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玄嘆了口氣:“不是還沒打就失去了信心,而是這一次的對手太強,或許和我們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的。”
蘇沫不信:“這世間哪有這麼多高手,一個付江龍已經算是曠古絕今了,這個時代怎麼可能出現這麼多高手出來。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或許是傳言被衆人越說越誇張,纔會變成今天這樣,王爺多往好的方面想想,別這麼垂頭喪氣的,這和你逍遙王的名聲不符。”
北冥玄苦笑一聲,搖搖頭沒有說話。
次日一早。
三人趁着天剛亮,城裡面的人還不多,悄悄押着冷幽夜出了京城,趕往煙花省浮雲山。本來這一次風無憂也想跟着來的,北冥玄不讓,因爲這一次並不是人多就能解決問題的,靠的,還是個人的實力。
馬車上,冷幽夜像是一隻死狗一樣,躺在裡面一動不動,毒性經過一夜的蔓延,他全身有一小半的功力已經被散去,加上蘇沫用了奇特的點穴手法,封住了他全身的經脈,此時就和一個普通人一樣,半點功夫都使不出來。
煙花省距離京城並不遠,所以一路上,幾人都走得非常小心,同時也非常之慢。怕遇上凌天翔的探子,或是無極魔教暗中的哨子。
一天之後,馬車終於進入了煙花省地界,距離浮雲山也只有半日的路程。
北冥玄坐在馬車裡一言不發,打坐運功,將自己調整到最巔峰的狀態,好來應對接下來的大戰。蘇沫則是看着冷幽夜,一雙精靈的眼神,似乎永遠都含着一絲笑意。
“冷幽夜,其實我一直有個疑問,自你帶領無極魔教以來,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倒是讓你把你們魔教的名字坐實了,不過你們的三大長老當年可都是那種嫉惡如仇之人,又怎麼會容忍你這麼放肆,屢屢做出喪盡天良之事,也一點都不管管。”蘇沫有些好奇的問道。
冷幽夜極爲不屑的冷笑了一聲,嘴角揚起一個小小的弧度,冷冷道:“這不正合你們的意麼,當年我們無極教不過是被朝廷看不慣,便給我們扣了一頂魔教的帽子,本來這件事情,我們也不追究,我們還是繼續做我們該做的善事,劫富濟貧,懲奸除惡,但是結果呢?”
他忽然笑的有些猙獰:“你們一些打着名門正派旗號的噁心之人,爲了儘快在天下上立足,打下名聲,居然打起了我無極教的心思,不分青紅皁白,就因爲我們教中有一個魔字,就聯合各大門派圍攻我們,當初要不是有三位長老護着,無極魔教早就不復存在了。”
蘇沫淡淡的看着他,心中忽然升起一股無奈,這世界最難揣測的就是人心啊,爲了自己的利益,不顧別人的時候,生生的把一個陽光少年逼迫成了一個問題少年。
“當時教主宅心仁厚,即使各大門派圍攻,都不曾下過死手,結果就是我無極魔教這一戰損失慘重
,知道最後,三位長老挺身而出,才保護住了就快湮滅的無極魔教,此戰之後,教主心灰意冷,我曾經求教主報復各大門派,教主卻不允許,於是我就殺了教主,開始慢慢的找機會報復他們。”
冷幽夜嘿嘿一笑:“既然他們說口口聲聲說我們是魔教,理當除掉,那我就做一回魔教的樣子給他們看看,什麼纔是真正的魔教。當年圍攻我教的門派,十個已經除掉了七個,每一個被我看中的門派,我都會將他們派中所有人,不管男女老幼,統統殺光,不這麼怎麼對得起魔教二字呢。如今還剩三個門派,不過我是不會輕易放棄的,總有一天,我會將他們當年所侵染的鮮血,統統都還回來。”
蘇沫這才明白了,當年嫉惡如仇的三禍,爲什麼看見冷幽夜這麼做也不管了,估計他們也對這些打着名門正派的人失去耐心了,如此看來,冷幽夜其實本質上也不是一個壞人,只是當時的壞境,造就了他這樣扭曲的心理,還有扭曲的價值觀。
她嘆,世間總有太多的無奈,讓人無法釋懷,一步步逼着別人走向罪惡的深淵,走向無盡的苦海,等別人已經跳進了苦海之中的時候,他又高聲喧號,回頭是岸。這世界就是這麼可笑。
一陣閒聊,讓蘇沫知道了無極魔教背後的辛酸,同時也知道了他爲什麼不要命了,也要搶奪自己的《毒醫聖譜》,剩下的三派,無一不是江湖上的泰山北斗,以他現在的微末武功,根本就不可能將三大派覆滅,唯一的辦法,就是用毒。
只有天下間三大奇書之一的毒醫聖譜,才能幫助他。
聊着聊着,馬車就已經來到了浮雲山的山腳下,只見前面豎立着一塊成年人大小的石碑,上面‘浮雲山’三個字彷彿是用鮮血染成的一樣,看着給人一種無法比擬的恐懼感。
“出來吧,現在需要你在外面指路。”蘇沫帶着冷幽夜一起坐在外面,雪隱則是負責駕着馬車。
這還是冷幽夜人生之中,第一次和蘇沫在一起這麼久過,感受着蘇沫傳來的陣陣幽香,他的心中忽然升起一絲異樣的感覺來,情不自禁的多看了蘇沫兩眼。
他一直以爲蘇沫和北冥玄在一起這麼久了,北冥玄也一定知道了蘇沫的真正身份,就一直沒有揭穿。
“沒想到你這一世居然……”冷幽夜話還沒說完,蘇沫忽然點住了他的啞穴,眼眸之中那滲人的殺氣竟然像是泛出一道實體來。
要不是現在還要他之指路,冷幽夜現在已經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了。
雪隱駕着馬車的手忽然僵硬了那麼一瞬間,隨後又自然而然的駕馬奔馳。冷幽夜心中此時直冒冷汗,暗道,這蘇沫不讓我提及他前世的事情,難道北冥玄和這個雪隱難道都還不知道?
冷幽夜轉頭看了一眼此時專心駕車的雪隱,忽然升起一絲難以言說的抑鬱,
心道,自己最愛的人就在自己面前,你卻不知道,呵呵,這恐怕是世間上最悲哀的事情了吧。
他嘴角微微揚起,看了看雪隱,又看了看蘇沫,那樣是似乎在說,你也真的做的出來。前世這麼愛你的一個人,你居然能夠忍心不告訴他事情的真像,讓他一人獨自承受着這莫大的痛苦,你也是夠狠毒的。
蘇沫像是看懂了他的眼神,喃喃道:“有些事情,你不懂,你的雙眼如今已被報復矇蔽,所看到的不過只是冰山一角罷了,好好指你的路吧。”
蘇沫用那幾乎要殺人的目光警告了他一眼,然後解了他的啞穴。冷幽夜現在非常清楚,若是他敢繼續說出一個關於蘇沫前世的事情,蘇沫會絕對毫無留情將他抹殺在這裡,沒有半點可以猶豫的。
“前面有條岔路,記得走走遍的那條道,進入那條岔路之後,一直直走,等再一次進入岔路口的時候,不要管左右兩邊的岔路,還是直走,那裡看似沒有路,不過都是爲了掩人耳目的假象罷了,這是當年爲了防止各大門派再來圍剿我教,特意不下的迷陣。”冷幽夜咳嗽了兩聲,眼神時不時的瞟在蘇沫身上。
前世的唐沫,容貌說不上是傾國傾城,只能算是一箇中上等罷了,要不是他能力出衆,幫助凌天翔奪皇位,斗大臣,殺皇子,戰蠻夷,立下顯赫戰功,導致凌天翔都有些懼怕唐沫,這才發生了後面一系列的慘劇。
這一切,或許只是一個女人太強勢,而在不知不覺中埋下禍根的種子,而當時的蘇寶盈,就像是那種子的養料,一步一步的將他養大了。
蘇沫也有意無意的多看了冷幽夜兩眼,不過他對冷幽夜沒有絲毫的興趣,她只是想看看冷幽夜有沒有說假話,故意將他們帶到山上的陷進之中,然後他纔好趁機逃跑。
顯然,蘇沫是多心了,一路上都沒有遇到什麼危險,沒過多久,就來到了冷幽夜說的第二條岔路口,雪隱也不停頓,直接就徑直走了過去。
穿過一片密密麻麻的草叢,大概過了一刻鐘的時間,眼前一片豁然開朗,只見前面一條寬闊的大路,全部用青磚石板鋪嵌,道路極爲的寬敞,就是兩家馬車一起並行,也不會覺得擁擠。
兩邊栽種着十分壯觀的樓梯竹,每一根竹子,都至少有一個成年人的大腿那麼粗壯,竹子的枝椏已經被人削去,遠遠看去,筆直挺立,就像是一根根撐着青天的支柱一樣。
“好久沒有回來了,想不到這裡依然有人打理。”回到這裡之後,冷幽夜整個人都變了,那滿臉陰翳,陰險狡詐的神色再也看不到一丁點,臉上露出一絲和藹可親的笑容,看着眼前的事物,情不自禁的走到竹子面前,眼中之中微微有些沉醉。
“大師兄,你終於回來了。”在石板路的盡頭,高大的門牆前面,傳來一聲激動的呼喊之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