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差點被他突如其來的這一句話給嗆到,瞪着眼看他:“什……什麼交給?”
這一錯愕的扭頭正好就看到他老人家的含笑的臉正對着我,對我的表現絲毫不意外:“對啊,交給。”
然後纔開始慢悠悠地解釋:“反正也是老葉交待的,要把她交給你們兩個人照顧。”
我茫然着一張臉對着他:“還是不太明白。”
“你……”唐叔看着剛剛纔稱讚過而此刻這德行的我無語,自己也只有把這個問題扔給別人:“具體我也不知道了,你們要詳細瞭解的話就自己去問老葉吧。”
“那就不用了,我們知道了。”我馬上收嘴,雖然沒聽明白,但是我們今天一結束回去冬岑,也就應該沒什麼事了,什麼照顧之類的也沒什麼嚴重的吧。
我想到這裡也就釋然了,再和也是收束話題不再提起這事的唐叔恭敬地應對了幾句,一邊把已經完全轉向的注意力重新放回到了場上。
又是一片突發的巨大呼喊聲將剛轉過眼的我嚇一大跳,待看清場上的情況之後又是一跳。/只見飛子站在蜂的籃區中間,面前就是臉色好像還沒從驚訝中回覆過來的蜂。見他正十分謙虛地對對方樂着。我沒看到那球是怎麼進的,不過看兩人的位置和表情,應該能猜到一點點。
“沒想到這樣也能扔進去,是蒙的吧。”
“那也要技術啊,真不愧是烏鴉,厲害!”
“是啊,躲得過我們蜂姐的手就已經很佩服他了,連這種球也敢扔,還扔進了。那只有強了。”
我聽着旁邊的議論聲已經知道了答案,跟着也是訝異。這小子難道走上邪路了?說的特訓這麼久就整這?
我不禁望向他,他也正好把臉對上這邊。不過我一見到他眼裡滿布的慶幸和得意馬上就改變了想法,看來他還不是那麼想不開的人。
但是,我再轉頭看看還在自己籃區中間站着明顯想不通的蜂,就又開始懷疑起飛子在這個時候進一個這樣的球是不是很合時宜。估計他這關過不過得了最後的下場都不太樂觀。
而現在就看他在過這一關的關鍵時刻了。在一直鬧哄哄的場中心,他們又回到了開始位置,準備第三球。我看着飛子頗爲緊張的神情,自己也有點期待,就看這能不能成爲最後半個球了。
在我們緊張的注目下,重新拿起球的蜂啓動了。飛子這時還是和第一球一樣,原地不動,以不變應萬變。不過我看到他與上上次不一樣地把一隻腳稍微往後撤了一點,看來他已經知道該怎麼做了。
蜂也是依然是正面突破,不過不同的是這次對上飛子的時候基本沒有減速,而是腳步一拉開,直接運着球開始動作。
她對師父最擅的步法雖然不是精修,但作爲師父的女兒好歹還是有兩下子的。從飛子忽然凝重的神色就看得出來了。
不是我自誇,正所謂術也有專攻,對於我這已經從師父的步法上出師了的人,對於這一進攻的應付絕對輕鬆自如。不過對於飛子這種偏力量型還是對我們這種純技巧型的比較不爽,由其是現在還用不了他的招牌力量來解決的時候,對這種還是有模有樣的步法配合蜂那雙手還是更加頭痛。不過我想他現在已經知道了對方的進攻方式,剩下的就只有去研究該怎麼處理了,雖然難度好像有增無減。
飛子果然先還是跟着原計劃在蜂的人一到面前,沒和她接觸就隨着進攻方向往後疾退,稍微拉開了一點距離之後被步法的影響小了很多,憑他的速度要追上蜂也不是很難。
不過這樣下去也不行,眼看着蜂就好像一路無阻地向籃下直衝過去。我看看還是保持着後退勢子的飛子,不明白他這是要有什麼路數了。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蜂就這樣瞬間直殺到了籃下,飛子卻還沒有出手,但還是勉強佔住了防守位置。
蜂已經正對籃圈把速度減了一點,應該是準備起跳了。因爲規則對籃下進攻的保護使得在籃下的防守不太有利,飛子自然也不能太粗暴。蜂在他乘自己減速時斜插而上的時候,把球一拉開始橫向移動迅速貼近飛子並處在了他插進方向的正後的極佳位置,再用最快的速度換了一次手,然後就是老套路的一手運球一手擦過飛子的半邊身體。
飛子本來就急停住還沒完全穩住的身體馬上又軟斜了一下,蜂就在他的身後收球然後一個大踏步,將要起跳。
全體觀衆都停住了聲響,盯住了飛子。不可能就這麼結束了吧?
“喝!”就在這最關鍵的一剎那,飛子的口中突然一聲低吼,整個人瞬間爆發,向前下潛一手撐地在地上飛快地劃過一道弧線,從蜂的側後直接滑到了斜前方,然後收手收腿蓄作一團,在對方跳起的同時身體就如蓄滿力量的彈簧從貼地狀態直接拔起。球出手的一瞬間,剛好趕上。
同時處在滯空狀態的兩人的動作自然就很快了,不過我還是清楚地首先看到飛子那跳起時就是斜向的重心還有兩個人之間略顯寬裕的空間。然後接下來的就是蜂的一個臨時空中換手,身體也向飛子靠去,很正常的動作。但飛子就是正需要這個,不穩的身體在蜂的一觸下立刻就往一邊倒順便帶着蜂的人,讓她促不及防下反射地一聲驚呼地和他一起倒了下去。不過還不止,飛子的一隻封蓋的手的同時動作也沒停下,在倒之前也很及時的準確按住了球,不過根本沒有用力,而是順着兩人的倒下勢頭與蜂無暇顧及還在保持將球送上籃的動作就這樣把這隻左手給犧牲了。
整個動作從單純的觀衆角度來看就是兩人同時跳起,蜂擰身換手,飛子也伸出左手蓋壓住了球,但同時身子被蜂一撞失去平衡和她一同向側後倒下,兩人夾着球的手帶着球順着蜂的上籃方向同時也是兩人倒下的方向向上在空中劃過了一道弧,飛子的左手背就這樣不輕不重地砸在了籃圈邊沿。
觀衆接連兩聲驚叫,先是他們倆的倒下和手撞到,然後就是飛子的後續結束動作了。
就在掉下時他的另一隻右手也沒閒着,也是反應很快地往前一伸,不過這就不是往球去的,而是直接平伸到了蜂的身後,然後摟住了她的腰身猛地一收,將開始失去平衡離開飛子向一側掉下的蜂硬拉了回來。然後兩人就這樣互摟着踉蹌落地,還差點就一起摔倒在地。不過兩個人落地時的造型確實挺曖昧,我也忍不住鼓了兩下掌,簡直就和拍電影一樣啊。
兩個人在掌聲和口哨聲中落地以後還原地停了兩秒,然後也才和電影橋段一般猛地分開,尷尬異常。
起鬨聲更響了。
這時我一溜眼看到唐叔往場上走去,我一見馬上就知道該我出場了。也一躍翻過欄杆,飛快地跑到飛子身邊,一巴掌把還在發愣中的他給拍醒來。然後一把就抓住他的手大聲叫了起來:“沒事吧,你的手?”
“呃……啊?”他好象還暫時沒緩過來,回頭愣塄地看着我,估計還沒明白怎麼會是我就到這了。而這一時正好我又看到那邊的大小姐帶着唐叔也向這邊走過來,馬上也急了,拉着他忙轉過身來一邊還把他的兩隻手給捏一塊兒。
“怎麼樣,沒事吧?”她的聲音看來已經恢復了正常。
飛子一聽見說話就立即回神了,不過還是停頓了一會兒纔想起該做的事,輕搓起了手一邊擺起忍着痛的樣子:“沒什麼,有點撞到了。”
她走過來,看看飛子亮出的右手手背確實紅了一道,歉然地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那……還能比賽吧?”
誰都知道她是說籃球比賽,但我等的就是這一問,馬上就着他的話大聲回答:“碰得挺厲害,還是中止吧,回去還有籃球比賽呢。”一邊眼睛確實看着大小姐身邊的唐叔。
唐叔的立場果然也還是在我們一邊的,在大小姐信任的目光下他很乾脆地點點頭:“也好。”說完不等大小姐說話就回頭向大家宣佈對決中止了,讓我們感動不已。
“時間也不早了,你們有事那就先走吧。”唐叔送佛送到西,趕開麻煩的人羣,把樂透了的我們和還悶着臉的大小姐送出了門。
危機終於就這樣戲劇地就給解除了,差點連自己都不相信。
我高興之餘趁大小姐一個人沒恢復過來,偷偷把頭向飛子靠了過去,對着他感激涕零的臉也很乾脆地來了一句:“差我一頓飯了。”立馬把他的熱情給徹底打擊。
看來這個中午最後的勝利者,還是我啊。