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郊區,但這一爆炸聲顯然引來不少路過的車輛。也不知道是誰報的警,沒多久,劉法醫就帶着一行人來了。
薄礪辰一衆人沒有離開這裡,他們呆呆站在大廠廢墟旁的一邊,每個人皆是與死神擦肩而過,誰也笑不起來。
其中一個體態肥碩的中年男子急匆匆跑到三人面前,一臉關切。
“小朋友們,你們沒有受傷吧?”
齊恩徳搖了搖,他是三個人中年齡最小的,閱歷自然也少,平日裡雖說跟着薄礪辰處理過不少案子,但這一次,是他離死亡最近的時候。
因此,他所受到的驚嚇也難以用言語形容。
夏聽寒也算是刀口上舔過血的女人,因爲自身本就靚麗,身材曲線迷人,吸引過不少對她動歪心思的人。
一路上跌跌撞撞,她也沒少化險爲夷,多次與死神擦肩而過。
但差點被炸死這事,她還是第一次體會到有多恐怖。
剛剛的那種劇烈的衝擊和爆破力,如果是活人在裡面,早已經被炸得骨頭渣子都不剩。
劉法醫滿臉愁容,剛從蔣歡家出來沒多久,他本打算回局裡向局長申請做蔣歡屍體的二次屍檢,沒想到接到上面的通知,說此地剛剛發生了一場大規模的爆炸。
他以爲會有不少人受傷,畢竟上面給的指示太過模糊,只說了一個廠都被炸沒了,然後給了地址便急匆匆掛了,他便帶了不少人手。
沒想到,一下車就看到只有薄礪辰三人,皆像個沒事人一樣,一字排開站在旁邊,讓他內心好一陣鬱悶。
“怎麼又是你?”
劉法醫好沒氣地走到薄礪辰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和其餘兩人,確認三人沒有皮外傷,這才語氣輕鬆了些。
這座廠子是個廢棄的舊工廠,看樣子已經多年沒人來過,也不知道薄礪辰一行人會跑來這裡。
而且,他們來了這裡,不久就發生了爆炸。現場只有他們三個人,所以按流程,他們三個是得被帶回警局審問的。
薄礪辰啊薄礪辰,你就少給我添亂了吧。
事實證明,老天爺根本聽不到劉法醫的心聲。因爲在往後的不少案子裡,劉法醫還會看到薄礪辰這個讓人頭疼的傢伙。
什麼叫怎麼又是你,薄礪辰沒好氣地瞥了劉法醫一樣,語氣淡漠,又像個沒事人一樣描述着剛剛發生的事情。
“所以,如果不是你看到凳子下的炸 彈,你們三個剛剛已經沒了?”
劉法醫蹙着眉,他以爲這起案子只是簡單的一起仇殺或別的,但他沒想到,這起案子的罪犯竟然還可能掌握爆破知識。
現在的市面上誰敢賣炸 彈,更何況這麼大規模的爆破範圍,需要的火 藥和製作材料不會少。
換句話來說,這個人購買如此多的原材料,更利於警方找到他。
薄礪辰知道劉法醫在想什麼,語氣也是頗帶着些挑釁的味道。或許是因爲劉法醫看到他神色中流露出的些許無奈,讓薄礪辰心裡也有些不耐。
劉法醫囑咐一旁的幾個警務人員進去尋找還有沒有別的人受傷,並多次囑咐他們小心行事,畢竟不知道這廢棄廠內是否還有存餘的炸 彈。
至於另外幾個警務人員,則被他吩咐去檢查四周,看是否有罪犯出入的痕跡。
聽了劉法醫的話,夏聽寒和齊恩徳臉色自然是更難看。他們是沒想到,那炸 彈上面顯示的時間只剩十秒。
距離死亡,最短的時間。
那一瞬間,夏聽寒才意識到,原來活着,可能是剛出生,可能是幾年十幾年,活着可以幾十餘載。
但死亡,可能只需要幾秒。
那是她第一次感覺到,站在亮處的人想要將藏匿在黑暗處的兇手抓出來,竟要面臨如此大的風險。
原來正義是要付出代價的。
雖然她心地善良,但大多數時候,待人可以算是不冷不熱的,也沒有非要和誰相處的非常好。
她對正義的定義很模糊,這次卻發現薄礪辰,是那般正義且善良的人。
昨晚,他本可以不幫,他本可以在一旁看熱鬧,但是他沒有。
今天,他本可以下意識自己先跑出去,或者一邊提醒他們一邊自己先跑。
但是他沒有。
反而,他是拉着大家一起跑,他纔是那個想要和大家一起同甘共苦的人。原來今天,是自己誤會他了。
她以爲薄礪辰爲了自己的利益,想要儘快結案,逼迫自己的堂弟夏梓傲說出自己不想說的話,然後再將欲加之罪放在夏梓傲的身上。
夏聽寒輕嘆一口氣,一旁的齊恩徳倒是不知道她怎麼了,一個冰川美人,忽然臉上掛着陣陣哀愁。
薄礪辰輕輕“嗯”了一聲,接着說道:“看來這次的對手很強大啊,性格詭異,故意將案發現場僞造成自殺,而且還很有儀式感的選擇每個星期天。”
“爲了不讓我們繼續調查下去,他還想把我們炸死。雖然如此,但我覺得,發帖的人,並不是兇手。”
“但這不代表,這個星期天不會死人。”
薄礪辰掏出手機,打開那個帖子,遞給劉法醫,示意他看一下。
劉法醫皺了皺眉,薄礪辰這麼說,是出於他在國外破案多年的大偵探身份,所以他所說的話自然是有價值,有參考意義的。
不過,如果要將兩件案子併案處理的話,上面未必會批准。
他一陣猶豫,一旁的齊恩徳看不下去了。他甩了甩自己髒兮兮的鞋子,撇着嘴十分無奈。
“劉法醫,難道你真的要等這個星期天死第三個人,你才相信,這起案子,是連環殺人案嗎?”
他語氣急促,眼見離星期天已經沒幾天了,如果還是找不出蛛絲馬跡,他們就只能等着兇手先發制人。
往往這種連環殺人案的兇手是最可怕的,因爲他們可能會按照自己原先規定好的計劃有規律地殺人。
但也不能否定,這類的人,如果受了外界的刺激,很有可能改變自己的作案計劃,忽然作案。
無論如何,他們帶着一定的目的性,所挑選好的受害者,一定隨時都可能有生命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