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啊!”長老見柳殘陽身子沒有動,有些生氣,說話的聲音也大了幾分,在寂靜的長夜中顯得格外的嘹亮,“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聽話,叫你走就走,別想了,你現在去也沒有用,你有把握打得過蘇沫,雪隱麼。”
別說蘇沫,雪隱了,他就連王府的管事都打不過,他還是不想走,他想起了自己的妹妹,想起了兒時在一起玩耍的時候,那刻骨銘心的記憶,兄妹二人那時候雖然過得清貧,笑容常在,如今大了,需要顧及的事情也越來越多,那臉上的笑容漸漸地少了。
柳殘陽的身子在風中堅挺着,目光凝視着遠方,一字一句道:“長老,你回去吧,我妹妹現在在王府生死難料,我不能丟下我妹妹。”
長老兩眼瞪圓,緊緊盯着他,一雙眼睛像是要噴出火來,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着急道:“我說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倔,這道理和你說的明明白白的你怎麼就聽不明白,你現在去也是送死,倒不如我們回去讓主上前來定奪,也好過你這樣沒頭沒腦的上去一陣亂闖,蘇沫要是看見了你,你以爲還會讓你這麼安然的回來麼。”
柳殘陽知道,自己這一去,恐怕就再也回不來了,王府之中,高手莫測,即使以前有柳含煙在裡面調查,但依然沒有摸清楚這王府所有的事情,這王府到底有多少高手,他們也不知道。
他一句話也不說,輕輕地嘆了口氣,提着腳步就朝着京城的方向走去,神色淒涼卻毅然堅定,大有一幅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氣勢。
長老嘆了口氣,知道柳殘陽一旦決定的事情,十頭牛也拉不回來,冷哼了一聲,還是選擇了跟在他的身後,和他一起去王府。這長老的樣子看起來十分嚴厲,但對於這兄妹倆,其實還是非常喜愛,兩人都是武道之上的天才,假以時日,必然是成爲一代宗師。
柳殘陽一臉感激的看了長老一眼,大步向前,神色堅定的朝着王府走去,既然未來生死難料,他也不得不去。
……
王府之中,蘇沫見那長老跑得快,就沒有在繼續追下去,到了城門口的時候,就回來了。剛剛回到院子裡,楊管事會兒也從外面回來,不過當他看見楊管事那一襲雪白的衣衫此刻就像是在鍋底滾了一遭的樣子,那一抹沉重的心中不禁有些放鬆起來,掩着嘴笑道:“楊管事,你這是去去幹了什麼來,怎麼成了這個一副樣子了。”
楊管事擺了擺手,也不多說,趕緊去房間裡面洗了一個熱水澡,將渾身的污垢洗去,在換上一身漂亮的衣服,收拾了一番之後,這才慢悠悠的出來。
這楊管事也就三十歲左右的樣子,此刻換上一身乾淨的衣裳,稍微梳洗一下,倒也是一個頗爲俊俏的翩翩公子哥。
蘇沫見他從房間裡面出來,一想起他剛剛的
樣子忙對忍不住笑出了聲來:“怎麼了,莫非是被人給整了麼。”這句話說得蘇沫自己都有些不信,楊管事在王府裡面,那是出了名的智囊,當初沒有諸葛霜在的時候,輔佐北冥玄創下這暗閣基業,這楊管事起碼有一般的功勞在,有時候很多法子,都是他想出來的,今天居然會被人給算計了,倒是有些出乎蘇沫的意料。
楊管事走到石凳前面坐下來,嘆了口氣:“都怪我一時大意,沒想到給那小子耍了一道,不過那小子也是一個厲害的角色,天資極爲不凡,估計假以時日,絕對會有大師風範……”
他慢慢的將今天和柳殘陽鬥智鬥勇的經過說了一遍,在談到兩人的打鬥的時候,柳殘陽雖然是他的對手,但言語之間,仍舊毫不掩飾的帶着些許的誇讚之意。
這楊管事也是一個心高氣傲,很少看得起旁人,今天居然破天荒的誇讚起一個後起之秀,蘇沫昨晚並沒有和柳殘陽交手,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有多厲害,不禁有些驚訝起來,又有些好奇。
“要是照楊管事這麼說的話,那麼他們來的就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人了,剛剛有人準備進入王府,被我們發現,還沒進來就跑了,那人的輕功非常之高,我和雪隱沒有追上,在城門口的時候跟丟了。”蘇沫眉頭微微皺起。
“哦,依我看他們應該就是一夥的,如今既然已經打草驚蛇,索性將陳秋雙拿下,在看看有沒有來救她了。”楊管事淡淡道,對於陳秋雙的生死,他從來都沒有放在心上,這個女子在他的眼裡,也就僅僅是一個比較重要的棋子罷了,在應該捨棄的時候,他會毫不猶豫的將這枚棋子丟掉。
蘇沫嘆了口氣:“我就怕我們要是這麼做,雪隱不會同意了,畢竟我們到現在還是什麼證據都沒有,雪隱的心又一直都在陳秋雙的身上,我怕因爲這件事情,和我們鬧翻了的話,就麻煩了。”
要不是因爲這個問題,蘇沫在發現陳秋雙的真正身份的時候,就要把她就地正法了。
楊管事呵呵一笑,他可沒有這麼多耐心留一個危險的人物在王府裡面:“無妨,今晚的事情,那小夥子也知道了,要是他顧念兄妹的情分,今晚上應該會再來王府一次,到時候我們就讓雪隱好好的看一齣戲。”
雖然這樣做,對於剛剛陷入愛河的雪隱來說,顯得有些殘酷,但是對於目前來說,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
今晚的夜,註定了不會平靜下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像是在走馬觀花一樣,你方唱罷我登場。蘇沫慢慢來到了陳秋雙的房間,輕輕的敲了敲門:“雙兒,睡了麼。”
今天晚上鬧出這麼大的動靜,陳秋雙又怎麼可能睡得着,她怕蘇沫發現有什麼問題,就一直都躺在牀上不敢亂動,就怕蘇沫發現了他的身份,同時也不敢回去面對自己的哥哥和
長老。
因爲他對於雪隱的愛意越來越深,已經到了每天要是不看見他的話,心裡面就會十分的難受,他害怕蘇沫發現端倪的同時,也不希望長老和自己的哥哥找到自己。
“有什麼事情麼。”陳秋雙裝作一臉瞌睡的樣子,睡眼惺忪,連打了幾個呵欠,將門打開,揉了揉沉重的眼皮。
蘇嘴角劃過一抹淡淡的笑容,揚起一個十分詭異的弧度,呵呵一笑道:“沒什麼,今天有些事情,你換上衣服和我來吧。”蘇沫並沒有將什麼事情說清楚,含含糊糊的對她說了一句,就在門口等着,讓陳秋雙換衣服。
陳秋雙心中一緊,看着蘇沫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心中總感覺一會去跟着蘇沫,會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但是她現在也沒辦法拒絕蘇沫,只好回到房間,心不在焉的隨便套上了一件淡黃色的裙子,將一襲青絲紮了一個馬尾,看起來倒別有一番風味。
蘇沫見陳秋雙換好衣服,淡淡地說了一句:“跟我來吧。”說着,就帶着她來到了院子裡面,這個院子並不是在王府的正中央,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就有一座牆,這個地方,一般是圖謀不軌之人要緊王府的必經之地,因爲只有這裡的防守最爲薄弱,而這個時候,蘇沫故意命人將這裡的守衛全部都撤去,帶着陳秋雙坐在石桌子旁邊。
楊管事不一會兒,也將雪隱叫了出來,四人一起圍坐在一起。
雪隱不知道蘇沫到底想要做什麼,他也沒問,已經形成了一種習慣,對於蘇沫做任何事情,都有她自己的理由,到了最後自然會知道的,陳秋雙在看到雪隱的時候,心中咯噔一下,一種十分不好的預感涌上自己的心頭,她現在很想用一個藉口,離開這裡回到自己的房間。
楊管事和蘇沫相視一笑,兩道目光同時掃了一眼眼中已經有些慌亂的陳秋雙,雪隱一動不動,也察覺到了陳秋雙的神色有些異常,還以爲她是那裡不舒服,便問道:“你怎麼了,那裡不舒服麼。”
陳秋雙輕輕地搖搖頭,一張櫻桃小嘴微微抿着,眼眉低垂下來,竟是再也不敢看蘇沫一眼,一雙細嫩的手指緊緊地攥着衣角,不知不覺間已經有汗漬。
“今天晚上的天氣不錯,你看着月亮,被雨水沖刷之後,都顯得有些明亮了起來,這會兒的空氣,似乎都要比往常要舒服許多了。”四人心中各懷心思,又沒什麼共同的話題,楊管事見這樣乾坐着也未免有些太過尷尬了,便有一句沒一句的說着。
蘇沫微微一笑,擡頭看了看天上的明月,又朝着陳秋雙看了兩眼,似乎現在這個時候,觀察陳秋雙的臉色成了一件最有趣的事情,雪隱也察覺到了這一點,眉頭不禁皺了起來見他們在這裡都呆了快一個時辰了,蘇沫還是一句話都不說,只顧着看陳秋雙,心裡面就開始有些不耐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