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飛歌搖搖頭:“堂堂鳳朝逍遙王來了,本座要是照顧不周,那豈不是讓王爺很沒面子麼。”
就在他和北冥玄等人還在脣槍舌劍的時候,玄雨獨自一人穿着大紅衣裳,蓋着紅蓋頭靜靜的坐在牀上。
她已經不再是一個乾淨的女子,如今穿上這火紅的衣裳,也不過是徒爲他人所做的嫁衣罷了。
那硃紅搖曳的燭火在微風中閃爍着微弱的光芒,輕輕地微風透過窗子從外面輕輕地飄進來,緩緩吹拂在她嫣紅的臉頰上面。
一滴淚水滴在了地上,本以爲自己最後會成爲北冥玄的妻子,到如今卻成了千人上,萬人騎的殘花敗柳,她已經沒有資格再去享受什麼愛情,所有的一切,再碰到冀州四惡的時候,就已經算不毀了,沒有一絲一毫的僥倖。
上官飛歌娶她,直到現在他才明白,一切都只是爲了從她的口裡知道關於逍遙王府的事情,因爲他的目標不是江湖。
如今的江湖早已沒有了曾經的瀟灑,所以也沒有人再來嚮往。
那一蓑煙雨任平生,江湖夜雨十年燈的暢快而惆悵的,卻令人依然不悔的江湖已經變味了,那濃重的權利味道,讓江湖中的人已經失去了興趣,隱居的隱居,流浪的流浪。
剩下的,都只是在爲自己的生存,違心的與朝中的權勢打交道,就爲了保住那一方基業。
問世間蒼茫大地,誰主沉浮。
終究是一川煙雨罷了。
能夠還在現在這個朝廷佔有一席之地的人,無不是對如今的大鳳疆土虎視眈眈,沒有一個存有好心的。
就在玄雨迷迷糊糊想要睡去的時候,一直緊閉的大門忽然被推開了,一股酒氣飄散而來。玄雨不禁眉頭一皺,同時心裡面忽然有些緊張起來。
這樣的事情她也做的不少,甚至已經可以說是麻木了,但是今天的樣子,他彷彿還是第一次一樣,心中如小鹿亂撞,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手指緊緊地捏着衣角,此時都快沁出了汗水。臉頰也有些微微發紅起來。
上官飛歌也是一個少有的美男子,很少有女子看見了他有不動心的,玄雨也不列外,雖然知道上官飛歌只是在利用她,但心裡面依舊非常的緊張起來。
玄雨已經靜靜的坐在那裡,等着上官飛歌來揭開她的紅蓋頭。
桌子上,傳來滴滴斟酒的聲音,玄雨以爲要和交杯酒了,抿着鮮紅的嘴脣,從薄薄的紅蓋頭可以看到一個偉岸的身影,端正的坐在桌子旁邊,一隻手抵在大腿之上,另外一隻手拿起酒瓶,緩緩地斟酒。
一杯,兩杯……
不知道喝了多少杯,上官飛歌依舊沒有起身的意思,只是在那自顧自的喝着酒。
每一次聽到上官飛歌扎嘴的聲音,玄雨的心裡面就會像是有一根厚厚的針刺在自己心裡面一樣。
他始終是看不起自己的,嫌棄自己的身體。玄雨在心中喃喃自語道,雖然對眼
前這個男人沒有什麼感情,但是被無視的滋味並不好受。
這一夜,上官飛歌就一直坐在那裡,從來沒有動過,就喝乾了,他就像一尊雕塑一樣,默默的坐在那兒,一言不發。
玄雨也在牀榻前坐了一夜,原本已經接近崩潰的心再次的絕望了,她從來沒有一次像今晚這樣的絕望,已經沒有一個正經的男子碰她了。
有時候女人是一種非常奇怪的物種,男人要碰他的時候,他死命也要反抗,結果真的當那個男人心灰意冷不在碰他的時候,她又會覺得十分的失落,特別希望那個男人能夠再次將膽子大起來。
天漸漸地亮了,夏天的早晨亮的格外的早,在泛起一抹魚肚白的時候,稀稀落落的陽光慢慢升起,不一會兒,陽光就透過斑駁的窗櫺,灑落在屋子裡面來了。
上官飛歌一言不發,從凳子上面站了起來,轉身來到玄雨的面前,身手掀開了那塊已經遮蓋了一夜的紅蓋頭,淡淡道:“走吧,該一起出去吃飯了。”
說完他也不管玄雨願意還是願意,拉着她的手就往門口走去。
結果這一拉,他忽然發現了不對勁,只見玄雨的嘴角忽然沁出了一絲鮮血,緊緊的閉着眼睛,無力地癱倒在牀上。
上官飛歌大吃一驚:“玄雨你範什麼傻。”
不知道什麼時候,玄雨已經咬破了自己的舌頭,準備咬舌自盡,若非她是武功高深之人,此刻已經痛死在當場。
她一臉慘白,眼角掛滿了淚水,此時已經毫無知覺。
上官飛歌心中大急,什麼也不管,抱着玄雨就往蘇沫的房間跑。
“王妃,快開門。”上官飛歌在蘇沫的門口大叫道。
睡在地上的北冥玄立馬跳起來穿好衣服,蘇沫也從牀上起來,迅速的整理好衣衫,聽上官飛歌的口氣,似乎是來找麻煩的一樣,眉頭一皺,上前將門打開。
門一開,入眼便是渾身鮮血的玄雨,鮮血從嘴裡溢出流過脖子,隨後又緩緩地流到了衣服裡面。
蘇沫此時想也沒想,一把將玄雨從上官飛歌的懷裡抱過來,然後快速的放在一張桌子上面,飛快的從懷裡摸出銀針刺在玄雨嘴邊的幾處穴道,伸手點在他脖子上的幾個穴道。
“還好他剛剛沒有用盡全力,不然就回天乏術了,你們這是怎麼回事?”蘇沫將玄雨的傷勢穩住之後,有些不解的問道。
開始的時候,蘇沫還以爲上官飛歌這麼早就迫不及待的來找他們解決以前的恩怨來了,沒想到卻是這個局面,當真是讓人有些出人意料。
上官飛歌毫不忌諱的將昨夜一直在旁邊喝酒的事情說了,對於玄雨,不過是他的一個工具罷了,他可沒有興趣愛上一個已經是千人上,萬人騎的殘花敗柳產生什麼感情之說。
北冥玄瞪了上官飛歌一眼:“既然你不想碰玄雨,那爲什麼還要和她成親。”
蘇沫也是一臉不解的看着上官
飛歌,想要問話,既然玄雨已經答應跟着你,有什麼是問不出來的呢,但是你這樣的話,是不是做的有些太過了。
一個女人對於自己的名節看着比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有時候就算是死也要保住自己的名節,玄雨苟延殘活不過是爲了報當初羞辱之仇,還有被冀州四惡侮辱之仇。
即使有仇恨支撐着,玄雨的心其實也已經快到奔潰的邊緣了,隨時都有結束自己生命的時候,而上官飛歌昨晚那一夜獨自喝悶酒,已經讓她沒臉再在這個世界上面活下去了。
想起被王啓年折磨羞辱的種種,還有在自己最脆弱的時候,連乞丐都能侵犯自己的時候,那種痛不欲生的想法,卻找不到一個人可以傾訴,這麼久了,始終還是一個人過着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
上官飛歌的舉動讓兵臨崩潰的玄雨徹徹底底的崩潰了,所以他選擇了自絕。
“呵呵,這個是本座的事情,你們就沒有必要知道了。”上官飛歌嘴角露出一個十分邪魅的笑容,嘿嘿一笑道。
蘇沫淡淡道:“我看幫助是找錯人了,本妃現在巴不得玄雨死,又怎麼可能還未幫主治療一個敵人,想多了。”
蘇沫只是在玄雨的身上大概的施了幾針之後,就沒有在做下一步的舉動,同時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那眼神就好像是在告訴上官飛歌,你求醫找錯了地方了。
北冥玄有些責備的看了蘇沫一眼,畢竟玄雨怎麼說也是自己曾經的下屬,怎麼可以見死不救。而且玄雨的舌根已經被咬斷了,就算是救回來,以後也不能再說話了。
“王妃。”北冥玄的聲音忽然有些冰冷起來,似乎是說你要是不救玄雨,我就和你沒完。
此時玄雨嘴裡的血已經止住,只是人還是昏昏迷迷的,不省人事。不過此時他的呼吸已經極爲的衰弱,要是在多耽擱一會兒的話,那就是真的死了。
“王爺你確定要救她麼。”蘇沫的心忽然有些不舒服,一雙眼睛看着北冥玄,十分嚴肅的問道。
北冥玄嘆了口氣,知道蘇沫心中有些不舒服,畢竟當年玄雨蘇沫,差點將蘇沫殺死,蘇沫沒有處死玄雨,只是讓他離開了王府,可以說多半還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面,不然的話,那時候玄雨就已經死了,不然今天又哪裡會生出這麼多事情來。
“我知道玄雨以前是傷害了你,但是如今你看他也得到了應有的懲罰了,你就救救她吧。”北冥玄語氣之中已經有了一絲的軟弱。
蘇沫呵呵一笑,對於北冥玄的請求無動於衷。剛剛幫玄雨進行一下簡單的包紮已經算是仁至義盡,至於其他的事情,那就和自己沒什麼關係了。
“趁現在他還有點生機,你若是不想她死的話,那就儘快去外面找最好的大夫給她看吧,或許還有一絲救回來的希望。”蘇沫冷冷地看着上官飛歌,雖然不知道他到底在打的什麼主意,但是一切是不可能就這麼輕易地讓他得逞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