們兩家手中,一旦縹緲閣那邊寶圖被搶,想也不想,墨家就會知道是我們乾的,到時候我們兩家可能會成爲衆矢之的。”
“這個……”石堅猶豫了一下,最終也點了點頭,無奈嘆道:“哎,爲了‘天門’,看樣子也只能如此了。”
“不一定呀,只要他將相貌變化一下,武鬥會可以照樣參加。反正墨家人以前也沒有見過他,他只要隨便變化一下,誰知道他就是當初殺了卡魯的那人。”左詩眼睛“骨碌碌”轉了轉,笑盈盈的提議。
“咦!這個方法不錯啊。”石堅眼睛一亮,盯着石巖仔細看了一會兒,道:“就在這幾個月內,他相貌都有了許多變化,只要再做點手腳,想必墨家的人也看不出來。”
“你們要對縹緲閣的殘圖下手,也最好選在武鬥會的時候。我聽韓鍾說武鬥會的時候,縹緲閣也會派人過來坐鎮,在武鬥會的中途,找高手和赤霄一起對縹緲閣趁機下手,你們說不定還可以避嫌。”
石巖沉吟了一下,也提出了自己的見解。
“武鬥會的中途下手……”
左虛喃喃低呼了一下,突然喝道:“好主意!就在武鬥會的時候動手了!那時候你我都在,縹緲閣那邊出了什麼事情,我們可以直接推開,誰知道會是我們動的手?嗯,只要赤霄出手,你我兩家在聯手,我有八成的把握可以得到那一份殘圖。”
“赤霄會出手麼?”石堅不確定道。
“放心吧,他肯定會的,老頭子對‘天門’也向來非常好奇,只要聽到這個消息,他會馬上從雲霧山脈趕來。”左詩一點都不擔心,“我太瞭解他了,他對於未知的東西,比誰都好奇。”
“就這麼定了!”
石堅心中大定,從左虛手中將那一份殘圖奪過來,大大咧咧的收入自己的腰袋中,笑着說:“左老弟,你可以回去準備了,我就等着赤霄拿着那一份殘圖,來和我拼湊了。”
“好!”左虛點了點頭,也很滿意,扯了扯左詩,道:“走吧,我們回去安排安排。”
“寶圖我來保管,你什麼都別管,給我認真修煉!明天我會找易容師過來,他會把你相貌稍稍改變一下,武鬥會的時候,你一定要給我狠狠地教訓墨家的小子!”石堅喝道。
“嗯。”
……
墨家。
墨陀在雷神殿之中,陰沉着臉,不斷地踱步,在他身旁,站着墨朝歌和墨顏玉兩人。
墨顏玉俏麗的臉蛋上滿是苦澀,墨朝歌也是耷拉着腦袋,一臉地垂頭喪氣。
“爲什麼還沒找到人?你們都是廢物麼?這麼久了,連一個沒什麼背景的小子都找不着,我們墨家在各大城池養了那麼多人,都只會浪費家族資源麼?!”墨陀暴喝一聲,指着墨朝歌和墨顏玉,怒罵道:“你們兩個!讓你們帶個人回來,竟然給我弄出那麼多麻煩,留着你們真是糟蹋糧食!”
“爹,我一直在派人找,幽寂鎮那邊的人,也沒有一天懈怠。可商盟那麼大,誰知道那小子去了什麼地方啊,我真的盡力了!”
“廢物!都是廢物!”
墨陀大罵,罵了十來分鐘,終於累了,無奈嘆息一聲,道:“看來我要親自去一趟北冥家了。”
“爹,北冥傷要是知道了,我們還能從中得利麼?”
“你難道還有什麼好辦法?”墨陀陰沉着臉,一副要殺人的模樣,“你以爲我想麼?要不是你們將人弄丟了,我需要找北冥傷嗎?殺了卡魯的那小子的來歷只有穆語蝶那丫頭會知道,也只有她!纔有可能知道那小子的下落!不是你們無能,我需要親自出馬麼?廢物!”
“爹,我錯了。”墨朝歌苦着臉求饒,轉身狠狠地瞪了墨顏玉一眼,哼道:“武鬥會的時候,你要是不能取勝,你爹也保不住你!”
墨顏玉俏臉上滿是驚恐,連忙點頭。
……
北冥家。
一個湖水澄清的人口湖中央,有着一個不大的小島,島嶼上聳立着一座座竹樓。
在一座竹樓的庭院中,穆語蝶青絲隨風飄揚,神情專注,十指靈動地撥弄着琴絃。
悠揚婉轉的琴音緩緩盪漾出去,引得湖水中的天鵝一個個遊了過來,聚集在了穆語蝶的庭院不走。
迪雅蘭在另外一個庭院中的演武場上,她手持一把火光四溢的長劍,在修煉着某種武技,那火辣動人的身姿在日光之下,似乎散發着勾魂奪魄的奇異魅力。
湖泊四周,一個個北冥家的武者,只要路過這裡,都會駐足不走,一個個的灼熱目光隔着湖面投射向湖泊中的小島上,臉上露出沉醉不醒的表情。
“蘭姐,這一柄火雲劍怎麼樣?”穆語蝶一曲彈罷,噙着淡笑來到迪雅蘭身旁,又道:“北冥家在煉器方面的造詣,可是遠近聞名的,就連我們烈火帝國,也沒有多少人能夠在煉器方面比得上北冥家。”
“火雲劍是玄級武器,配合‘火雲訣’的確能讓我發揮出最大的優勢來,尤其是火雲劍還能承受‘藍魔炎’的焚燒,確實是一把好武器。”迪雅蘭點了點頭,顯然非常滿意這一把武器。
“現在還後悔跟我來了麼?”
“哎……”
迪雅蘭搖了搖頭,腦海中那一道影子又浮現了出現,她笑容有些勉強:“現在說這些還有用麼?這輩子,我怕是再也沒機會見着他了。爲了復仇,爲了家族的復興,我不得不這麼做,只是,只是心裡還是有些……”
“放不下?”
“嗯。”
“……有時候,我也會想起他。”
穆語蝶也難得的嘆了一口氣,幽幽道:“我覺得有些虧欠他,但我們又能怎麼樣了?我們只是失去家族庇護的兩個小女子,又肩負着血海深仇,在現實面前,我們只能選擇勢利!要不然,我們就要忘記一切,老老實實地做個相夫教子的小女人,和一個平凡男人碌碌一生。”
“他一點都不平凡!有時候,我覺得他比北冥策要可怕的多!只要給他機會,他不一定比別人差!”
“可惜老天沒給他機會,他身後沒有一個強大的家族撐腰,想要崛起,就要一步步來,我們……等不了那麼久的。”
“我知道,所以我在這裡,而不是跟他浪跡天涯。”
……
“穆小姐,家主請你和迪雅蘭小姐一起去一趟寒冰閣,說有要事相商!”湖泊中央,一艘小船上站着一名北冥家的武者,那武者高聲呼喚。
“來了。”穆語蝶迴應了一句,心中疑惑,黛眉微蹙道:“北冥傷找我們做什麼?我們倆自從來到北冥家之後,北冥傷可從來沒有露過臉啊?這次突然邀請,還真是奇怪……”
“不會是想談你和北冥策的婚事吧?”迪雅蘭猜測道。
“北冥家不幫我復仇,我是絕不會和北冥策成親的!”穆語蝶冷哼一聲,“我來北冥家,就是想要藉助他家的勢力復仇,對北冥策,我現在沒一點感覺,就算是有感覺,北冥家不答應我的條件,我早晚也要離開這裡,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