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法醫不愧是人生導師。”
薄礪辰笑了笑,聽到他說兩起案子併案處理,心裡倒是緩和不少。以自己現在的能力,面對一個連環殺人兇手的確費勁,如果有警方的幫助反而如虎添翼。
“昨天廢棄工廠爆炸一案,查的怎麼樣了?”
薄礪辰和劉法醫在前面並排走着,其餘人則跟在他們身後,無人作聲。
劉法醫扭過頭瞥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你當我們警察是神仙嗎,沙林市這麼大,事情還是昨天下午剛發生,一晚上哪裡能出什麼結果。”
“沒有就沒有嘛,何必那麼激動。昨天我們可是差點就死裡面了,這人也算是故意殺人未遂,也可以抓緊去判幾年了。”
劉法醫讓身後的孫權去開門,定定地站在薄礪辰旁邊:“依你的想法,你覺得那個在廢棄工廠安放炸 藥的人和這連環殺人犯認識嗎?”
薄礪辰攤了攤手:“這我哪知道,你去問他們倆啊。”
又是欠揍,又是讓人覺得好笑。
夏聽寒也是鮮少看見薄礪辰有這麼一面,估計也只有劉法醫,能讓他顯現出這麼非同尋常的奇異性子。
倒是孫權十分無語,自個女兒都掛了,他們兩個竟然還在案發現場如此作妖,感覺就好像根本不把這件案子放在心上。
“你們兩個真的是來辦案的嗎?”老人沒好氣地瞥了他們一眼,二人倒是立馬老實了,沒有再說什麼。
孫曉萌家所在的小區和蔣歡倒是有雷同之處,同樣是幾十年前的老房子,裝修簡陋,來往的小區居民鮮少,身上穿的衣服也是較爲樸素簡單。
難怪孫權說給不全請偵探的費用了,現在看起來也不奇怪。
薄礪辰嘆了口氣,他又何嘗不想幫他們,可是現在的自己,完全就是在打腫臉充胖子。
如果可以幫他們找到兇手,錢不錢的倒真的無所謂。只是現在的自己失去了好幾年的記憶,說要找到兇手簡直是難如登天。
“不好意思啊孫叔叔。”
一旁的小寶倒是十分有禮貌,先替二人道歉,實則薄礪辰和劉法醫都覺得沒這個必要。
他們對視一眼,用大家看不懂的眼神交流着,隨即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薄礪辰除了齊恩徳,可以說是誰都不相信,雖說夏聽寒也給他一種十分正義的感覺,但像是失憶的這種事情,還是不可能拿去和她說。
而除了在場的這麼多人之外,唯一還能讓薄礪辰有那麼些信任的,便是與他相視而笑的劉法醫。
他給薄礪辰一種認識了很久的感覺,沒有八年十年,或許也有兩年三年了。
二人之所以在現場你一句我一句的,皆是覺得他們這個隊伍裡,似乎是有那麼一個和其他人不一樣的人。
隊伍裡混進了奸細!
一開始,薄礪辰還是相信孫權他們一行人的,但今天他看劉法醫的眼神,就知道他找的這幾個人裡,有一個人不簡單。
不過劉法醫沒有當面說出來,但他給薄礪辰的感覺又十分之奇怪,這讓薄礪辰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孫權?他總不可能殺自己的親生女兒,看他的樣子也根本和連環殺人兇手不沾邊。
夏聽寒,那就更不像了,畢竟她昨天才和自己與齊恩徳出生入死,如果她真想害死自己,昨天在廢棄工廠就可以對自己下手了......
那就只有可能是蔣言或者小寶了,蔣言那麼恨自己的姐姐,的確有殺人的嫌疑。但是蔣言和孫權的女兒又不認識,他又被排除在了連環殺人兇手之外。
等等,薄礪辰,動動你的腦子。
蔣言真的不認識孫權的女兒嗎?如果他認識的話,孫權也肯定或多或少地認識他,畢竟孫曉萌如果和蔣言認識,那關係也肯定非同一般。
可是孫權看起來並沒有見過蔣言,蔣言看到孫曉萌的父親也沒有過多的表情和神色,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薄礪辰頭都快要炸了,小寶?她好像就更不可能了,一個弱女子,而且還和蔣歡是好姐妹,怎麼可能下手害她。
況且小寶和蔣歡乾的事情也差不多,只是沒有蔣歡那麼誇張,她心裡應該沒有什麼仇視的心理。
蔣言看起來不像,小寶看起來也不像,那劉法醫看起來爲啥是這個表情啊?
“你幹嘛這麼看着我?”
良久,薄礪辰只憋出這麼一句話。
“你自己不明白嗎?”
劉法醫言語簡單,卻話中有話,意有所指。
話音剛落,薄礪辰忽然間又意識到,劉法醫暗示他的有可能並不是連環殺人兇手,而是這裡面有可能有人,是昨天在廢棄工廠安放炸 藥,想殺了自己的人!
想到這,薄礪辰忽然渾身冒冷汗。
任誰覺得身邊隨時有個要害自己的人,都會覺得恐怖吧,更何況那人還一點身份都沒暴露,完全就是讓人懷疑不出來究竟是誰。
小寶還是蔣言?可是看起來都不像啊。
薄礪辰腦袋都要炸了,奈何劉法醫依舊是笑盈盈的。
那種表情就好像在說,你猜啊,你不是很厲害嗎,你倒是猜猜是誰想害你啊。
......
算了,不猜了,防着他們兩個便是了。
薄礪辰往後退了一步,目光在蔣言和小寶之間逡巡,隨即視線最後定格在孫權的身上。
“你女兒是怎麼死的?”
他深吸一口氣,隨後以較爲平淡的語氣問出口。
薄礪辰自然不會傻到去問劉法醫,問那個傢伙他肯定什麼都不肯說,到時候又說怕泄露機密什麼的,還是不要讓他揹負這千古罪名了。
孫權倒是讓人覺得冷漠的有些怪異:“劉法醫說是失血過多死的。”
說着說着,孫權擡頭望向劉法醫,目光深不可測。
“的確是失血過多致死的,而且還是割腕。”
劉法醫倒是沒有避諱,直接將死因和致死的位置給說了出來。
割腕?這就難搞了,畢竟割腕自殺的人多了去了,如果現場真的沒有發現其他人出入過的痕跡,也沒有任何打鬥搏鬥的痕跡,甚至是任何其他人的指紋。
那麼,警察會定性爲自殺也不奇怪了。
“我真的很好奇你是如何說服局裡的人,將這兩起案子併案處理的。”
薄礪辰朝劉法醫翻了個白眼,而且,爲啥辦案不叫局裡的刑偵大隊隊長來,而是叫你一個法醫來,這的確是太讓人覺得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