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玄臉色慘白,策馬狂奔,終敵不過飛揚的箭羽,勒馬停於一顆枯瘦的老楊樹下。三人一步步朝着逼近,手中的長刀泛着絲絲寒意。
凌天翔在一旁看似很着急的樣子,身子卻沒有動分毫,靜靜的騎在馬背上,嘴角露出一絲淺笑。
三個黑衣人相互對望了一眼,提着刀便朝北冥玄砍去。蘇沫此時遠在百米開外,也無法在照應到北冥玄。北冥玄一時間陷入兩難之境,猶豫不斷到底該不該顯露自己的武功。
凌天翔一臉冷漠,心中暗道,死在這裡也不錯。
忽然不遠處傳來一聲高昂的怒喝:“爾等好大的膽子,竟然趕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刺皇上。弓箭手準備。”
御林軍統領風無憂這會兒終於追上了凌天翔的腳步,氣喘吁吁的跑來,一見到有刺客,嚇得是魂都差點丟了,要是凌天翔受了什麼傷,自己也小命不保。看着那些黑衣人是怒不可揭,立馬命令弓箭手彎弓搭箭,對準那幾個黑衣人。
北冥玄沒想到風雨有居然會來的這麼快,心中大喜,不顧後面的黑衣人,駕馬朝風無憂的方向趕去。
黑衣人見御林軍來了,還沒完成任務。急忙追了上去,勢必將北冥玄砍死。其中一個黑衣人凌空躍起兩丈高,一個鷂子翻身,提刀就要砍到北冥玄的頭上。風無憂大喝一聲:“王爺,快彎下腰。”
只見風無憂飛快的彎弓搭箭,三根箭羽對準了那凌空的黑衣人。就在北冥玄彎腰的一瞬間,風無憂憑着精湛的箭法,猛地將箭射出。那黑衣人見箭羽襲來,心中一寒,暗道吾命休矣。心中思考萬千,在剎那間做出了決斷。只見那黑衣人竟然不顧朝着他射來的箭,仍然是一往無前,提着刀勢必要把北冥玄斬於馬下才甘心。
北冥玄冷笑一聲,裝作極爲驚恐的樣子,一個不穩就從馬下跌落了下來,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才停下來。那黑衣人萬萬沒想到北冥玄會有這一招,一刀落空,想要繼續時。卻被他無視的箭羽一箭射穿了胸口,眼神極爲不甘的看了一眼毫髮無損的北冥玄,仰天倒了下去。
另外兩名刺客見最好的時機已經錯過,遂生了退意。
爲首的黑衣人冷喝一聲:“撤。”
所有的黑衣人什麼都不管,沒有一絲猶豫的逃離。其中有兩名黑衣人慢了兩步,被蘇沫抓住機會,死在了蘇沫見血封喉的銀針下。
風無憂見三人都沒什麼大礙,心中也是長長的鬆了口氣。急忙跑到凌天翔面前,躬身惶恐道:“微臣救駕來遲,還請皇上恕罪。”
凌天翔精心策劃的一場好戲被風無憂打亂了,怎麼不生氣,怒道:“風統領,你身爲御林軍統領,卻護駕不周,要是朕有什麼不測,你難逃一死。”凌天翔心中暗道,這風無憂只是忠心鳳朝,卻不是忠心與我。看來這御林軍統領之職必須換一個了,免得在破壞我的大事。
風無憂被凌天翔的怒氣嚇得
渾身一顫,跪在地上不敢說話。
北冥玄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身子搖搖晃晃的走過來。似乎是因爲剛剛劇烈的逃跑,導致現在說話也是極爲的虛弱。
蘇沫將北冥玄扶住,來到凌天翔身前。
“皇上,我看這件事也不能完全怪風統領。皇上座下寶馬乃是萬中挑一的烏龍駒,腳力奇快。風統領一時沒有跟上也能說得過去。”北冥玄捂着胸口說道。
風無憂感激的看了北冥玄一眼,連連點頭。
凌天翔冷冷道:“既然有王爺爲你求情,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杖責三十,免去御林軍統領之職,終身不得入宮。”
風無憂當場就愣住了,自己不過是來晚了一會兒,而且你都沒出什麼事情,就要免我的職,還要打我。心中像是吹起了臘月的寒風,冰冷無比。
風無憂朝凌天翔深深一拜,面無表情道:“多謝皇上不殺之恩。”此時此刻,風無憂已經對凌天翔驕奢淫逸,喜怒無常的性格感到深深地失望。
風無憂取下腰間的佩劍和那一頂象徵着榮譽的頭盔,放在凌天翔身前,隨後朝凌天翔恭恭敬敬一拜,被人拖了下去。
凌天翔懶得再去看風雨有,而是一臉微笑地看着蘇沫道:“逍遙王妃居然有如此武功,倒是出乎朕的意外啊。今日若非有逍遙王妃精妙的武功,恐怕朕也難逃此劫。”
蘇沫攙扶着北冥玄,對着凌天翔謙卑道:“皇上過獎了,臣妾的武功都是跟着我的師父學的。”
凌天翔一臉驚訝:“到底是何方高人,竟然能教出逍遙王妃這等高手出來,有機會朕倒是想拜會拜會王妃的師父,就是不知道王妃給不給朕的面子,爲朕引薦一番。”
蘇沫一臉爲難道:“這恐怕要讓皇上失望了,家師喜歡雲遊四海,而且居無定所,我這個當徒弟的,也是偶爾才能見到一次。”
凌天翔悻悻道:“倒是朕沒有這等機緣了,既然如此,朕也不在強求。今日本想讓你們見見朕的騎獵之術,卻不想遇到了刺客。此番興趣全無,也罷,回去了。”
凌天翔說罷,勒馬掉頭,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北冥玄,眼中劃過一絲失望之色。北冥玄自然是捕捉到了凌天翔的這一道目光,冷冷得看着這一切,表現的像是一個苟延殘喘的老頭,已經行將就木,離死不遠的樣子。
凌天翔看着北冥玄一臉關切道:“皇弟身體如此不適,還要強撐陪朕狩獵,朕當真是感到欣慰。”
北冥玄強顏笑道:“爲了皇上,皇弟萬死不辭。”
北冥玄現在表現出來的樣子,已經無法在一個人騎馬,便和蘇沫同騎一匹馬上。
蘇沫身上淡淡碎花味,幽幽靜靜,彷彿空谷幽蘭,令人沉醉。北冥玄從身後將蘇沫緊緊抱在懷中,頭埋進蘇沫幽香的髮絲中,感受着冰肌玉骨,軟玉溫香。似乎想這麼一輩子,永遠的抱着蘇沫,永遠不再分開。
凌天翔在側,蘇沫也不好掙開北冥玄的手,不然被凌天翔發覺,今天的努力就白費了,當下和北冥玄配合的演繹着一對極爲恩愛的夫妻。
凌天翔看在眼裡,小腹中情不自禁升起一股熱浪。對於將蘇沫賜婚給北冥玄感到極爲的後悔,要是這樣一個如花似玉,美如天仙的女子此刻是在自己的懷中,那該有多好。想到此處,對於蘇寶盈居然不把這麼美麗的妹妹給自己而感到不快。當下加快步伐,想趕快回到宮中,找蘇寶盈一解邪火。
北冥玄將凌天翔的樣子都看在眼裡,嘴角露出一絲譏笑。
沒過多久,就來到了皇宮門口。凌天翔挽留道:“皇弟,不如進宮用完膳在回去吧。”
北冥玄搖搖頭,說話有些體力不支道::“多謝皇上好意,不過皇弟由於剛纔的劇烈運動,現在身子有些吃不消,想回去休息了。”
“既然如此,那朕也就不勉強了。”
凌天翔眼中閃過一絲不快之色,帶着御林軍轉身離開。
回到御書房,一個消瘦的人早已見跪在房中,見凌天翔進來,低聲玩味兒道:“屬下辦事不力,請皇上責罰。”
凌天翔冷哼了一聲,一甩衣袖快步走到龍椅上坐下,喝了一口早已經沏好的茶,不快道:“你明知道我不會罰你,少和我裝模作樣,起來說話。”
“多謝皇上。”那人這才站起身來,嘴角露出一絲果然如此的模樣,只見這人濃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揚起,長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雙像朝露一樣清澈的眼睛,英挺的鼻樑,像玫瑰花瓣一樣粉嫩的嘴脣,如此英俊的臉龐下,卻有着彷彿魔鬼般的笑容。
每一次笑,那白皙的臉上,一個長長的疤痕就像是張開了惡魔的巨口,要把他看不慣人生生吞下。
“對於今天的事情,你有什麼看法?冷幽夜!”凌天翔神色冷冷道。
如果蘇沫現在還在房頂偷聽的話,一定會感到無比的震驚,同時也會感到事情越來越棘手。沒想到這人居然做了凌天翔的走狗。
冷幽夜,性格邪惡乖戾,乃是江湖中無極魔教尊主,曾因別人一句不好聽的話,就帶人滅了某個小幫派,他嗜殺成性,沒有留下一個活口,而且是武林盟主死對頭。不過在唐沫一家被皇帝滅門後,就從江湖中消失了。江湖中,沒有人知道冷幽夜爲什麼會突然消失,不過都在希望這個魔頭已經被仇家殺死,卻沒想到再次出現會在皇宮中。
冷幽夜負手而立,長長的青絲隨着微風散在他的臉上。
“北冥玄是不是廢物我不知道,不過,我今天感覺到了一種非常熟悉的氣息。”冷幽夜冷冷道,“那種熟悉的感覺,我冷幽夜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冷幽夜說罷,伸出白皙的手撫摸着左邊臉頰之上,那一道有八寸長的疤痕,神色無比的痛苦道,猶如蜈蚣似得疤痕,是自己永遠忘不掉的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