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風清逸的到來,凌天翔表面上高高興興,但是心中更多的,卻是懷疑。朕雖然大壽,你宏景國卻派太子前來,居心不良啊。凌天翔當即便派隱殺叫人時刻注意朝陽閣的動靜,一有情況,立馬來報。
次日一早,當東邊現出一抹魚肚白的時候,皇宮中便傳下一道舉國歡慶的消息。
凌天翔藉着這一次自己大壽的機會,大赦天下,挽回近來因爲自己的種種疑心犯下的錯——殘害忠良,暴君無道的聲譽。
大赦天下的文書,其實早就已經在刑部立好,幾日前就已經下發各地,然後等着這一天,一齊佈告天下,所有的地方,都在這一天感恩戴德,山呼萬歲。
此時大赦文書一下,首先是京城,立馬就喧鬧了起來,有些因爲犯了一點點小事被抓去做苦力的,有些因爲一時財迷心竅去行那雞鳴狗盜之事被抓住的,都被放了出來。其實他們中大多數人在當時做了以後就已經後悔了,因爲很多人的家中,還有一位賢淑的妻子每日閒暇之餘,都會在門前籬笆外,渴望着自己的丈夫能有歸來的一天。
於此此起彼伏的感恩之聲不絕於耳,都在感謝當今皇帝仁慈寬厚,是一個難得的好皇帝。
老百姓就是這樣,你給他一點點好處,他立馬就會對你感恩戴德起來。當然,這前面還有一個先天條件,那就是隻有當場大官纔有這等待遇。
凌天翔披上錦繡龍袍,帶着文武百官在朝陽初升之時,浩浩蕩蕩的人馬前往天音寺祈福。看到老百姓對自己感恩戴德的樣子,甚是高興和欣慰,同時爲自己這個英明的決定而感到滿意。
北冥玄和蘇沫站在人羣之中,看着自己好不容易將凌天翔的名聲搞臭,結果他只用了一招,便又立於不敗之地,兩人四目相對,嘴角同時滑過一絲無奈和苦笑。
路漫漫其修遠兮,不折手段而求索。
天音寺方丈法號空聞,乃是一位年僅古稀的老者,他於昨日便接到消息,今日一早便身披錦斕袈裟,手持禪杖在寺門口早早的等候。
寺內一切也已經早已整理完畢,凌天翔帶着文武百官首先來到大雄寶殿,虔誠祈禱,隨後按着習俗,在空聞大師的帶領下,在天音寺左方偏殿的校場上,迎接朝陽,跪拜天地。
待一切規矩禮畢後,空聞大師親自爲凌天翔送上祝福,凌天翔龍顏大悅,欣然領受。
平陽王付江龍此時也站在百官之中,見凌天翔如此信奉神鬼之談,嘴角露出一絲不屑,縱然你天天燒香祈禱,也逃不過身敗名裂的下場。平陽王極爲的自信,特別是在見到凌天翔這幾日在皇宮中的不作爲後,根本就沒有把凌天翔放在眼裡。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更何況那不是兔子,是一條會殺人的龍。
多年以後,當付江龍已經成爲階下之囚的時候,他對爲了保護他而死的寧不癲道:“永遠不要小看任
何人,因爲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敵人用來迷惑你的假象罷了,我錯了。”
隨後付江龍死於凌天翔的毒酒之下,享年五十八歲。
天音寺一行浩浩蕩蕩而來,浩浩蕩蕩而去。回到皇宮時,已經是日正當空,時值盛夏,那一抹紅日早已不似當初那般溫暖愜意,取而代之的是如火的炙烤。
文武百官在爆日下跟在凌天翔身後,身上的汗水早已打溼了衣衫,額頭上沁滿細密的汗珠。
凌天翔知道北冥玄身子虛弱,便沒有讓他像官員一般在烈日下暴曬,而是叫他一起坐上了一個八人擡的大轎上,此番做,更多的是爲了看一看蘇沫的傾世容顏罷了。
北冥玄看着凌天翔覬覦蘇沫的眼神,當時就恨不得把凌天翔的眼珠子挖下來。而凌天翔看着蘇沫迷人的身段,閉月羞花般的美貌,心中也在思考着如何除去這礙眼的傢伙。
兩天各懷心思,卻都藏而不露,一路上倒是安靜的緊。
由於鳳朝設宴習俗,都是在夜晚,所以在中午的時候,各位大臣都是草草了事,就早早的回去休息了,這折騰了一天,有些上了年紀的官員,早已經體力不支,如非怕凌天翔龍顏大怒,已經倒地不起。
付江龍一臉幸災樂禍的樣子,過個壽就過壽,你非要搞的這麼冠冕堂皇,苦的還不是自己人?
要是凌天翔知道付江龍這麼想,此時一定會暴跳而起,對付江龍大吼,你以爲朕想這樣子麼,誰叫這祖宗輩輩相傳這麼一個糟粕規矩,害人還害己。
經過一天的折騰,終於到了晚上,當然,也是今天最爲愜意的時光。
此時涼爽的晚風柔和似絮,輕均如絹的浮雲,簇擁着盈盈的皓月冉冉上升,清輝把周圍都彷彿是披上了一層銀色的光暈。 那一點一閃的繁星,猶如顆顆晶瑩的鑽石,將一輪皓月點綴的優美無暇。
皓月下,頤華殿外,早已經是歌舞銷魂,管樂絲竹之聲不絕於耳,優美動聽,讓人流連忘返。
宴會上,後宮中的妃子們使出全身解數,盡拜妖嬈的身姿,極盡嫵媚的神態,誘惑着凌天翔,恨不得龍天翔當晚可以臨幸她們,不過即使他們在如何努力,終究也是竹籃打水罷了。
雖然他們沒有引起凌天翔的興趣,倒是把周圍的一個個文武百官看的心急火燎,直咽口水。
此時的凌天翔,一雙眼睛一副望眼欲穿的樣子,直勾勾的盯着蘇沫。
只見此時的蘇沫身着一襲逶迤拖地青花色長裙,牡丹薄水煙般的薄紗輕柔的披在白皙的肩膀上,將他玲瓏起伏的身材勾勒的妙曼無比,讓人看一眼就忍不住無限的遐想起來。
北冥玄一見到凌天翔看着蘇沫的眼神,恨不得婉掉他的眼珠子,兩隻手在衣袖中握得吱吱作響。
忽然一隻冰涼的手握在了北冥玄的拳頭之上,北冥玄感受着這熟悉的感覺,心中滑
過一絲暖流,默默的擡頭看向蘇沫,當時蘇沫卻並沒有看他,而是故意將眼光看向了其他的地方不讓凌天翔看出任何一絲的紕漏。
蘇忠贊坐在一旁,見一個好好的宴會,居然現在給整的有些淫穢起來,當下不快的咳嗽了兩聲。
凌天翔的眼神這才從蘇沫的身上離開,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後,臉色肅然,屏退了一羣妃子,舉起酒杯,起身對文武百官高聲道:“常言道三十而立,朕如今也已經到了這年紀,這些年來,承蒙諸位愛卿不棄,忍受朕的種種缺點,朕時常念及此處,就側夜難眠。古人云;夫以銅爲鏡,可以正衣冠;以古爲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爲鏡,可以明得失。但願諸位愛卿都能成爲朕之三鏡,以防朕之過。如此,朕便先幹爲盡!”
凌天翔一番話說得神色動容,連蘇忠贊在一旁都被他這一番話有所打動,舉杯過頭,高呼道:“臣等願爲皇上之三鏡。”
蘇忠贊一說,所有的文武百官也都異口同聲道。他們自然不敢讓凌天翔一個人喝酒,凌天翔一喝完杯中的酒,文武百官也端着酒杯仰頭喝乾。
北冥玄在一旁跟着附和,眼中忽然閃過一絲的厲色,凌天翔收攏人心般的慷慨陳詞倒是出乎他的一番預料,要是大臣被他一番好言好語欺騙住,日後要想推翻他可就不容易了。
“風殿下不遠千里迢迢,特意前來爲朕賀壽,朕非常高興。”凌天翔喝完一杯酒後,便對風清逸微微一笑道。
風清逸連忙起身,帶着一絲恭敬,對凌天翔道:“彼此鄰國,這一些都是應該的。只要皇上不怪帶來的賀禮太輕,風清逸就非常的滿足了。”
風清逸說着,便離開了自己的位置,舉杯來到凌天翔面前,恭敬的舉起酒杯,不卑不亢道:“祝皇上萬壽無疆,聖體康泰,國運昌盛,吉祥安康。”風清逸說罷,在凌天翔面前,將一杯香醇的烈酒一飲而盡。
凌天翔龍顏大悅,爽朗笑道:“風殿下客氣了,回去後帶我向你父皇問好,哈哈。”雖說鳳朝與宏景國時常不和,彼此都想吞併對方,但是兩國之間,都有一個共識,也可以說是一個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不管兩國之間的關係如何的僵持,在對方賀壽或者是皇帝駕崩之時,都會派遣使者前來祝賀或者是弔唁,被派去的使者,席間還必須要和敵國之人有說有笑,不然一旦傳回去,使者必然會受處罰,宏景國如此,鳳朝亦是如此。
“一定帶到。”風清逸敬完凌天翔的酒,此時在席間卻並沒有回到自己位置的意思,反而一步一步的向北冥玄的方向走去。
“嗯?”凌天翔見風清逸不回自己的位置,眉頭皺了起來。
蘇沫見風清逸一臉坦然無懼的臉色,反而還有一絲的詭異的朝北冥玄的方向而來,頓時就勇氣一股不好的預感來。
北冥玄眉頭微皺,自然也是感受到了風清逸不善的眼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